秦恪心情本来很好,酸酸软软温温甜甜的,这种感觉他只在宁宝昕身上体验过,所以,无论宁宝昕现在什么态度,他是绝对不会放手的。
他的这一面,他收敛得很好,宝昕哪里看得出来!
听说是京城急信,他的眉头紧了紧,一般来说,京城消息他不是很在意,除了娘亲,连弟弟妹妹也不在关心的范围内。
那么,这个急信会是什么呢?关于朝堂?关于娘亲?
“谁送来的?”
“昌义先生亲笔所书。”
秦恪接过信函,坐下,唐斗将灯取来靠近些,让他看的更清楚些。
秦恪很快将信看完,手指猛地收紧,信拽在了手心里,一双乌黑的眼变得幽深。
“殿下!”
秦恪将拽着信函的手砸在桌上,并未说话,急促起伏的胸膛表示他很生气。
半晌,才吐出一口气,“邵子坤。”
“属下在。”
“你速回天擎关,点齐五十人,天明赶回丹雅城汇合,我们回临洛城。”
“是。
“顺便,知会虞大将军一声。”
“怎么说?”
“就说,我要回去看娘。”
“属下明白。”
这次出来,明面上的护卫只带了三人,实在是这一路很安全,人带多了也无用处。
秦恪觉得胸口一阵闷痛,将手里的信函铺平,塞进怀里。
“去县衙。”
因前些日子是中秋,丹雅城的节日气氛仍然很浓,晚间街上还处处挂着各式的灯,出来走动的人不少,到处都是招揽客人的喧闹声,竟比节日还热闹。
秦恪大步前行,人多骑马倒是慢些,走路更快。
“哎哟。”
一时走神,被一个姑娘娇娇地撞了一下,秦恪这才回神,皱眉看着那姑娘。
一般人撞了人,怎么也得问问,何况面对的是娇嫩的小姑娘,关心一下不过是顺便的事。
可秦恪对其他人向来冷淡,看一眼就准备离开,没想到那姑娘倒是搭话了。
“秦公子?倒是好巧。”
唐斗都忍不住皱眉,这也太明显了吧?!
秦恪也不问她是谁,只要不是宝昕,是谁与他何干?
可那姑娘堵在他面前,他又不想与她又什么接触,只是冷冰冰的看着。
“秦公子忘了么?就前几日在县衙,中秋宴席还见过呢。”
唐斗轻叹:“姑娘是?我们还有事,能不能先让开?”
既然在县衙见过,秦恪总不好动手推开,怎么也要给宁大人一点面子。
“小女是章家姑娘。”
章姑娘娇滴滴地说道,今天没想到能偶遇秦公子,她不由想起那些姑娘的话,就大胆学了西北女子的模样,上前认识,若能表白一番,或许就得了秦公子的眼呢?
她家世低微,好歹也不是普通百姓,更不是商户之女,还是可要梦想一下的。
章家姑娘?章主簿?
秦恪有些不耐烦,回头看唐斗,唐斗无奈上前,“章姑娘,你这挡着道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这……这就让开。可是,秦公子,不知道有没有荣幸请您到家里坐坐?”
秦恪愕然,他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厚脸皮的姑娘!
哼,什么玩意儿!
秦恪一个旋身,章姑娘正想上前堵住,唐斗飞快拦着:“章姑娘,我家公子没有怪罪你,全看宁大人面子,不要……”压低声音上前:“不要给脸不要脸,当着这么多人丢了脸,想捡就捡不回来了。”
章姑娘娇小玲珑,其实也颇有风姿,听了唐斗的话,噘嘴,无奈让路。
秦公子不是在天擎关么?他不是武将么?对她这样娇滴滴,而且又作风大胆的姑娘,难道不该很是喜爱么?
为什么与想象中的不一样?
宁大人?
要不,让爹爹跟宁大人说说,牵了这根红线?
虽然嫁给武将总是比文官差了些,可秦公子那样貌……
想一想,都让人心慌脸热,哪怕做妾也值得。
就是做妾,爹爹身为主簿是正八品,她也会是良妾。
“姑娘,姑娘。”
丫头叫了她好几声,她才醒过来,沉着脸点点头:“回吧。”
秦恪本想从县衙大门进去,想了想,还是选最靠近宝昕卧房的围墙跳了进去。
“你怎么又回来了?”
宝昕洗了头发,刚刚绞干,正拿着象牙梳一下下地梳理。
“嗯,有急事跟你说。”
宝昕放下梳子,秦恪从一旁拿过灰鼠里子的皮袄给她披上:“可别受了寒。”
“啧,急死人了,说正事。”宝昕抬手推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一股子冷梅香窜进秦恪的鼻子,先前如热油煎炸一般的心情,顿时平复许多。
他轻叹,倒是说起了刚才路遇章姑娘的事来。
“章姑娘?章雁芝?她看上你了?”
宝昕兴味地抬了抬眉头,那个娇滴滴的章姑娘最是喜欢做娇柔状,今日如此大胆,到秦恪跟前献殷勤?
“看宁大人面上,只是没理她而已。”
章雁芝是章主簿前妻所生,人前娇柔,人后从不给继母好脸色,以前可是添了不少堵。
幸好章家夫妻经历磨难,总算能互敬互爱好好生活了,否则,好端端的一家子得被章雁芝给搅乱了。
“她这样的人,今后还会遇见更多。我记得小时候你就说过,总有人将小姑娘送到你跟前,所以啊,你也别惊讶。”
“嗯,那时候她们就是欺负我不懂事,认为我稀罕那些小姑娘陪我玩,然后趁此机会将人留在我身边。不过时间长了,觉得我对她们并无妨害,偶尔派人刺杀一下,倒是没姑娘送了。”
“嗤,你还期待着呢!别岔话题,说正事。”
“天明我就得赶回临洛城。”
秦恪沉下脸,不再遮掩自己的哀痛和忧心。
宝昕赶紧端来一杯热茶,递给他,又拍拍他的肩膀:“出什么事了?”
秦恪两手紧握,声音哽了一下:“我娘出事了,我得立即回去。那些人不会真心待她,说不定下暗手的人多得是,我得去保护她。”
宝昕没忍住,重重拍他:“你什么意思?既然过来专门告知,好歹说清楚除了什么事啊!我们能帮则帮,不能帮,能出点主意也好嘛。我怎么以前没发现,你做事这般不利索不干脆!”
事不关己,自然能理智沉静,可现在的秦恪,一颗心全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