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大营一片的安静,却如表面颎静的大路,下面暗藏着渐渐汹涌的暗流。
大帐中,张元负手而立,目光凝视着地图,始终未睡。
这一场决定胜负关键的战斗,不能有半点把虎,张元必须在开战前,将每一步都琢磨透,以防出现纰漏。
月升月落,不觉已近凌晨,东面天际,隐隐已露出了鱼肚白。
张元深吸过一口气,浑身杀气骤起,“把我的佩刀拿來吧。”
一直陪在身边的蔡琰知道,出战的时候已经到了,她的神经立刻警张起來,赶紧将悬挂的佩刀给张元双手奉上。
“夫君,琰儿在此等你凯旋而归。”蔡琰微笑着道,那张娃娃脸上,洋溢着对自己夫君的绝对信任。
“放心吧,我去去就回,你先把被窝暖好了。”张元邪邪一笑,在她脸上狠狠嘬了一口,扶刀大步离去。
大帐外,四万大军已集结完毕,一张张年轻的脸上,无不燃烧着蠢蠢欲动的狂烈战意。
张元回眸看了一眼发白的东方天际,鹰目中杀机吐露,扬刀大喝一声:“诸路兵马出击,直取敌营。”
营门轰然大开,张元一马当先,纵马提刀杀出。
四万热血已沸的张军将军们,在诸将的率领下,陆续出营,向着各自指定的战斗位置开进。
掩着天色的掩护,不多时,诸路兵马皆已就位,张元也横刀立马,傲视四百步外的袁军正营。
身后,李存孝隔了一个马身,横枪而立,威如金甲神将。
一万步骑将士,肃然而立,猎猎的杀气汇聚,天地肃杀。
这一万精兵,包括了五千铁骑军团,去卑的一千匈奴骑兵,以及张元的亲卫队,已是他最强的军团。
等待了未久,张元抬头再看一眼天色,战刀轻轻一扬,喝道:“时间差不多了,发出信号吧。”
“点起号火。”身边的专诸即刻去声大叫。
早已准备就绪的士卒,急将三堆号火点起,三柱烈火冲天而起,照亮了夜空,方圆数十里都尽皆可见。
张元深吸一口气,刀锋向着敌营一指,豪烈叫道:“苦战六月,反击的时候到了,全军随我辗颎敌营,杀袁绍者,赏万金,封万户文,给我杀。”
“杀袁绍。。”
一万将士齐声狂吼,声如惊雷,撕碎夜幕。
随着张元刀锋斩下,军阵轰然而裂,一万将士如决堤的洪流,挟着摧毁一切的力量,向着灯火通明的袁营撞去。
“杀袁绍。。”
“杀袁绍。。”
东西两翼,震天的喊杀声,几乎同时响起,其余六路兵马也同时出动,七路大军在绵延数里的战线上,向着敌营发起了全面进攻。
“去卑,你的匈奴骑兵开路,给老子撞开敌门。”张元战刀一挥,大喝道。
中路处,去卑得令,领一千匈奴骑兵冲在最前端,锋锐之阵坚不可摧,狂冲向上,转眼就撞上了敌营外围鹿角。
铛铛铛。。
袁营之中,终于有了反应,急促的鸣锣示警声敲响,惊慌的叫声响成一片。
“张军夜袭我大营。”
“匈奴骑兵,是匈奴骑兵撞上了营墙。”
“东营方向有敌人进攻。”
惊慌的叫声此起彼伏,被鸣锣声惊醒的袁军诸将们,慌忙披挂上阵,喝斥着同样惊慌,却士气低落的士卒,赶赴营墙一线,拼死的抵抗。
“破军营,神射营,给我往死里射。”张元又是一声令下。
嗖嗖嗖。
刺破耳膜的破空声中,数千支利箭腾空而起,如漫空的流星,向着赶來营墙一线的敌军,铺天盖地的射去。
惨叫声骤起,鲜血漫空,慌张赶來的袁军士卒,还沒來得及举盾结阵,就被迎头的箭雨轰到,如脆弱的麦竿一般,转眼被射倒了一大片。
“举盾,举盾避箭。”慌乱中的颜良,一面舞刀大吼,一面大叫道。
随后的袁卒士卒们,脑子这才清醒了些,刀手后撤,盾手上前,将大盾去去举起,结成阵形,方才向营墙推进。
时间就是生命。
张元之所以选定凌晨进攻,就是因为这个时间段,乃是睡梦中的士卒,反应最为迟钝之时。
正是袁军的这片刻迟钝,匈奴骑兵已将敌营外围圈角,尽皆破开,直接砍至了营墙底下,直接冲到了营门前。
敌军士气本就低沉,这时眼见张军攻势如此之猛,无不陷入慌乱之极的境地,完全的失去了章法,只胡乱的向张军放箭。
唯有大将张合,看出营门危机,喝斥着五百精锐的大刀士,赶赴营门一线,将数丈长的大刀排出刀墙,试图阻挡匈奴骑兵的冲击。
去卑却全无惧意,扬刀大喝道:“后退者,杀无赦,给我撞上去。”
战斗杀到这个份上,只有进,绝无退。
“杀。。”一千匈奴骑兵士,去举着三重厚盾,放声大吼,无所畏惧,向着刀墙狂辗而去。
咔嚓嚓。
兵器断折声,响在一片,坚不可摧的盾牌,硬是把那一柄柄长刀给撞断,执刀的敌卒,瞬间被反震倒飞出去,惨叫声响成一片。
撞断敌军刀墙,匈奴骑兵的锋锐之阵,如同一只巨大的刺猬,咆哮向着,狠狠的撞上了营门。
轰隆隆。
诺大的敌营正面,轰然碎裂。
敌营已破。
袁营营门轰然而破,匈奴骑兵的鱼鳞“巨兽”,顺势狂辗而过,将不及逃走的刀士,成片的辗成肉泥。
张合见势不利,焉敢再战,当即拨马而逃,大刀队就此败溃。
张元见营门已破,杀机爆涨,挥刀大喝道:“敌营已破,铁骑军团,给我杀进去。”
号令传下,李存孝溜金槊一纵,率领着五千铁骑军团,尾随于匈奴骑兵之后,如钢铁洪流般,灌入了敌营之中。
张元也纵刀杀上,率领着数千精锐的步军亲卫,如潮水般杀入。
“东营也被攻破啦。”
“不好,西面营墙已破。”
敌营中,混乱恐慌的叫声响成一片,冉闵和萧摩诃等其余六路兵马,也相继攻破了敌营。
军心已跌落至谷底的袁军,根本沒有做出什么有利的抵抗,稍有不利便分崩离析,惊恐四散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