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 具有诚意的样品
经过与老郇头的交流,杨宏知道了老郇头的经历。对于老郇头遭遇的一切,杨宏还是十分同情的。等到侦破了案件之后,杨宏也不打算在继续找老郇头的麻烦。
这一夜,老郇头与杨宏二人聊了很久,三个人直到深夜方才休息。
等到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老郇头就已经起床准备好了饭食。
三个人简单的吃完了早饭后,老郇头就将小孙女托付给了邻居帮忙照看。他自己则是拄着拐棍离开了小郇村,说是要去联系购买火器的背后老板。
等到老郇头离开后,杨宏连忙让凌久彤去找到还在小船上的锦衣卫。除了通知他们转告李裪,就说杨宏还在实地观察,三天后带回消息后,还让一名锦衣卫追赶老郇头,看一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
整整一天,老郇头与跟随的锦衣卫都没有回来。杨宏与凌久彤闲来无事,就在小郇村中四处闲逛。
小郇村的百姓生活很简朴,但每一个人都很和善。男人出海捕鱼,女人留在家中做饭收拾家务。小孩子们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快乐的玩耍,好一派快乐安详的景象。
“禄生,看到没有。等到我年纪大了告老请辞后,就向往过这样的生活。日出而落日落而息,儿孙满堂安享晚年啊!”
虽然杨宏的年纪不大,但在朝堂做了这么久的官,特别是经历了这么多事情,看到的东西太多了。
除了朝堂上的尔虞我诈外,宦海沉浮中的苦涩,也让杨宏在这个年纪已经品尝过了。特别是卢仁峰有意隐退后,杨宏的心里也萌生了退意,想要过一过平静的生活。
“大人说笑了。皇帝正直鼎盛之年,我大明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做。大人身为陛下身边最信赖的人,还需要朝廷继续贡献才是!”
凌久彤在锦衣卫当中,不过是千户之职。杨宏面临的一切自然是他无法看到也无法想到的。
所以在凌久彤看到杨宏有了偷闲的想法后,立即向杨宏劝说道。
“大人,卑职自永乐二年开始陪同大人,我们之间除了同僚情谊外,最重要的还是男人之间的兄弟感情!
我知道内鬼的事情对大人的打击很大,而且从种种迹象来看,这内鬼必定是大人身边最信赖的人之一。卑职的身上自然也有着嫌疑!
大人不用解释,这种猜测合情合理也属正常,卑职不会以此为意的。卑职也不愿意赌咒发誓,这样反倒是显得卑职矫情。时间会证明一切,到时候是非忠奸自然会水落石出的!”
凌久彤的脑子虽然不大灵光,但绝对不是傻子。尽管杨宏一直都没有说什么,但随着内鬼远山的出现,使得杨宏的心中产生一些隔膜,这都是很正常的。
对于这件事情,凌久彤虽然有一些委屈。但出于对杨宏的信任以及自己的坦荡,他从来都没有解释一句,这也就是直到现在,杨宏还愿意带凌久彤出来办案的原因所在。
望着凌久彤一脸陈恳的模样,杨宏想说些什么。但张开嘴之后,却不知道到底该说些什么。
杨宏伸出手,拍了拍凌久彤的肩膀,随后脸上露出了微笑。
“杨叔,凌叔。爷爷回来了,现在正在家里等你们那!”
正当凌久彤与杨宏交心之时,老郇头的小孙女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一把拉住杨宏的手笑着说道。
听说老郇头回来了,杨宏连忙点了点头。蹲下身将小女孩抱起来后,就与凌久彤一起回到了老郇头的家中。
刚一走进房门,那老郇头正好气喘吁吁的想要出门。看到杨宏与凌久彤回来了,老郇头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丫头快下来,在客人面前不能失了礼数。乖,再去玩一会儿。等到一个时辰后在回来吃饭吧。”
老郇头话音落下,小丫头十分听话的杨宏的身上下来,随后就蹦蹦跳跳的出门玩去了。
等到小丫头离开后,老郇头搬出几个板凳,大家入座后老郇头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二位贵客,今天小老儿去寻找想要购买火器的老板了。那老板对二位客官手里的东西很有兴趣,也表达了想要合作的想法。
不过二位贵客应该也知道,这做买卖讲究的就是一个诚信。现在购买火器的老板已经拿出了足够的诚意,二位贵客是不是也……”
老郇头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意思却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
虽然杨宏拿出了悦来赌坊的身份腰牌,但牛已经吹得漫天都是,但东西却一样也没有拿出来。
以金永贤小心谨慎的个性来说,没看到真的东西,他又怎么敢与杨宏交易那?
“哈哈哈,老先生放心。我们兄弟既然找到老先生,那自然是抱着诚意而来的。
老先生想要看看货,也在情理之中。我们兄弟自然不会多说什么。
不过老先生明白,贩卖大明火器这件事情,毕竟是刀尖舔血的买卖。更何况那道府的府判还在严抓这类的生意,我们兄弟自然要把东西都藏到安全的地方才是。
这样,我让我兄弟连夜就出门,去取样品。然后老先生在将样品交与买家就是了!不过老先生可不要忘了,我们最多只能等三天,这一点您可不能忘了!”
听到杨宏所言,老郇头自然十分的满意。其实,他比任何人都要着急。只有做促成了这桩买卖,老郇头才能还清欠下的外债,与小孙女过上安定的生活。
“客人放心,老朽心里有数。自然不会耽误时间的!”
吃过了晚饭,杨宏就让凌久彤离开了。
其实,在杨宏的手里别说没有攻戎炮,就是火铳都没有多少。
这一次来到朝鲜,名义上杨宏只是来宣读册书的。为了彰显大明的强大,一小部分锦衣卫配备了火铳。在抓捕瑞山君的行动中,杨宏为了不闹出太大的动静,所以并没有要求锦衣卫使用火铳。
现在,既然老郇头想要看一看样品。那就让凌久彤从随行锦衣卫的手里随便取一把,足以印证杨宏的说法了。
凌久彤当然知道事情的重要程度,也明白杨宏的想法是什么。在吃过晚饭之后,凌久彤就离开了小郇村,悄悄的向黄海道水军营地赶去。
虽然路途遥远,但凌久彤的本事还是蛮大的。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偷来了一匹马,快马加鞭之下,终于在第二天清晨赶回了小郇村中。
回到村子后,凌久彤背着一个木盒子进入了老郇头的家中。
等到老郇头再一次将小孙女打发出去玩耍后,这才将背后的小木盒取了下来。
“老先生请看,这就是带来的样品。老先生是识货之人,自然知道这火铳的品质如何。您看一看,我们兄弟带来的样品如何啊?”
杨宏说完话,就让凌久彤带来了木盒。只见老郇头来到了凌久彤的面前后,目光就被完全吸引到火铳之上了。
“这,这是大明最新研制的火铳吗?怎么跟小老儿几年前看到的有些不一样那?”
见老郇头询问,杨宏指了指盒子中的火铳解释道:“这是自然!
天子继承大统后,对火器的发展十分重视。老先生也看到了,这只火铳与洪武年间研制的相比,铳身不仅更长,以此加大了射程外,这支架选用的材料也进行了改革。稳定也也变得更强了!”
正如杨宏所说的,自从永乐皇帝登基后,由于大明的社会稳定,国力强盛。再加之皇帝的重视之下,火器的发展较之太祖皇帝有了长足的进步。
就拿眼前的这支火铳来说,在射程与稳定上进行了改良。朝廷更是在永乐十二年的时候,一次性就制造了近万只,由此足以见证大明火器之强大。
杨宏话音落下后,老郇头的双眼都放出了光芒。老郇头对眼前的火铳爱不释手,摆弄了半天后这才将盒子盖依依不舍的关上。
“好东西,确实是好东西!客人果然有诚意,小老儿知道了,知道了!
这样,时间紧急小老儿就不耽误时间了。老朽这就带着这只火铳去见购买的老板,老朽相信他也一定会满意的!”
虽然没有看到杨宏口中的攻戎炮,但摆在眼前的火铳足以令老郇头满意了。
如今,约定的三天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天。老郇头自然是不敢在继续耽搁下去。背上盒子就推门离开了。
别看老郇头平常一副颤颤巍巍的样子,但背上这么一只火铳却健步如飞一般。由此可见,小老头的孱弱只不过是平日了伪装罢了。
等到小郇头离开后,一夜未睡的凌久彤马上掏出一张纸条,递到杨宏的手里轻声说道:“大人,这是昨天盯梢的兄弟带回来的。还请大人过目。”
纸条上面的内容很简单,只是画了一个大大的×。这是锦衣卫当中的一种暗语,意思就是一无所获的意思。
将纸条团在手中,杨宏点了点头道:“老郇头十分小心,盯梢的兄弟并没有发现什么。看来想要投机取巧是行不通了。
有了这火铳,相信金永贤必定会心动。等到我们双方确定下交易的日期后,你在赶回黄海道的水军大营,让李裪给我们派船,让兄弟们都过来就是了!”
杨宏话音落下,凌久彤连忙点了点头。二人这一天没有离开房间半步,只是静静的等待老郇头的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