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章 白忙活的两天
按照杨宏的吩咐,凌久彤连夜赶回了黄海道水军大营,从锦衣卫手中取来了一只火铳当做样品,以此取得了老郇头的满意与信任。
老郇头这一次离开到回来,又是一整天的时间。不过与昨天相比,今天耗费的时间要长上一些。等到进了戌时,老郇头这才一脸疲惫的赶回了家中。
天已经这么晚了,老郇头的孙女自然是住在了邻居的家中。而老郇头走进家门后,杨宏这才看到,他背后什么都没有,那作为样品的火铳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坐在板凳上喝了一大壶的水后,老郇头这才恢复了一些力气。连忙站起身向杨宏行了一礼道:“让客人久等,那府判老爷也不知道是发了什么疯,竟然在道府设下关卡盘查。
幸亏小老二长了个心眼,将样品藏在入城娶亲的队伍之中。这才躲过了盘查!”
“什么?府判在道府加强了盘查?老先生,你不是想告诉我们,样品你没有送到老板的手里,而是被娶亲的队伍带走了吧?”
听到老郇头的话,凌久彤浮现出焦急之色,来到老郇头的面前向他质问道。
见凌久彤如此心急,老郇头连忙解释道:“客人莫要动怒,莫要动怒!小老儿怎么能办这样的事,客人不要胡思乱想了!
那样品小老儿已经交到了老板的手里,老板自然很满意。这一千贯通宝,老板说权当是留下样品的定金了!”
老郇头说完话,从怀中掏出一个口袋。随后从里面拿出一长串钱币递到了杨宏的面前。
“什么?这是三韩重宝!老郇头,你不是在和我们兄弟开玩笑吧?
且不说我们的样品价值有多高,你拿三韩重宝来和我们交易这可能吗?”
见老郇头拿出来朝鲜国自己的货币,杨宏虽然没有说话,但凌久彤已经动怒了。
虽然凌久彤的怒气大部分是装出来的,但有小大部分确实是很气愤导致的。
这三韩重宝乃是朝鲜国内流行的货币,乃是被李桂成推翻的高丽王朝前肃亲王所铸钱币。
等到李桂成建立朝鲜王国后,并未对货币进行改良。所以还是延续使用三韩重宝这种货币的。
不过有很多消息都表明,李裪自继位后,一直在推进对本国的一系列变革。这货币自然就是其中的一项。
就是这种在被废除边缘的货币,大明根本就不会认。老郇头竟然带回这种货币作为样品的定金,确实是太过失礼了!
看到凌久彤如此愤怒,一旁杨宏的脸色也很不好看,老郇头的老脸一红,他自己也觉得不太好意思了。
“贵客息怒,这件事情确实是我们欠考虑了。贵客放心,一旦生意谈成了,购买火器的老板必定是以真金白银交易,绝对不会让二位失望的!”
尽管老郇头带回来的是朝鲜流通的货币,但这件事情并不是最主要的。杨宏现在想要知道的是,这金永贤到底是什么意思,对于交易他是如何想的。
“罢了,一只火铳我们还拿得起。我们兄弟也相信老先生的为人,这一次就这么算了!
老先生,那购买火器的老板是什么意思?可曾定下如何交易了吗?”
既然杨宏不在计较,老郇头自然十分的高兴,连忙解释道:“贵客放心,老朽这一次谈的还不错。老板也很满意,基本上已经定下要购买这批火器了!
至于交易的地点与时间,老板并没有明确的答复。不过贵客放心,相信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回复确切的消息的!”
“老郇头,合计我们聊了这么久,基本上什么事情都没定下不说,我们兄弟还搭了一只火铳是吗?
我大哥早就说了,我们的时间只有三天。今天是第二天了,你们竟然还没拿定注意。我现在十分怀疑你们的诚意!大哥,要不咱们不要浪费时间了,还是赶紧寻找下一家吧!”
杨宏的时间有限,相信现在的李裪必定十分焦急。一旦三天的期限过了,李裪必然会寻找杨宏的踪迹。到了那个时候,杨宏定下的一切计策就都前功尽弃了。
杨宏虽然心急,但老郇头的心里更急。今日前往道府之时,他又看到了债主申老板。那姓申的再一次讨要欠款,说是一百两的利息钱基本上已经顶完了!
如今看到凌久彤如此气愤,更是建议杨宏离开。生意都谈到这个地步了,老郇头又怎么能轻易放弃那!
“贵客多虑了!老朽敢保证,这购买火器的老板绝对稳妥,而且他也十分满意客官手里的火器。只不过这么大的买卖,谈下来势必要花费大量的时间。还请贵客多宽限几天吧!”
从老郇头两次都是前往道府可以看出,这金家在黄海道的道府一定设有联络的据点。那老郇头就是通过这个据点与血炎岛的金永贤联系的。
据点上的负责人毕竟权力有限,这么一大宗买卖他也拿不了主意。所以他只能让老郇头暂时稳住杨宏等人,拖到金永贤带来消息之后再说。而这一点是杨宏早已经就想到的。
如今时间紧迫,容不得金永贤多做考虑。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必须要逼迫老郇头促成交易才最为稳妥。
想到这里,杨宏拦住了还要说话的凌久彤。随后看向老郇头冷冷的说道:“老先生,我们悦来赌坊之所以能做到今天这个规模,除了东家的能力外,最重要的就是我们十分珍惜时间的结果!
我们兄弟已经和你浪费了两天的时间,而你们却拿不出一点的诚意,反而用一千贯废铜烂铁骗走了我们的样品。
看在老人家的面子上,我们也不在计较了。杨某只想知道,买与不买无非就是一句话的事情,那老板到底在顾忌什么?又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一点诚意那!”
杨宏话音落下,目光紧紧的盯着老郇头。老郇头感受着杨宏的目光,脸色更红了。
其实,老郇头现在也是有苦难言。帮助血炎岛促成了这么多桩买卖,老郇头不可能不认识金永贤。
老郇头也知道,这道府之中的金家管事,不过就是金永贤安插在黄海道的一个联络人罢了。这么大的买卖,必须得由金永贤自己拿主意,而这是需要大量的时间的。
不过,面前这两位悦来赌坊的人非常气愤,言语之中更是多次表达了不想在继续谈的意思。这不禁让老郇头心急如焚,原本精明的脑子也变得有一些混乱。
“客人,这,这让老朽这么说那!哎,既然二位这么有诚意,老朽也就不在欺瞒了。这购买火器的老板并不在黄海道,而是距离道府很远的地方。
老朽见的人拿不了主意,所以就要浪费一些时间了!不过客人放心,想必消息早已经传到老板的耳中,老朽料定。明日必然会有结果。还请二位客人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啊!”
今天是杨宏约定三天期限中的第二日,老郇头这里并没有取得什么进展,反而推说要等到第三日才能有消息传回来。
买卖谈到这种时候,由不得老郇头在拖延时间。当务之急就是要想办法逼迫金永贤放下戒备之心,亲自露面与杨宏谈这宗买卖。
想到这里,杨宏打定了主意。装出一副气愤的模样转过身去,但转身的同时却向凌久彤眨了眨眼睛。
见杨宏这副模样,凌久彤自然心领神会,大喝一声道:“欺人太甚!真的是欺人太甚了!我们兄弟是什么人?在悦来赌坊那可是除了东家以外的存在,什么时候受过这种鸟气?
一个小小的朝鲜商人竟然如此摆谱,不亲自露面也就算了,还故作深沉弄一个拿不了主意的人摆在前面!
大哥,别跟他废话了。咱们兄弟走南闯北,到哪里不都是受人尊敬?咱们何必在这个地方受他的鸟气?”
凌久彤话音落下,杨宏转过身,脸上装出一副痛心的模样道:“老先生,不是我们兄弟折你的脸面。实在是你认识的这个老板欺人太甚了!
我们兄弟满怀诚意远道而来也就罢了,还空等了你们两天!两天,这可是两天的时间啊!
既然你们没有诚意,那我们兄弟也不在浪费时间了。凌二,我们走!”
杨宏说完话,抓着凌久彤的手就想要离开。
看到面前的二人是真的动了真火,老郇头连忙拦住杨宏二人的去路,脸上也露出了急切的神色。
“二位,二位。虽然大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老朽能看出来,二位肯定是带着满满的诚意而来。
这件事情都是老朽的错,二位不要生气,千万不要动气啊!
二位请想一想,贵坊的东家急于出手这批火器。而老朽认识的老板也急切想要买。这样的话,就这么轻易放弃了,不是太可惜了?
老朽保证,一定会给二位一个满意的答复,你们看如何?”
见老郇头如此说话,凌久彤眉毛一挑不屑的回道:“一个拿不定主意的管事,一个忙了两天什么成果都没有的中间人。你凭什么让我们兄弟相信你那?”
“这位客人您放心,老朽说到做到,绝对会让二位满意的。这样,老朽这就去找大老板亲自谈,你们暂且安心等待,老朽一定会带回来好消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