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特木尔背靠背在草地上坐了一会,我们彼此感受着大自然的芬芳气息。

也许,这个时候,说些什么话都是多余的,我也不想再继续问他很多。

既然是未来的驸马,我的心情已经不似前些日子那样烦躁不安了,一种清甜的味道充溢着我的心海。

怪不得蝈蝈说过,有时候公主的心情,就像这大漠的天气,说变就变。

我以前不承认,现在看来确实是真的了,原来喜欢上一个人,竟然会彻底到改变一个人的秉性。

大漠的天气真是变化很快,一会儿的功夫,一朵朵白云飘过之后,夜色就渐渐暗淡下来。

我忽而想起上次宇文骏托付我的事情,对,就是他在冒充那个宇文骏的时候,前来托我搭救整个额尔旗的事情。

这些日子,我自身的遭遇,也一直在面对这身边突如其来的各种变故。

所以,根本还没有来得及过问这些事,不知道额尔旗目前情况到底如何,倒是让我非常牵挂。

只是我现在也不想戳穿他的那些小把戏,既然他喜欢宇文骏、王炼和特木尔三个人之间变来变去,只要他是我的驸马,我就不再去过问细节了。

他为什么要易容,可能自有他需要易容或难言的理由。

“额尔旗的事情,因为这些日子,我接连生病昏迷,前几日才回到大帐,还没来得及过问细节,你打算怎么办呢?我能帮他们做些什么吗?”

毕竟答应过他们的事情,我要信守我的承诺。

“这段时间,我已经暗地里收集到一些萨木旗谋反的证据,他和异族汗巾国统领查干准备一起攻打大漠,如果证据确凿,我就可以很快把这件事通知到大汗。所以,在我把你送到丹丽国恢复身体时,我去办的就是这件事情。”

原来,他那些离开我的日子,是在办理这些事情。

去到萨木旗详细了解萨克图的谋反背景,我自然不如他。如果没有发生的这些事情,本来我还打算到萨克图去做密探呢!

想到这里,禁不住莞尔一笑。他似乎知道了我已想起原本打算去萨木旗作密探的那件事,他冲我神秘的笑了笑。

“公主,你还想去萨木旗吗?如果你想去作密探的话,我倒可以助你一臂之力,把你装扮成另外一个人的模样。”

“换个样子?那能是什么样子?”

这种感觉我倒是没有尝试过,他的提议让我的心蠢蠢欲动。

当我把热切的目光投向他时,他忽然间却不再提起这件事,马上转换了话题。

“我听说大漠有个王妃叫苏米亚,曾经被异族掠过?”我点点头。

“你怎么知道?”

“上次我以王炼的身份,到汗巾国替额尔旗办一些事情,遇到查干的一个妃子,虽然素纱蒙面,但是却对大漠的事情十分感兴趣,只是,我作为一个外族人,没敢跟她多说话,但她却让我暗地帮他转交一封信给大汗。”

“她这样做其实很冒险,毕竟你们只是一面之缘,那么,你把信交给父王了吗?”特木尔点点头。

“现在很多事情都联系在一起了,我想,也许是到尽快揭开这些谜底的时候了,大汗现在特别需要知道这些事情背后的真相。还有,我听说你父王的身体不是很好!”“怎么可能,我这些天看到他,和以前没有什么两样。”

“那是他在你面前故意做出的样子,也许,他感觉到自己的时日所剩不多了。”

我有些不相信他说的话。

“特木尔,此话从何说起?”

“大汗的身体状况,你可以去问问大巫师。”

我点点头,这时候的我,只想尽快赶回父王的大帐内,去问个清楚。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急切心情,连忙叫住了我。

“任何事情都不要着急,学会从容面对一切,知道吗?相信我,我会一直守在你的身边。”

听了他的话,又令我心头一热。

等到我重新回到大帐时,心情比先前出去已经好多了。

父王要忙于自己的事情,和大巫师商量几天后祭祀上天之事,所以没有答应立即见我,只是叫巴图告诉我,让我次日到他的大帐去。

第二日,在太阳刚升起的时候,我就叫蝈蝈快快地给我拿出了一只常用且有些时日没用、外面镶嵌着红蓝绿黄宝石的首饰箱,蝈蝈把那只精致的首饰箱,小心地抱在怀里,端到我的面前。

我打开箱子,一箱子的首饰,熠熠生辉,都是些罕见的珍宝。

大漠就我一个公主,父王为了讨我的欢心,常会把很多他缴获的还有外族贡奉的稀罕物件赏赐给我。

我从箱子里挑出了两件可心的首饰,一对展翅欲飞的玉凤耳环,一条缀满白绿玛瑙宝石的银质项圈。

让她给我戴在身上,然后,我从箱子里,随手又拿出了一支金镶玉的镯子,递给蝈蝈。蝈蝈看着我,不敢拿。

“拿着,赏你的!”

迫于我的威严,她小心地接受下来。手里拿起那支镯子,爱不释手地仔细看着。

“那是异族的贡品!”

我对着镜子,淡然地说道。

“谢谢公主赏赐。”

“蝈蝈,你说我穿哪一件衣服好看?”

此时的我,跟往日一点也不同,好像完全变成另外一副样子,微笑地看着她。

蝈蝈看着我的这些突然变化,自然是十分小心侍候,百分百地不敢惹我,保不准我的脸色秒秒间,会再次发生三百六十度大转变。

那时候的她,可能又要受罪了。

但蝈蝈知道,我要换回女儿装了。

“那件白色软缎的锦袍吧!”

我点点头,采纳了她的意见。那是我最喜欢的一件衣裳,她从箱子里拿出衣服给我穿上。

我抬起一只胳膊,看着她弯下腰,细心地给我扣上一排排纽扣。

两套首饰配上那件长及脚面的白色锦袍,白皙的皮肤,一张清俏的玉容,生就柔美的天然国色,让蝈蝈顿时感觉眼前一亮。

最后,她在我的脸上罩上了一层薄薄的透明白纱头巾。

昨儿特木尔并没有和我一起回到我的帐内,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办,所以,在我们分开后,他回到了自己的营帐,等着父王的随时召唤。

额尔旗的事情,他只待证据确凿后,一并交给父王。

“公主,我们这是要去见贵客吗?”

从回到行宫的那一天起,蝈蝈还依旧规矩,继续称呼我为公主,她不敢再冒失地直接叫我的名字。

“父王也许要摆一桌鸿门宴,因为今天外族的三个首领都要来觐见父王。”

我朝她看了一眼,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让她身后小心侍候着。

在穿过几十顶蒙古包后,我们快速地来到了父王的大帐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