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斗篷看见我了,他的眼睛直直的看着我,那是个面容苍白的年轻人,他,他和白天被斩首的那人长的一模一样!
“我知道你在看,我知道你看的到,我知道你想制止,可那是不可能的,我要做的事,谁抖阻拦不了。”
这年轻人一字一句都是温文尔雅的,可是他说的却让人不寒而栗,他到底是谁。
画面再转,是白天那个土匪头子,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结了婚,还有了孩子。
“哈哈!我们老葛家有后了!”
姓葛?
“大哥,恭喜了!嫂子给你生了一个大胖小子!”
“老三,别担心,大哥也给你找媳妇!也让你赵家香火满门!”
“谢谢大哥!”
新盖的四合院里,七个大老爷们正在互相恭喜,正在这时,大门被敲响。
葛老大去开门,那是一个身穿道袍的术士。
“贫道云游到此,见此宅红光环绕,定是有大富大贵之人降生,贫道命薄,想讨一贵人之物压身。”
“哈哈,这道士不错,有两下子,看出我媳妇今天生儿子,来来来,进来,今天正好我儿子出生,我请你喝酒。”
“多谢。”
那术士长的人畜无害,微笑着答应,可是他的脸,以为摘了黑斗篷我就不认识了?
酒过三巡,在座的几位都开始了滔滔不绝的演讲,天花都不用乱坠,直接满地跑,而那术士,一如既往的微笑着看着。
“道士,你刚才,说要什么来着?”喝到大舌头的葛老大终于想起这术士还要东西呢。
“一件贵人随身之物。”道士依旧微笑着回答。
“来来来,进屋,我儿子沾过的就一件厚布,你要不要。”
“若东家肯馈赠,自当感谢。”道士对葛老大施礼。
“你们这些个出家人,一个个文绉绉的,要就要,不要就不要,那么多废话,拿去拿去。”
“多谢。”道士对葛老大弯腰致谢,“既然拿了贵人的东西,就不能没有回礼,贫道云游四方,身无长物,唯有一颗珠子,乃京中大师锻造,今日赠与贵人,望日后,贵人能够飞黄腾达。”
说着,道士拿出一颗黑色珠子,那珠子晶莹剔透,葛老大一眼相中,连推辞都没有,直接接过珠子给自己儿子戴上。
“谢了道士。”
“机缘在此,贫道只是随缘,今日已得,贫道就不打扰了。”
“不送不送,路上慢点!”
“多谢东家关怀。”
说完,道士再次施礼,而后他离开四合院。他走到山里,在一僻静荒无人烟的地方拿出香与火还有蜡烛。
“哥哥,弟弟不过是晚了一步,你竟就遭此毒手,不过别担心,弟弟一定会替你报仇的。”
说完,他把葛老大给他的属于那孩子的随身之物放到空地上,他点燃蜡烛,用蜡油将这东西封好,随后他用香在上面点出九个孔,他又割破自己的手指把血滴在这厚布上,最后,他放火点燃这布。
熊熊烈火中,不仅是这布化为灰飞,就连这个道士也被烈火焚身而死。
场景再变,已是多年以后,大清忘了,辫子没了,只剩下摇旗呐喊的有志青年和奋起反抗的工人阶级。
那脖子上带着黑珠的年轻人却和其他人不同,他只是一个人行动,今天跑进敌人的军火库盗点东西扔出来,明天去哪个高官家里偷点钱。
他成了一个特立独行的义贼,只是没人见过他,因为见过他的人,头都砍断了。
我看见他在杀人之后痴迷的舔刀上的血,他喜欢的,只是杀人的感觉,他能控制的,就是杀一些该死的人。
后来他为了更好的掩藏自己,把自己藏进军营里,在军队中大杀特杀,可惜最后他因为噬杀触怒战争法,被秘密处决。
临死之前,他把自己的黑珠交给他的儿子,而他的儿子,在他同班的战友帮助下开始壮大自己。
后来战争结束,他当年的战友衣锦还乡,他儿子带着年轻人一辈在老一辈的人际关系下选择下海经商,总共七个人,这七个人在外打拼,生意越做越大,到最后竟然独霸一方,成为一方巨头。
他们之后的子孙或是行医,或是经商,都得到了不小的成就,他儿子始终都没把那珠子摘下,受那珠子影响,他儿子晚年无时无刻不在承受万魂噬咬的痛苦。
曾经枉死在他爸刀下,一心想要报仇的冤魂们开始对他出手,他们对生的渴望比普通厉鬼还要恐怖,他发现,这根本就摆脱不掉。
就算是把珠子扔了还是会看见它,火烧不碎,锤子咋不碎,不管他想尽什么办法,这珠子都不碎,没日没夜,无时无刻不在折磨他,让他生不如死。
直到有一天,他的儿子将他的珠子捡走,从那一刻起,痛苦脱离了他,他喜出望外,可是他的儿子却没这么高兴。
诅咒转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是他的儿子,葛滔。
而葛庭禹,不过是葛滔摆脱痛苦的一个工具罢了。
可是万万没想到的是,寄居在黑珠里的怨鬼趁葛庭禹重病神经衰弱之时,占据了他的身体,借用他的手,不断满足自己变态的心理。
我晃晃头,精神从黑珠里脱离出来,那被怨鬼占据的葛庭禹只是对我不屑一顾的摇头。
“连这点都承受不了,亏你还是笔差。”
“这和我的身份无关!”我捂着头往后退,大脑因为受到冲击太大开始头疼。
葛华裎和如霜上来扶住我,我才堪堪站住。
“为什么要给我看这些?”我色厉内荏的问他。
“因为,解铃还须系铃人,我需要你帮我找出下咒的人。”
“你什么意思?!”
“当年那个以自己为代价为哥哥报仇的年轻人也已经转世,只是他下了如此恶毒的诅咒自己也必将潦倒痛苦一生,只要找到他,诅咒才有办法化解,不然,就算是珠子不在葛华裎身上,他晚年必将和他祖父一样,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葛华裎被葛庭禹吓的变了脸色,他求救的看向我,我下意识的躲过。
那下咒的人?潦倒痛苦一生?
那人,我知道是谁。
我拿出生死笔,流浪汉的灵魂已经不再挣扎。他太虚弱了,已经没有力气同生死笔斗。
我把他的灵魂放出来,他蜷缩在地上,有气无力的存在着。
“好久不见啊。”葛庭禹走过来蹲在流浪汉的灵魂面前。
现在在这间实验室里的人,除了葛华裎以外都能看见流浪汉的灵魂,所以他惊恐的看着我们,我只能虚弱的给他解说。
“还记得我吗?我可是你创造出来的。”
葛庭禹仍在不慌不忙的说,而那个流浪汉的魂魄,已经无法回答他。
“你是从什么时候记起自己前世的?被我抬到解剖台上的时候?没想到吧,你费劲一生诅咒的人最后竟然是结束你一生的人。”
“我活不了,你们也活不成。”流浪汉的魂魄强撑着精神说道。
“我已经活了很久了,只是你,连续两世都因为自己的亲人栽在同样的人手里,我要是你,就聪明的放过我们,也放过你自己。”
“你做梦!”流浪汉突然间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对葛庭禹大喊,“魂飞魄散又如何?我要你们永世不得超生!”
“我既然已经占据了他的身体,就应当为他办事,葛华裎,葛庭禹最后的愿望是你不会再受诅咒迫害,为了这一点,”说着,葛庭禹的脚踩在流浪汉的头上,“你必须死。”
“好啊,可以啊,不如你同我一起!”
流浪汉的魂魄突然间从地上蹦起冲向葛庭禹,这间实验室,突然之间变成一团黑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