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对质(1/1)

谁也没有想到,程景况即将被杨越遥打入大牢之时,会突然冒出来一个长公主。

长公主在京城中的地位不言而喻,作为老皇帝最为疼爱的亲妹妹,长公主手中不仅握有老皇帝留下的诏书,而且还是唐门中人,唐氏忠烈在宋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即便是杨越遥在此时面对长公主,也不由得变得谨慎起来。

听见长公主要禁军放开程景况,杨越遥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恼怒,眼角阴恻恻的目光斜斜望向长公主,“姑母,此时您就不要过问了吧。”

杨越遥的声音压得很低,似乎是担心被别人听到,但是却又带着一股寒意,似乎并不惧怕长公主。

长公主闻言,不怒反笑,笑问道,“你是在命令我吗?”

“小侄不敢。”

杨越遥躬身摇头。

长公主看了一眼杨越遥,对着身旁的禁军副将喝道,“我让你们放开程大人!没听到吗?!”

长公主的声音忽然变大,将地上的禁军副将吓了一跳,急忙对着长公主磕头施礼,而后让人解开了程景况身上的绑缚,带着人走了。

程景况捂着胸口站起身来,先是对着长公主拱手示意,而后看向杨越遥道,“宁王,这笔帐,程某定当谨记!”

说着,程景况便要转身出宫。

“等等。”

长公主却忽的将其叫住了。

程景况转身看向长公主,只听长公主道,“程大人,既然宁王殿下说你诬陷与他,难道你不解释解释吗?”

程景况和杨越遥闻言都是一怔,他们都没想到长公主居然在这时候说出这样一句话。

此言明摆着是在替杨越遥说话,而且是刻意在为难程景况。谁都知道程景况此时拿不出证据来证明杨越遥通敌卖国。

长公主话音落下,转身走向殿中,声音缓缓传来,“二位里面说话。”

三人重新回到朝堂之上,长公主站在大殿中央道,“陛下病重,朝中大事还需仰仗诸位大臣,此时乌苏蠢蠢欲动,内忧外患之际,我宋明朝廷更不可自乱阵脚。”

言毕,长公主转眼看向程景况,“程大人,无论你刚才言论对错与否,还望程大人能给一个合理的解释。宁王殿下甚为皇亲贵胄,如此被人诬陷,传将出去岂不是叫天下人耻笑?”

程景况对着长公主拱手道,“长公主殿下,老臣刚才所言确有不妥之处,但老臣所言乃是实情,还望长公主能够详查。”

“查?怎么查?托索已然死无对证,你让姑母如何去查?你分明是在诬陷本王,想要为你女儿脱罪!”

杨越遥迫不及待对着程景况喝道。

长公主闻言面露异色,问到,“霄阳公主?此事与她何干?”

闻言,杨越遥对着长公主道,“回禀姑母,程月棠勾结乌苏国师乃是小侄亲眼所见,前些日子小侄前去秦国公府拜访,还曾与二人发生过争斗,小侄不幸受伤。”

“哦?还有这等事?”

长公主像是根本不知道这回事一般,诧异之际将目光转向了程景况。

程景况闻言当即对着长公主道,“长公主殿下切莫听此人胡言,小女乃是皇帝陛下亲封的霄阳公主,岂会勾结乌苏国师?”

“那你敢不敢让程月棠到这朝堂上来对质?”

杨越遥当即对着程景况厉声问到。

程景况闻言噤声,脸上满是愤慨。

长公主看着程景况道,“事不辨不明,理不论不清。既然宁王亲口言道霄阳公主乃是乌苏奸细,勾结乌苏国师,而程大人又道没有此事,那何不让霄阳公主来到这朝堂之上与宁王当堂对质一番?”

程景况闻言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却被长公主摆手打断了。

“宁王,你即可派人前去将那乌苏国师擒来。中书令蔡大人,下旨传霄阳公主进宫觐见。”

长公主没有给程景况解释的机会,当即便让杨越遥前去拿人。

程景况此时想要再度辩解已是不能,因为长公主此时扮演的是一个中间人的角色,他再与长公主发生冲突,那便无疑于不打自招。

想到这里,程景况心急如焚,只望程月棠已然将那国师送出城去。

而就在杨越遥带人前去捉拿乌苏国师之际,殿外再度传来一声侍监的呼喝之声,“霄阳公主驾到。”

殿中所有都将目光转向了殿门,只见程月棠一身白色衣裙及身,正携一个戴着面具的男子款款而来。

程景况看着程月棠有恃无恐而来,脸上当即露出疑惑不解之色。

而那杨越遥见状,心中先是一阵高兴,但是转念却也露出了担忧不解之色。

因为他也看到了程月棠脸上有恃无恐毫不在意的神色,像是程月棠根本不在乎进宫一般,根本没将自己放在眼中一般。

反倒是长公主,看到程月棠之时,脸上忽露出丝丝微笑。

程月棠与乌苏国师进入殿中,先是对着长公主微微欠身,而后看向一旁的中书令蔡大人道,“蔡大人,你那圣旨到底是为谁而写?为皇帝陛下还是为宁王殿下?”

中书拟旨,向来是皇帝传令之后才能进行的。

中书令蔡大人闻言,当即露出惶恐之色,“公主殿下,此时陛下病重,朝中之事只得权宜办之。”

“好一个权宜办之!权宜办之就可以随便拟旨吗?你当圣旨是儿戏吗?”

程月棠不鸣则已,一鸣便要惊人,当即将那蔡大人吓得魂不附体,擅拟圣旨可是死罪,便是他这中书令的一品头戴也保不了他。

这时,杨越遥忽的站出来道,“程月棠,你先别忙着指责蔡大人,你勾结乌苏国师一事还未弄清楚,你有什么权力干涉朝中大事?”

长公主也道,“霄阳,宁王殿下弹劾你勾结乌苏国师,这位是……”

长公主看着程月棠身边的乌苏国师,脸上露出不解之色。

程月棠笑着道,“此人正是乌苏国师。”

话音落下,满堂哗然。

程月棠居然承认了此人就是乌苏国师!她此举无异于承认了自己勾结乌苏国师,是乌苏的奸细!

“想不到此事居然是正的。”

“是啊是啊……”

“程月棠当真是目中无人!”

群臣激愤,当即指责程月棠通敌卖国,居心叵测,理应就地处斩!

杨越遥挥手示意众臣安静,而后对着程月棠道,“程月棠,你与这乌苏国师出双入对,今日又一起来到这朝堂之上,难不成你还想抵赖说自己不是乌苏派来的奸细?”

长公主脸上也是凝重之色,闻言对着程月棠道,“霄阳,此事不可儿戏。”

一旁的程景况脸上满是绝望之色,看着程月棠连连叹息,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姑母,此事不必再查,满朝文武难道还能都是瞎子么?来人!给我拿下!”

杨越遥不待程月棠做任何解释,当即唤来禁军要将程月棠和那国师拿下。

可是程月棠却仍是镇定自若,脸上仍是淡淡微笑,似乎根本没将杨越遥放在眼里,目光只看向长公主。

“住手!”长公主喝退禁军,对着杨越遥道,“宁王殿下,此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还未弄清楚,你这般举动是不是太过着急了。”

杨越遥指着程月棠与乌苏国师道,“姑母,如此这般明目张胆的互相勾结,难道还不够清楚吗?程月棠消失这一年多,定然在乌苏与这国师勾结,此番回京也定然是要陷我宋明朝廷于危局,刚才程景况诬陷本王勾结乌苏托索便是这二人所指使的!”

杨越遥一番话,合情合理,丝丝入扣,听上去的确像是这么一回事。

长公主闻言蹙眉,对着程月棠道,“霄阳,难道不想解释一番吗?”

程月棠看了看父亲,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担心,而后又看向杨越遥,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最后才对着长公主道,“长公主殿下,而今陛下病重,朝中大事均由三省六部商议处之,如今三省长官均在殿中,六部尚书除开户部尚书江大人之外,其余尚书也均在殿中,那咱们今日便来好生商议一番。”

说着,程月棠环视一周,看了看殿中的大臣们,朗声道,“宁王殿下弹劾霄阳乃是乌苏奸细,与乌苏国师勾结。那霄阳想问一问宁王殿下,你是如何得知的?你是如何得知霄阳与乌苏国师勾结的?”

杨越遥阴毒的眼中露出一丝笑意,“程月棠,你当文武百官的眼睛是瞎的吗?你与这乌苏国师出双入对,难道本王与满朝文武均皆视而不见?”

不料程月棠闻言却是拍手叫好,“宁王殿下说得好,不过宁王殿下为何如此肯定此人就是乌苏国师?”

杨越遥冷声道,“本王曾亲眼见过此人,而且你刚才也承认此人便是乌苏国师。”

程月棠闻言微微点头,若有所思的问到,“原来是这样,那请问宁王殿下是在何处见过此人?”

“乌苏帝都!”

“哦,原来殿下是在乌苏帝都见过此人!那霄阳想问宁王殿下,你如何肯定你当初在乌苏帝都见到的那人便是眼前此人?!难道说宁王殿下一直派人暗中监视着此人,即便是从乌苏帝都到京城这几千里之中,山重水复而宁王手下的探子也一直盯着此人而未曾眨眼?”

程月棠的声音忽的大了起来,像是在责问杨越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