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月棠与杨越遥在朝堂之上当堂对质,杨越遥指认程月棠身旁的便是乌苏国师,但是程月棠却一口咬定此人不是,反而责问杨越遥为何这般肯定。
杨越遥被程月棠一番急问,心中顿时一愣,但是脸上却仍是阴冷之色,“就算本王不能肯定那日在乌苏帝都所见之人便是此人,那你刚才可是亲口承认的,满朝文武可是都听在二中的,这你总不能自己打自己的脸吧?”
长公主听罢杨越遥所言,当即点头道,“霄阳,确实如此。”
不料程月棠却是摇头淡淡一笑,露出一副无奈之色,叹道,“宁王殿下,霄阳说此人是乌苏国师那便是乌苏国师吗?那霄阳说你勾结乌苏大将军托索是不是也可以当真呢?难不成同是霄阳所说,还能黑白各一吗?”
闻言,朝中众人均是一怔,谁也没想到程月棠居然会如此之言。可是转念想想,好像程月棠所言也并非没有道理。
她说此人是乌苏国师,可是谁能证明呢?难不成仅凭她一人直言便能证明此人是乌苏国师?同理,她说此人是乌苏国师,那此人就是。那她说杨越遥勾结乌苏大将军托索那岂不是也是真的?
这中逻辑显然不能符合常理,没有确凿证据,即便程月棠亲口所言也不能充当呈堂证供。
长公主闻言笑着道,“霄阳所言有理,她说此人是乌苏国师,但是谁能证明她所言就是真的呢?宁王,你可有证据直接证明此人便是乌苏国师?”
杨越遥闻言,恼羞成怒,他哪里去找证据,只是亲眼见过而已,可是他现在牵扯这件事之中,他的话不能当作证据。
“好一张伶牙俐齿!但是程月棠,你千算万算却算错了一件事情,当日我去乌苏行刺乌苏皇帝之事曾与这国师交过手。”
杨越遥阴沉脸色忽的再度加重,冷冷语气带着丝丝寒意不断渗出。
可是程月棠仍是有恃无恐的看着他,“哦?那又如何?”
杨越遥对着众臣道,“诸位,当日本王潜入乌苏帝都,在乌苏大将军莫度与乌苏公主的婚礼上曾刺杀过乌苏皇帝,奈何最终被莫度的奸计所骗,最后只能将乌苏太子杀死。”
“啊?!竟然是宁王殿下所为!”
“宁王殿下舍己为国!吾等佩服!”
“宁王殿下实乃宋明之幸!”
朝中大臣还有许多不知此事的,刚一听闻当即对杨越遥产生了莫大的敬佩,毕竟刺杀一国太子是何等困难之事,他竟然悄无声息完成,直到此时才说出来。
杨越遥摆手示意众人安静,而后看向国师道,“当日在刺杀乌苏皇帝的婚礼上,本王曾乌苏国师交过手,乌苏国师的小腹还曾被本王的手下所划伤。”
说到这里,杨越遥盯着乌苏国师的小腹道,“本王以性命担保,此人小腹绝对有一道伤痕!”
话音落下,众臣目光俱皆转向了国师的小腹,好似想透过外面的衣衫便将之看透一般,纷纷想一探究竟。
长公主闻言当即对着程月棠道,“霄阳,可否让此人掀开衣衫,让众臣一观?”
若是此人小腹当真有伤口,那必定是乌苏国师无疑,而程月棠的一番辩解也无疑成为了狡辩,等待她的便是通敌卖国的死罪,连同秦国公府,将被诛灭九族!
程景况额头上已然渗出了细汗,脸上满是死色,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杨越遥竟然还有这样一道底牌。
然而此时的程月棠却仍是毫不在意的模样,听得长公主所言,转身看向乌苏国师,“烦请掀起衣衫,让诸位大臣看个明白。”
看到程月棠如此有恃无恐,杨越遥心中忽的再度一震,因为他太了解程月棠了。在与程月棠如此之久的明争暗斗之中,他知道程月棠这副表情意味着什么。
这时,乌苏国师缓缓掀起衣衫,只见在其铜色小腹之上,光滑平坦,哪里有什么伤痕!
没有!
什么也没有!
杨越遥见状心神一颤,睁大了眼珠子,脸上满是难以相信的神色。
长公主仔细瞧了瞧那人的小腹,确实没有伤痕,当即对着杨越遥道,“宁王殿下,刚才那句话还是收回去吧。”
杨越遥以性命担保此人小腹处会有一道伤痕,可是转瞬便被打脸。
程月棠也对着杨越遥摇头笑道,“宁王殿下,没想到你的命这么容易就被收走,若不是长公主今日在此,只怕你的脑袋现在就该搬家了。”
杨越遥满脸死灰,阴冷的眸子死死的盯着程月棠,“你别得意的太早!”
说着,杨越遥便要转身离开。
“等等,宁王殿下。你的指认霄阳已经辩解清楚了,但是霄阳的指认,宁王殿下难道不解释一下就想走吗?”
程月棠今日前来就没打算让杨越遥活着离开。
杨越遥闻言转身,看着程月棠恨声问到,“还有何事?”
“你勾结乌苏大将军托索一事。”程月棠忽的从袖中拿出一封书信,对着长公主道,“长公主殿下,此乃宁王写过乌苏大将军托索的亲笔书信。托索在乌苏被莫度扳倒,也是因为这封书信。”
说着,程月棠便将此信交给了长公主。
杨越遥见状,急忙喝问道,“你是从何处得来的此信?!”
程月棠转眼看向杨越遥,好整以暇的道,“此信是从何处得来的,还请宁王殿下不要挂怀,宁王殿下还是想想怎么安置自己的脑袋吧。”
长公主摊开书信,只见上面确实是杨越遥的笔迹,而且还印有了杨越遥的印鉴,根本不可能能伪造得出来。
长公主看完书信,对着众臣扬了扬手中的书信,而后看向杨越遥道,“宁王殿下,此事你作何解释?”
杨越遥冷笑一声道,“仅凭一封书信便想污蔑本王勾结乌苏逆贼?痴人说梦!”
程月棠闻言道,“的确,仅凭一封书信的确很难判定宁王殿下勾结乌苏,不过一封不行,两封呢?两封不行,三封呢?三封不行,霄阳这里共有十三封!不知道能不能判定宁王勾结乌苏逆贼托索?”
程月棠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叠杨越遥写给托索的亲笔书信,其中不乏两人如何协商的共同控制宋明与乌苏的信件。
程月棠将之全都交到了长公主手中,长公主皱眉接过,而后一封一封的查看。
这时,杨越遥再也忍不住了,对着程月棠冷声问答,“你究竟是谁?这些书信究竟是从何处得来的?”
杨越遥不敢相信心中所想,因为当初托索被莫度扳倒之后,托索便被莫查抄了,这些书信只有可能在莫度手中。换句话说,程月棠有可能便是莫度!
他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因为实在太过可怕。他怎么也不能相信眼前这名屡屡破坏自己计划的女人居然能仅凭一人之力掌控整个乌苏,而且是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之下!
最为让其恼怒的是,这曾是他的计划!
程月棠看着已然恼羞成怒的杨越遥,脸上不禁露出甜美微笑,“宁王殿下为何只关心这些书信的来历而不关心这些书信里面的内容?难不成宁王已然知道这些书信里面的内容?”
说到这里,一众朝臣看到长公主脸上的神色,再看到杨越遥脸上的神色,心中已然明白了一切。
“这……”
“不会是真的吧……”
“宁王……当真……”
他们虽然清楚,但是仍是不敢相信,因为杨越遥是谁?送七皇子,当今宋明最有权势的皇子!
就在此时,杨越遥忽的一声大喝,“来人!给我拿下!”
话音落下,禁军蜂拥而至,将一众朝臣全都拿下,程月棠和长公主也没有例外,全都被禁军拿下。
长公主脸色剧变,喝问道,“杨越遥!你想要造反吗?!”
杨越遥闻言,只觉这句话很是耳熟,微一思索才想起刚才有大臣对程景况说过此话。
杨越遥冷笑着走到长公主身旁,将长公主手中的书信全都拿了过来,而后点燃。
“杨越遥!你……”
“我?你不说我要造反吗?呵呵……哈哈……哈哈……”
杨越遥忽的狂笑不已,走到大殿中央看着众人道,“本王与托索确有联系,那又如何?本王可曾通敌卖国?那不过是利用托索罢了!”
长公主闻言冷笑道,“只是利用罢了?詹海关大战也只是你们相互利用吗?”
长公主在程月棠交给她的书信中看到,詹海关大战前夕,杨越遥曾给托索去信,让他务必攻破詹海关,在霸州城外集结。只是没想到托索被程月棠和杨季修的一把大火烧得魂飞魄散,连霸州城的城门都没看到。
杨越遥闻言,脸上露出一丝狠色,“姑母,你若是再不识时务,可就别怪本王心狠手辣!”
“杨越遥?我倒是很想知道,你即便是杀了我们,那又如何?难不成你还要逼宫篡位吗?”
程月棠这时忽的问到。
此时杨越遥已然让禁军把所有人都拿下,他若是想要销毁所有证据,那他只能将这里的所有人都杀了。而如此之举,无异于向老皇帝逼宫,无异于是在谋朝篡位。
话音落下,所有人都骇然的看着杨越遥。
杨越遥冷冷笑道,“逼宫?篡位?我用得着这么做吗?中书令蔡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