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月棠这边劫夺粮草的行动刚刚结束,杨季修也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碎步擦了擦手中的长剑。
“挖个坑烧了吧。这些兵器扔到后面的深渊中,把这里收拾干净,咱们撤。”
杨季修这边的行动一样很是顺利,而且比程月棠那边的行动还要轻松。
看着天上的一轮明月,杨季修冷冷的脸上缓缓浮现一抹狡黠的笑容。
霸州,宁王别院。
“废物!怎么会被劫走了?!”
“主上,我们也是才知道的,前去押送兵器和粮食的兄弟一个也没回来。”
跪在地上的影卫此刻正瑟瑟发抖,但却不得不将事实一一上报。
杨越遥看着地上的影卫深吸一口气,眼中怨毒似火一般要夺眶而出,“一个,也没回来?”
那影卫听到杨越遥的语气阴森,当即连头也不敢抬,只在不住点头。
杨越遥怒极也似,一脚将其踢飞,大喝道,“怎么会一个都没回来?难不成全都被灭口了?!”
“主上,现场干净已极,属下也无法查探到更多的东西……”
“居然连是谁劫走的都不知道,养你们这群废物何用!”
杨越遥拔刀向前,狰狞的面孔上一双泛着青色光芒的眼睛露出凶狠之色,当即就要将这影卫杀死。
“殿下稍安。”
门外走进一个带着黑色头罩之人,嘶哑的声音正是这人传出。
杨越遥闻声住手,再度狠狠的踹了地上的影卫一脚,厉声道,“难道还要我请你出去吗?”
那影卫闻言当即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殿下何须如此动怒,不过是几车粮食和兵器罢了。”
“本王的粮食和兵器居然都有人胆敢妄想,简直是欺人太甚!”
杨越遥一脸森冷的坐了下来,顺手将手中的短刀插在桌上。
那人走到杨越遥的对面也坐了下来,闻言笑道,“殿下可曾想过是谁?”
杨越遥闻言一怔,眯着眼睛看向那人,“你知道是谁?”
“齐王。”
“什么?!”
杨越遥闻言惊起,骇然问到,“他也来了霸州?”
那人缓缓道,“齐王不仅来了,而且还比殿下先到,所以殿下在霸州所做的一切,齐王都看在了眼里。”
杨越遥忽的冷笑一声,“你是故意此时才告诉我的吧?”
“殿下明鉴,老朽在京中尚有许多事未处理,出来得自然是晚了些,不过这消息嘛,却是比殿下要灵通些许。”
那人若无其事的语气似乎并未把杨越遥当回事,反而有一股淡淡的自视甚高。
杨越遥冷哼一声道,“既然知道了是杨季修所为,不知可有什么良策,先生。”
“老朽此来,正是为殿下献策的。”
“哦?愿闻其详。”
杨越遥重新坐了下来,脸上此时已经恢复了平静,甚至还带着一丝笑意。
只听那人缓缓道,“齐王最终的目的不过是扶保太子,殿下所谋的却是乌苏,南蛮,再加上宋明。所以论胸怀,齐王早就输给了殿下。今次殿下虽然被他摆了一道,但是根基未损,只要殿下能尽快让乌苏出兵攻打宋明,齐王手中没有一兵一卒,他拿什么与殿下斗?”
杨越遥闻言看了看那人,冷冷道,“老头子不知给托索吃了什么药,最近风向变得很是厉害,托索不但没有进攻,反而有撤退的意思。本王也想让托索尽快进攻,但是本王派去的人连他面都见不到。”
“殿下可曾试探过老皇帝?”
“不曾,本王还没那么傻。”
老皇帝什么心性,杨越遥自是清楚,自然不会傻到在老皇帝面前明目张胆的提起此事。
那人闻言沉思片刻道,“既然如此,殿下何不先下手为强?”
“攻下霸州?”
“正是,只要殿下能掌握霸州,那乌苏大军便可长驱直入关内,直捣京城。”
说话时,那人的语气忽的变得阴冷。
杨越遥闻声眯眼,皱眉看向那人,眼中透着丝丝疑虑,“霸州守军五万之众,再加上附近援军,至少超过十万,你让本王如何攻下霸州。”
那人摇头道,“若是殿下有决心动手,老朽保证附近援军不会前来。”
杨越遥闻声一震,骇然的看向那人。
“殿下以为,如此的话能否拿下霸州?”
那人始终没有抬头,任由面罩将脑袋全部遮住,拉锯一般刺耳的声音在房中不断回荡。
杨越遥始终没有开口,屋子里一下死静。
而在宁王别院不远处的一家客栈里,杨季修正皱眉道,“从昨晚的情形来看,这只是他们押送前来霸州的小部分粮食和兵器。”
程月棠也点头道,“嗯,倘若能进难民营中,我们成功的机会有多大?”
“最多七成。”杨季修直言道,“难民营守卫森严,等闲之人根本进不去。你,我,燕无声,最多进去三人,如果三个人同时得手,成功的几率应该会大一些。”
闻言,程月棠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如此便够了,就你我燕无声三人进去。”
杨季修看了一眼程月棠,欲言又止。
程月棠见状握着杨季修的手道,“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我知道劝不住你。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便立刻去安排,但是还是那句话,但凡有一丝危险情况发生,你都要先行撤走。”
杨季修的眼中满是不容置疑之色,程月棠被他这么一看,当即不好再逞强,只得点了点头。
到了晚上深夜,程月棠,杨季修还有燕无声,悄无声息的摸到了难民营附近的房顶之上。
杨季修挨着程月棠道,“前营是从霸州城防营调来的官兵,总共三百个,每一个时辰换一道岗。左营和右营都是杨越遥的亲信,大约两百来人。而后营则是杨越遥的影卫。”
“从后营进去?”
“正是。”
后营是杨越遥的影卫,虽然武功高强,但人数不多,利于三人行动。两人一拍即合,当即朝着后营方向的房顶掠去。
燕无声跟在后面看着前面两人,心中一阵喟叹,“这都是什么世道,干这种事居然还拖家带口的……”
三人隐身暗处,仔细观察了一番整个大营中的情况。只见大营之中灯火通明,往来巡视的卫兵一波紧接着一波,实在森严。
杨季修附身在程月棠的耳畔轻声道,“粮草在后营东面的仓库里,等下我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你与燕无声偷进仓库纵火。”
程月棠看着杨季修点了点头。
杨季修见状起身,对着答应最中央的一杆大旗掠去,只见空中残留一道身影,而杨季修已然到了那旗杆之上。
“什么人!”
“有刺客!”
杨季修不过刚一出现,周围的卫兵立刻发现了他,当即朝着中央大旗涌了过去。
程月棠与燕无声趁着这个时机,立即窜到了一顶营帐之后,然后朝着仓库摸去。
杨季修站在大旗之上看着并没有人发现程月棠,当即跃了下来朝着卫兵人群冲了过去。
杨季修与程月棠专程为纵火而来,杨季修深知其中危险,当即果决出手,一手短剑一手折扇频频出击,将前来捉拿刺客的卫兵刺翻在地。
“贼人凶猛,长枪手!”
人群中传来一阵呼喝,然后一堆长枪兵立即冲了过来,口中连连大叫,一套极为凶猛的阵法随之成型。
奈何杨季修无论轻功还是武功都在程月棠之上,这套长枪阵法在战场上或许威力颇大,但是在杨季修的眼中却是不值一提。当即短剑出手,将一个长枪兵射翻倒地,而后一手踢起长枪挥舞了起来。
只见杨季修枪法凶猛异常,枪尖不断抖动画圆,而后枪出如龙,一点寒芒对着刚才呼喊长枪兵的那人捅了过去。
那人见杨季修来势汹涌,当即连连后退,手中钢刀泛着寒光不断劈砍,硬将杨季修的枪尖挡在了圈外。
这时,杨季修忽的一个倒插泥牛,猛然跃起,而后长枪顺势出手,直接将那人钉死在了大旗台子之上。
一众卫兵见杨季修凶悍异常,当即吓得逡巡。
就在这时,杨越遥的亲信和影卫俱皆赶到,瞧得杨季修蒙着面罩,二话不说当即冲了上来。
而就在大营中央,杨季修硬撼众守卫之时,程月棠和燕无声已然摸到了仓库边上。但是两人看到,在仓库出口处还有十多个卫兵在把手。
程月棠正要现身诱敌,不料燕无声猛的窜出,一把将一个卫兵的脑袋扭了下来。
程月棠见他出手凶悍丝毫没有留有余地,本想说点什么,但是刚要出口却又咽了回去。
此时如何能妇人之仁?
程月棠跟在燕无声后面,手中银针例无虚发,瞬间将几个卫兵解决掉了。
就在两人要进入仓库之时,一大群影卫冲了过来,将两人团团包围。
“动手!”
程月棠一声冷喝,话音未落银针已经刺在了一个影卫的脖子上。
燕无声见势窜出,一掌拍在了那影卫的胸膛之上。
程月棠转身入内,从怀里掏出早已准备的火折子,而后将身上挂着的一袋火油取了下来。
程月棠刚把火油倒在仓库里的粮草之上,一个影卫突的出现在了程月棠的身后,手中一柄匕首正在吐露寒芒。
“噌!”
程月棠将火折子拧开,直接扔在了那粮草之上,而后熊熊大火瞬间便燃烧了起来。
“尔敢!”那人怒吼一声,声音未落,匕首先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