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言,上官月琰和齐雲皆是看向齐晔。

上官月琰狐疑,齐雲看见上官月琰如此模样,恐怕齐晔装傻陷露,便慌忙圆话,“晋王妃大可相信阿晔,阿晔虽痴,可却极其贪嘴,向来对食物之味极为敏感,阿晔说这杯中有甜味,那自然不会作假,晋王妃不妨再试试。”

上官月琰点头,又将手放于杯壁上,轻轻擦拭一下而后放于口中,确实……这杯中尚残存一丝极微弱的甜意。

“不错,确实有股甜味。”上官月琰看向齐雲。

齐雲陷入沉思。

过了有一会儿,上官月琰才开口,“若我所料未错,恐怕这酒水和熏香都无催.情害人的效果,可是若这两种东西接连使用是否会……”

齐雲听完上官月琰的话语,似乎是突然受到提点似的,猛地抬起头来,“酒水与熏香接连使用……莫不是?”

齐雲说着又把那熏香自己杯盏放在眼前仔细看着,还又用手抹了一下杯子放于嘴中,如此重复多次之后,眉眼间才终于有些许释然,“果真是这样。”

上官月琰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齐雲的表情变化,“宣王,可是发现了什么?”

齐雲点头,“是西域的一种药术,此药无色无味,无毒无害,若是平日中喝了还能滋补容颜,可若是在饮过此药之后不久便嗅到甘松香这种熏香的话,变为立刻在人体内诱发催.情药素,而且极为猛烈、无药可解,否则……必将血管爆裂而亡。”

“不过这种药术并非完全无法察觉,这种药物一旦干涸在酒杯上就会又一丝淡淡的甜意,极其细微,若是味蕾极佳之人还是能够察觉到的。”齐雲继续说着,他每说一句话上官月琰的脸色便又灰沉几分。”

“西域药术……”上官月琰面露憎恶,对幕后黑手更是有几分确定了。

“饮过此药以后嗅到甘松香便会有此作用吗?”上官月琰又询问着。

齐雲点头,“嗯,只有是嗅到甘松香才会有此作用。”

“这就更加说明了下药之人就是宣王府的人。”上官月琰轻手握住那个沾满西域药术的杯盏,眼神扑朔迷离,“敢问王爷,掌管晋王府熏香品种以及茶水酒水之类的是哪些下人?”

齐雲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的沉默了。

“端茶送水的丫鬟自然是很多,不过掌管熏香的丫鬟一般品阶较高,应该不会很多。”上官月琰说着。

“确是如此。”齐雲应声,“府中掌管熏香品种且掌管茶水酒水之类的,除了府上两个从下服侍我的嬷嬷,便只有颂茵和安歌二人了。”

“方才那下人说府中除却颂茵和安歌两人未曾审查,其余之人都审查过了,如此说来,罪魁祸首很有可能在她二人之中了。”上官月琰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向齐雲,齐雲当然知晓她是何意。

“我相信颂茵,她不会如此。”齐雲握紧拳头,不管是颂茵还是安歌,齐雲不希望幕后黑手是她们两人中的任何一个,一个是他心爱的女子,而另一个则是自小在他身边服侍的丫鬟,况且安歌与颂茵极为要好,他不希望怀疑她们其中任何一个

上官月琰勾唇不语,她才静下声音,房门便发出几声清脆的击打之声,“王爷,安歌姑娘带到。”

上官月琰笑道:“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是与不是,今日一审便知,届时,也望宣王莫要徇私偏袒。”

齐雲咬了咬牙,最终没再说什么。

“奴婢安歌拜见王爷。”安歌俯身向齐雲行礼,而后依次向齐晔以及上官月琰行礼,“拜见晋王爷,拜见晋王妃。”

“起来吧。”齐雲看向安歌,“你可知本王唤你所谓何事?”

上官月琰与齐雲被下药之事,虽说皇上下令不让声张,但宣王府查得如此严苛,安歌便是想不知也无法不知,“奴婢知晓。”

“安歌,你与颂茵二人自幼在本王身旁服侍,本王并不想猜忌你们二人,可事情牵连到了晋王妃,本王必须彻查,你们二人是如此。”齐雲定眼看向安歌,神情之中颇有无奈。

安歌面色有些温暖,含额而笑,“奴婢明白,王爷做每一件事自然有王爷的道理。”

上官月琰抬头看了一眼安歌,眼中意味深长,这安歌与宣王,着实有趣,同为女人,她怎能不清楚安歌眼中的情愫?

“倒是个好奴婢。”上官月琰走上前,挑起安歌的下巴,“模样也是乖巧,眉清目秀,死毫不逊色于闺秀小姐,不愧是从小跟随宣王的人。”

安歌听言,面露羞涩,还未来得及欣喜,便听到上官月琰这样一句惊人话语。

“我家王爷府中尚且只有我一个妻妾,安歌天生貌美,又是王爷身边人,不如嫁于我们王爷,做个妾室,倒也美满。”

上官月琰此话出口,齐晔是第一个不乐意的,“娘子!你这是说什么?!你不要阿晔了吗?阿晔不要妾室,阿晔只要娘子一个!”

说罢,齐晔将上官月琰拉远离了安歌,安歌也是满目惶恐,立刻跪在地上,抬头看向齐雲,“王爷……”

目光惶恐之中带走万般不舍的情愫,这是看向爱慕之人时才会有的。

上官月琰勾唇而笑,心中想法更是验证,这安歌似乎并不简单啊。

“晋王妃!”齐雲脸色微沉,他不曾想上官月琰竟会如此,面上有些生气。

“宣王何必动怒,月琰不过说几句玩笑而已,不必放在心上。”上官月琰抿着唇笑,神态像一只惬意的狐狸。

齐雲也不再同上官月琰,而是让安歌起身,“安歌,你与颂茵同是掌管熏香以及茶水酒水之类的,那日可曾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

安歌规矩答话,“回王爷,一切如常,并未有何异常。”

她说着还抬头看了一眼上官月琰,随即面无表情又十分慌张,眼神躲闪,任何人看了都会觉得是想遮掩什么。

殿中众人皆将安歌的表情看在眼中,齐晔皱眉,呵斥:“撒谎!”

“奴婢……奴婢……奴婢没有撒谎,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安歌神情越加慌张,连齐雲都忍不住怀疑了。

“安歌!你可是知道些什么?”齐雲往前走了几步。

“奴婢什么都不知……奴婢什么都不知……”她的表情更显慌张,十分可疑。

“安歌!!”齐雲的声音拔高了几声。

安歌突然跪爬在地上,满腔哭调,“王爷,都是奴婢的错……求您不要怪罪颂茵姐姐,求您不要怪罪颂茵姐姐!奴婢愿替颂茵承担一切罪责!”

齐雲一头雾水,不知安歌在说着什么。

安歌也没有给齐雲讲话的机会,“颂茵之所以会做出这种事,也是为了王爷啊,王爷是知晓的,颂茵对您用情最深,求您不要降罪于颂茵。”

“安歌,你到底在说什么?”齐雲厉声打断安歌,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王爷,是颂茵……奴婢看到几日前,颂茵偷偷收下一张纸条,那张纸条上写着熏烧甘松、助长情愫。”

安歌跪在地上,眼泪不住地往下流,“甚至在奴婢帮颂茵收拾房间之时,还曾在颂茵房中还曾发现过一些奇怪的白色粉末。”

齐雲眉头紧蹙,显然是不相信颂茵所说的话。

“奴婢虽与颂茵要好,可也绝对不会徇私,王爷是奴婢的主子,奴婢自然要告知王爷,奴婢不想王爷被人蒙骗。”颂茵将头挨在地板上,些许灰尘沾在了颂茵的额头上,略显狼狈。

齐雲不再看安歌,不知是信了安歌的话还是不信,“晋王妃,你……是如何认为呢?”

“不知阿晔有何看法?阿晔方才还识破了她的谎话,真是聪明。”上官月琰蓦然回首,那张未有丑颜的面容刚好对着齐晔,万分倾城。

齐晔见之眼神飘忽,恍若看到了那风吹之下的满天桃花,光华璀璨、无比曼妙。

“阿晔?”上官月琰又唤他一声。

齐晔迟钝地摇头,表示何事都不知。

“颂茵姑娘毕竟是宣王的准王妃,此事也是宣王的家事,月琰自然不好说什么。”上官月琰似笑非笑,眼眸却一直看向安歌,看得安歌心里发毛,马上转移了视线。

上官月琰见安歌转移视线,但她却还是自顾自地盯着安歌,“既然安歌姑娘说有证据,不妨先带我们去找证据吧。”

安歌慌忙点头,“是,奴婢这便带晋王妃去。”

安歌将几人带到了颂茵的住处,此时的颂茵并未在自己的住处,而是在齐雲的寝殿中。

随之而来的还有几个下人,在颂茵的屋子中一直翻找,而上官月琰一直在众人之后,倚靠着门房站着。

她往前稍稍走了两步,恰好看到安歌嘴角有丝丝笑意,似是冷嘲、似是得逞,那笑一闪而过,但还是落入上官月琰眼中。

上官月琰步伐轻慢,走到安歌身后,“安歌姑娘,似乎很高兴。”

她的声音低微,只有她与安歌能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