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立刻收敛那丝冷冷笑意,像是从未出现似的,她回头,一脸纯然无辜,“王妃,奴婢并未高兴,奴婢只是……为颂茵感到担忧罢了。”
上官月琰淡淡的柳眉扬起好看的弧度,“安歌姑娘对那颂茵还真是姐妹情深啊,那颂茵心思歹毒,竟有你这么一个情深义重的好姐妹。”
“王妃,奴婢自小与颂茵一起长大,自然是该关心颂茵的。”安歌的眼角微弱的放松了一下,若是换作旁人可能看不出来,可偏偏站在安歌面前的不是别人,而是精于揣摩别人心思的上官月琰,以她的敏锐甚微,自然将安歌那些小心思一览无余。
“本宫家中只有一个哥哥,未曾有过妹妹,虽然有一表妹,却也是处处为难于本宫,本宫平生最是喜欢女子之间的姐妹深情。”上官月琰面色亲和,执起安歌的手轻轻摩.擦了两下,脸上也没有了方才的淡漠。
安歌听言,笑了笑,以为自己讨得了上官月琰的欢心,可是上官月琰的手着实冰凉,实在与她面上温暖的表情不太相符。
“既然你与颂茵如此要好,本宫或许……可以看在你们姐妹深情的份上饶过她呢?”上官月琰看着安歌,“毕竟颂茵也是你们宣王未来的王妃,本宫自然要给宣王几分面子。”
“安歌只是一介奴婢,怎能但得起王妃如此看重。”安歌一阵惶恐。
上官月琰此番更加清楚了安歌心中所想,“确实如此……”
上官月琰认同的点头让安歌松了口气,她还未来得及高兴,上官月琰便又给她当头一棒,让她面上十分难看,“你是一介奴婢,身份低微,怎配得本宫高看你一眼?”
安歌听了上官月琰的话,心中感到备受欺侮,但却不敢说什么,只能面上赔笑,装作赞同。
上官月琰突然将安歌的手攥紧了几分,她的手力很大,握得安歌手十分疼。
“不过……本宫可以念在你们姐妹情深的份上,发发善心,让你替颂茵受过。”
安歌猛地抬头,一脸不可思议,“奴婢……奴婢……”
她没有料到上官月琰会如此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上官月琰冷哼一声,“怎么了?你不是对颂茵情深义重么?既然情深义重,那就让本宫来看看到底是哪种程度的姐妹情深吧,安歌。”
“奴婢……奴婢……”安歌转头看了看齐雲,见齐雲和齐晔都未曾注意到两人的交谈,便猛地跪在地上,闹出了很大动静,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王妃,奴婢并未是要故意偏袒颂茵,请王妃莫要为难颂茵。”
齐雲看向这边,“怎么了?”
那副摸样,完全是以为上官月琰欺辱了安歌,毕竟安歌从小服侍齐雲,齐雲自然是偏向着安歌的。
上官月琰心中冷讽,轻蔑地看着安歌,“宣王爷,你的奴婢方才正在求着本宫,要替颂茵担了这份罪责,本宫认为她的提议甚好,她们姐妹情深、颂茵又是你未来的王妃,本宫便想允了安歌,宣王觉得如何呢?”
齐雲到底是相信颂茵的,他并未同意上官月琰的做法,“事情尚未查清楚,怎可断然给颂茵定罪,颂茵是本王看中的人,本王相信她绝不会做出如此之事,安歌,你身为颂茵的姐妹,也是应当相信她的。”
安歌低头应着,内心却是诸多不甘,“是,王爷。”
安歌话音刚落,里面的人便出声了,“王爷!这里有些白色的粉末!”
几人听闻,都往声源处瞧去,齐雲眉头不禁紧紧皱起,他自然是相信颂茵的为人,以前他曾经想要强行同颂茵同房,是颂茵以死相逼他才就此作罢,他怎么可能去相信颂茵会为了勾引他给他下春.药呢?
“拿过来!”齐雲吩咐着。
上官月琰在后面看着,突然一只手抓住了上官月琰的手腕,那温厚的触感上官月琰一下子便能感受出来,上官月琰回头,“阿晔,你做什么?”
齐晔的唇撅起,一脸哀怨,“娘子偏心!”
上官月琰一头雾水,不知齐晔在说什么,“我何时偏心了?”
“娘子方才一直同三哥说话,都不同阿晔讲话!”齐晔像个受了怨气的小娘子一般,“而且娘子还那般拉着那女子的手,真是过分!”
齐晔说着还拉过上官月琰的手,使劲地搓了几遍,上官月琰的手都给搓红了。
上官月琰笑然,倒真是孩子心性,谁的醋都吃得。
上官月琰并未曾明白,齐晔如此并非完全是吃味,他只是不希望上官月琰弄脏了自己的手,安歌心思歹毒他早就看出来了,那样心思歹毒的人,怎么配被他的娘子握着她的手。
上官月琰面上笑着,她瞧了瞧四周,然后轻轻唤了一声“阿晔”。
阿晔……
声音如此动听,是娘子唤他的声音。
齐晔回过头来,目光澄澈。
上官月琰也是如此的目光,在齐晔的注视下,她缓缓地将她的嘴唇贴近了齐晔的脸颊。
当齐晔缓过神来,便感觉到了脸颊处那温温的触感,似乎是桃花在面上绽放的感觉,如此美妙。
齐晔痴痴地摸着那处被上官月琰亲吻过的地方,“娘子……”
上官月琰从未如此主动过,面上显露着少女的娇羞,淡淡嫣红、无限可人,听见齐晔叫她,她羞得不敢回头,“何……事?”
“被娘子亲过的地方好香啊,阿晔以后都不要洗脸了。”齐晔一本正经地说着,也不嫌羞躁。
上官月琰伸手掐了一下齐晔,力道十分轻,“莫要胡说。”
不经意间看到留在齐晔脸上那缕淡淡的胭脂红,不由得低下了头。
她伸手将留在齐晔脸上的红色擦掉,而后便继续往前走着。
这时齐雲已经看过了那下人在颂茵房间中搜查出来的白色粉末,不仅是白色粉末,竟还有一张被撕成四片的纸张。
上官月琰先是看了看那白色粉末,又从齐雲手中拿过了那几片碎纸,果真如安歌所说的那般,那纸若是拼凑在一块儿,便有“熏烧甘松,助长情愫”几字。
上官月琰见齐雲一直不言语,便询问道:“可有何发现?”
“这确实是西域的一种药术。”齐雲说道:“种种迹象,都在表明着,此事是颂茵所为。”
“宣王可是相信?”上官月琰凑到齐雲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够听到的声音询问着齐雲。
齐雲表情凝重,“晋王妃,你这是何意?”
“本宫怎么也不愿相信,未来的宣王妃会做出如此的事情,宣王看中的女子,自然不会是俗物,人品自然也是极佳,这显然是有人故意陷害。”上官月琰说着。
齐雲没有言语。
“宣王怕是心中也有些明了吧,陷害颂茵之人必然是颂茵身边之人,宣王此时又该作何选择呢?”上官月琰挑眉。
齐雲淡淡看了上官月琰一眼,“镇国侯府的嫡女果真如传闻中如此聪慧精明,颂茵是本王此生挚爱,任何东西都没有她重要,哪怕那日之事是她做的,本王也会变为不是她做的,可是颂茵她自始至终都是一个心善之人,从不会让本王失望,今日之事也不过是为了警醒她,莫要太过轻信他人。”
上官月琰不再言语,只等着静静看戏。
“来人,去唤颂茵过来。”
不多时,颂茵便过来了,颂茵此时尚且是一脸茫然,不知发生了何事。
“颂茵,你可知罪?”齐雲神色冰冷。
颂茵茫然,“什么罪?颂茵何罪之有?”
“你为了上位,下毒勾引本王!还差点酿成大错……你可知罪?”齐雲说道。
“我没有!”颂茵高声反驳,“王爷觉得颂茵是如此无耻之人吗?”
“那这是什么?”齐雲将药粉和纸张甩到颂茵面前。
颂茵捡过来看了看,然后说道:“颂茵不识。”
“那我来告诉你,这是西域的一种药粉,混合甘松香会变为剧烈的催.情药,这些东西都是在你的房中发现的,你还有何话说?”齐雲一字一句地解释着。
“我根本就没有这种东西!这不是我的东西!”颂茵不卑不亢,“王爷不相信颂茵吗?”
齐雲没有回答颂茵的话。
颂茵不敢相信,那个口口声声说娶她的男子竟用这样陌生的眼神看着她,竟然如此的不相信她。
“将安歌带上来。”齐雲吩咐着。
安歌跪于大殿,颂茵看向安歌,说道:“安歌,你是知道的,我这几日一直同你在一起,我不会如此的。”
安歌看了颂茵一眼,然后说道:“颂茵,对不起,我不能在这般帮你隐瞒了,虽然我们情同姐妹,可王爷毕竟是我们的主子,我又怎么能欺骗王爷呢?”
颂茵愣住了,她的眼眶有些红,“安歌……你在说什么啊?我们……我们可是自小一起长大的好姐妹,你怎么能够……”
“颂茵,你就别在说谎了!我看见了你与别人暗通书信,还在房中藏药粉,你若是认错,王爷或许会饶你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