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源瞪着眼睛看着手中被挂断的手机,骂骂咧咧道:“席墨殊,你这个狂妄的家伙,这事儿还没有办成呢你就这么嚣张?”
席墨殊才不理会他怎么想,老婆最重要!
“小羽?”他低声喊了一句,只见睡梦中的女人额头冷汗涔涔,微微蜷缩着身体十分不舒服的样子。
席墨殊脸色一变,连忙掀开被子,将人抱起来,一边儿喊,“小羽,醒一醒,哪里不舒服?”
他将人抱上车,给她披上了自己的衣服,匆匆带着人要去医院。兰粟羽迷迷糊糊中攒紧了座椅,呢喃道:“席墨殊……肚子疼……我肚子好疼!”
席墨殊大手一握,心口一直下沉着,一股无名的慌乱笼罩在心头,险些让他没有办法集中精神开车。
“我们去医院。小羽,忍一忍。”席墨殊极力稳住自己的情绪,咬牙加快车速,一路闯了红灯,朝着医院疾驰而去。
“医生,她怎么样?”席墨殊在房门外等着,医生一出来,他连忙站起身,眼神担忧地看着房间里的女人,迫不及待就想要进去。
医生拦住,责怪道:“你是她老公吧?年轻人年轻气盛我可以理解,但是也不能拿身体这么乱来,她怀了孕,身体底子又不好,你们还进行这么激烈的房事,没有伤着孩子已经是万幸了!”
医生嘀嘀咕咕地教训着,席墨殊反应过来渐渐睁大了眼睛,像是个无措的孩子。
“她,怀孕了?”
医生被噎了噎,“你们还不知道?”他瞪了一眼眼前俊美的男人,“怎么当人家老公的,你老婆怀孕两个多月了,而且孕期反应很明显,你竟然没有发现!”
席墨殊几乎是立刻就想起了兰粟羽这一段时间嗜睡而且脾气大的事情,佣人还说她胃口不好,每一次他们吃饭虽然她照顾自己的心情总是尽力让自己吃地多一些,可是看得出来她很勉强。
是他太粗心了!
总以为她是心里郁结已久,所以才那么没有精神,多愁善感,完全没有想到这一方面,应该早一些带她来医院的,今天……他做地过了些,本来是想要她冷静下来好好休息,结果差点伤了孩子!
“青苹果,青橘子,青猕猴桃,火龙果,你想吃哪一个?”
兰粟羽抽搐着唇看着摆了一桌子的各式各样的水果,摸了摸小腹,无奈道:“我一个人也吃不了这么多。”
“我们一起吃。”席墨殊一边插了一个苹果喂给她,一边安抚道:“慢慢吃。”
兰粟羽嘟唇,“这些都是很酸的果子,你怎么吃?”她张口咬掉苹果,刺激的酸味在舌尖弥漫开,让她的味蕾都被麻痹了,可是胃里却莫名地舒服了许多,比起佣人做的那些大鱼大肉好多了。
兰粟羽的食欲被挑起,等不及他喂,自己端着猕猴桃吃了起来,表情十分享受。
席墨殊呆了呆,连忙道:“慢点吃,还有很多。”
“咳咳……”兰粟羽差点被呛到,“还有?你也吃一个。”说着,她使坏地拿了水果喂给席墨殊,男人垂眸看了一眼,没有丝毫犹豫地张口就咬,然后快速咽了下去,眉头都不皱一下。
明明他面无表情,兰粟羽被逗笑了,“你嚼都不嚼一下就往下吞,也不怕噎着!酸不酸?”
她调笑着他,不怀好意地很。
席墨殊勾着唇,忽然咬住一颗苹果,然后一伸手将人捞进自己怀里,薄唇覆盖上去,将唇中的苹果度了过去,“酸不酸?”
兰粟羽蹙眉,佯装嫌弃道:“你干嘛啊?”
席墨殊轻哼一声,“嫌弃我?”
兰粟羽拍了拍肚子,嘀咕道:“你儿子还在这里看着呢,你别这么幼稚行不行?”
她一觉醒来,还没有从前世今生的话题中清醒纠结过来,结果就被告知了怀了身孕两个多月了。 当时的心情真是五味杂陈,最后汇集到一起,都成了喜悦。然而真正高兴地找不到北的人其实是席墨殊,这人从知道她怀孕以后就寸步不离地跟着,把公司的办公桌都搬回了家,严格按照医生的嘱咐
按部就班地生活,每一天请了专门的营养师给她合理膳食,把兰粟羽当做金丝雀圈养起来,无论她怎么吐槽都没有用。
“胡说,我女儿才不会觉得我幼稚。”席墨殊吻了吻兰粟羽的唇,伸手在她小腹间流连不去,“女儿是父亲前世的小情人,她一定会喜欢我的。”
兰粟羽抿唇,“谁说是女儿了?我就喜欢儿子,儿子是我的小情人!”
说罢,她看着席墨殊回过神来之后戏谑的小眼神,脸色顿时红了,“咳……不和你胡说八道了,我要去看看妈妈。”
“Richaard医生早上不是打电话说过了吗?妈妈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 席墨殊为了解开妻子心结,请来国际名医救治兰母,兰粟羽醒来后不久卢香香也就醒了,虽然身体还是很虚弱,但是已经脱离了危险,现在在医院观察着,有Richaard医生坚持给她采取综合治疗,慢
慢好转了。
“那怎么能一样?”兰粟羽又闹小脾气了,“妈妈醒来我总共就见了两回。”
席墨殊抱着她哄,“医生说了,孩子现在还不安稳,等你自己身体好些了,我们就一起去。”
兰粟羽渐渐又红了眼眶,不明所以地,“你现在就只想着孩子,一点儿也不会对我百依百顺了。”
席墨殊急了,“好,我陪你去。陪你去。”医生说了孕妇的情绪不定,经常会无缘无故地发脾气,这几天的功夫席墨殊就了解地十分透彻了。
兰粟羽嘟唇,心情才好了一点,佣人敲门,“先生,太太,兰先生来了。”
兰先生?
兰粟羽脸色微微一变,下意识摸了摸脸颊,这几天兰正生不断地为了兰粟涵的事情奔走着,她去卢香香的病房里的时候都很少看到他,现在来这里干什么?
席墨殊却是冷了脸色,“就说我和夫人不在。”
佣人有些为难,“兰先生就在楼下。”
意思是:您这么大的嗓门人家都听到了。
席墨殊:“……”
兰粟羽摇头,“别了,我去看看。”她说着就要下床,却被席墨殊如珠如宝地护着,“我们一起去。”
兰粟羽笑了笑,“好。”有他在,她也能放心一下。毕竟要是兰父再动手,她能受得住,孩子受不了。
楼下。
兰正生看着席墨殊小心翼翼地扶着兰粟羽下楼的样子,心中叹息又难过,愈发想起了在监狱里形容憔悴的兰粟涵。
“小羽。”兰正生看着自己脸色红润的小女儿,连忙迎了上去,“听说你怀孕了?”
席墨殊看了一眼佣人,她匆忙低头,恰好这个时候可汗又撒欢地跑过来要缠着兰粟羽玩耍,被席墨殊一把拎过来,“她没时间陪你玩。”
可汗委屈地呜咽着,兰粟羽嗔了他一眼,连忙将可汗抱过来安抚一番然后交给佣人,“你带可汗出去玩吧,然后给它洗个澡。”
佣人连忙点头,也不想和席墨殊再站在一起了,好可怕!
“您有事?”兰粟羽直接省了称呼,心里对兰正生现在是有怨气的,若非不想伤了他和母亲的感情,她也不会这么轻易答应见他。
席墨殊扶着兰粟羽坐下,“想喝点什么?”
兰粟羽摇头,席墨殊坐下,也没有要问兰正生的意思,他一向是和兰粟羽统一战线的。
“小羽,我能不能和你单独谈一谈?”兰正生看了一眼冷着脸的席墨殊,神色不善,到底是软了语气和兰粟羽说话,顾念着她怀了孩子,他拿捏着分寸。
上一次的话,他回过神来也知道自己说的重了,可是也是拉不下脸道歉,况且,兰粟涵现在深陷牢狱,他无法坐视不理,心中也怕和兰粟羽再见面会对她说出什么更难听的话。 兰粟羽抿唇看了一眼席墨殊,眼神里写着不知所措。席墨殊叹气,就知道她对家里人实在是没有法子,“兰先生,我妻子现在怀了身孕,之前又被人气得动了胎气,现在医生嘱咐她修身养性,好好养胎
。”顿了顿,他看着兰正生变得难堪的脸色,抿唇,“请恕我不能答应你这个要求了。”
兰正生看了一眼兰粟羽,她只当自己没有看见,抓起桌子上的酸橘子自己开始剥开吃。
自从她怀孕,口味变得愈发重了,家里随处可见这种酸酸的水果,都是新鲜的,每一天虽然她看到的还是那些水果,可是实际上是换了新的。
兰正生无奈,只好道:“小羽,上一次是爸爸不对,爸爸一时气昏了头才对你说那样的话,我也不知道你怀了孩子。”他叹气,眉心紧蹙,“你妈妈垂危,姐姐又入了监狱,希望你理解爸爸。”
兰粟羽小手顿了顿,面无表情地将手中的橘子皮扔了,酸味弥漫在房间里,让她心里的烦躁少了一些。
“所以,您还是认为我对不起兰粟涵?”
她没有看他一眼,可是声音却是冷的。 席墨殊悄悄握住她的手,知道她心里其实还是很希望得到兰正生的原谅和理解,她受过的委屈他统统不知道,却一味地为了兰粟涵奔走,甚至连她最想要保护的妈妈都为此伤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