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昨天已经听时向南说过离婚的事情,可是当向皓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我当即还是有些惊讶的愣住了,直到电话对面传来嘟嘟挂线的声音,我才让自己回过神来。
从我家到向氏的距离只需要半个小时,当我推开门进到向皓办公室的时候,他坐在办公椅上一动不动的看着窗外。
他闻声,转过身来,才仅仅隔了一天,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脸色疲惫不堪,青橙的胡茬已经离着很远就清晰可见了,甚至整双眼睛看起来充斥着压抑和疲惫,给人一种消沉的感觉。
虽然我人不在商海挣扎,但我还是能够理解他在公司遭遇重大商业危机时的那个心里状态。
我走近后,在他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他看着我,竟然笑了笑。
“没想到吧,你马上就可以脱离苦海了,你也不用再顶着向太太的名号陪我出席各种场合去秀场了。”
话落他玩弄着手中的签字笔,整个人重重的靠在了办公椅背上。
如果不是先前就知道向氏发生的这些事,单看他现在这副轻佻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有心事的样子。
随即站在一旁的律师,拿出了两份离婚协议摆在我面前的桌子上,很恭敬的说道:“向太太,你看下协议,如果没问题的话,就可以签字了。”
我低下头略微的将整个协议看了一遍,果然看到了关于精神赔偿金的内容,便抬眼看向他:“怎么突然想通了要离婚,而且还要给我钱?”
我清楚的看到协议上写着,将会给我两百万作为离婚的精神赔偿。
“没什么原因,为了给曾希如一个名分,也为了给她肚子里宝宝一个家呗,那毕竟是我的孩子,你说的对,你我本来就不相爱,就别抻着对方了。”向皓在说这话的时候还不忘扯着嘴角笑。
他说的这个理由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一个是他初恋女友,一个是他骨肉至亲,可能正好向皓想明白的那天也是时向南向他加压那天,所以离婚也就成了理所应当了。
可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我怎么好意思收那笔钱呢。
这若是放在以前,向皓给我五百万,我都也许觉得他太小气,可是面临巨额的经济负担,虽然两百万算是杯水车薪,但对于我来说,还是不忍心收。
“算了吧,赶快签字离婚就可以,至于钱,你还是留着还债去吧。”
说这些的时候,我故作轻松的状态,为的就是给彼此之间留点面子。
可是向皓并不这样认为,大概觉得我这算是对他的同情,索性继续转动着笔,说着轻佻的话:“是你看不上这两百万还是觉得你的身价值更多?向氏已找到解决危机的办法了,这两百万对于我来说并没所谓,不过算了,既然何大医生不需要,我也不必勉强。”
说完他就把协议扔给律师,让其重新改好送来签字。
这男人,真是狗咬吕洞宾不知好人心,我算是理解了什么叫不知好歹,看在双方互利的关系上,我才为他着想,结果他倒好根本不领情。
我看着律师重新送来的协议,后悔的真想将自己这张嘴撕烂,向皓很痛快的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上了名字,而我也重重的签好了字。
看着这份协议,此刻我终于摆脱了这令人心酸的婚姻,我和向皓之间算是再无交集,刚要拿着协议起身而走,就看到向皓一副淡淡的神情问我:“怎么来的?”
我心想着,虽然是离婚,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这种问题没有什么可逃避的,于是回他:“打车来的。”
他挑着眉很平淡的看着我:“那我叫司机送你。”
我闻言轻笑了一声:“不必麻烦向大少了,既然已经离婚了,还是保持一定距离比较好,我可不想曾希如有什么误会,再跑去医院,惹的小报记者们纷纷八卦,我还想平静的生活。”
这次向皓被我噎的说不出话来,大概也觉得上次那件事上他和他的小三儿理亏罢了。
可是就在我走到门口,要开门的时候,后面再一次传来声音打断我:“你会和时向南在一起,是吗,不过作为曾经的丈夫我提醒你,你这样的身份是进不去时家的,充其量只能是个暖床的情人,明白吗?”
我顿住脚步,面对这个问题,我有些怔愣。
我当然知道自己是何身份,我也从未畅想过要和他发生出什么样的关系,也用不着向皓在这里故意提醒着。
若不是已经离婚,我真想把手中的协议书砸到他的脸上。
于是我黑着一张脸,最后耐着性子告诉他:“我以后的生活,你没必要知道,也轮不到向大少你来操心。”
这一次,说完我没在管他,直接开门离开了这里。
这个像是枷锁的婚姻终于结束了,走出向氏的大门,我仰天长叹了一声。
回到家之后,我开始收拾我要长久住的房子了,毕竟需要简单的重新装修一下。
就在我对房子进行改造到一半的时候,接到了顾晚晚的电话。
我蛮佩服她的,每一次她打电话的精力都极其的充沛,一阵刺耳的吼叫穿破了我的耳膜:“何安宁,你这两天怎么样,我现在在夜色,我知道你今晚不值班,来潇洒呀。”
她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才我意识到了,她喝酒了,有些微醉的状态。
于是我回答道:“还能怎么样,在家收拾房子。”
“收…拾房子啊,我刚刚…刚好像看到了你家向大少了,怀里还搂着两个女人。”说这话的时候电话里面我明显的听出了调侃的语气。
我有些无奈,甚至有些生气,虽然她喝的有些微醉,我还是重重的跟她强调了一遍:“顾晚晚,你听好了,不许再在我面前提起向氏,我跟他今天已经正式离婚了。”
“离婚了好,离婚了好,那正好,你出来,快点,我…我正好替你庆祝,身边正好有…有男人可以分给你。”
听她这么说我瞬间头疼。
说实话,我本不想去,可是一想到夜色那个地方,我曾经被下药过,她又一个女人醉醺醺的在酒吧里,怎么想都不放心,于是我换了件衣服,拦上出租车便离开了。
只是我没有想到,这一夜我遇到了那个我一直想要逃避的男人。
在进酒吧之前,我以为顾晚晚会在某个角落里以醉酒的姿态横七竖八的躺着,于是我在酒吧这种震耳欲聋的音乐下,绕开一个个醉的昏天黑地的酒鬼,在各个沙发上寻找着喝醉倒下的女人,最终在舞池的中央看到了那个微醉的女人。
我朝着那个方向走去,晚晚摇曳着自己的身姿,眯着眼看向我,当我走近时,她一把将我搂了过去,她身上散发出的酒气随即扑鼻而来。
“干嘛又喝这么多酒?”我不禁皱起眉头看着她。
晚晚闻言,将脸靠在我肩膀上眯着眼说道:“人生行乐需及时,何医生,我当然是约男人了,怎么样,今天离婚了,要不要帮你找一个顶顶顶顶顶级的大帅哥?”
她说着还不忘要从自己随身的小包包里拿出手机,从相册里翻看男人的照片。
“不用,这么好的如此帅的顶顶顶顶顶级的男人还是你留着自用吧。”
我话音还未落定,晚晚身边就出现一个男人,这男人我见过,就是上一次我被下药的那次,他带走的晚晚。
只见晚晚勾上他的脖子,迷离的看着我:“真的不需要我给你找个男人吗?那我可要去楼上的酒店了。”
打发走这个微醉的女人,我本也想迅速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正要帮顾晚晚结账,电话忽然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我掏出电话,当看到乔辰风的名字的时候,整个人顿时觉得有些不知所措。
无论我和他怎样,他都几乎从来不会打电话给我,尤记得之前的两次接到乔辰风的电话都是因为我姐正在抢救中,而这一次看见他的名字,我的心当即提了起来。
接起电话的时候,我小心翼翼的听着对方的动静,结果我只听到一个细腻温柔的女人的声音响起。
“你好,你男朋友在我们酒吧喝醉了,现在倒在包厢的沙发上不省人事,我们从他的手机里看到你的电话了,希望你能过来结个账。”
说完我愣住了,直到对方再次确认我再听电话,我才犹犹豫豫的问道:“好,在哪个酒吧?”
问完,对方给我报了一个地址,我随即结了帐之后打了车去了乔辰风醉酒的酒吧。
说实话,我本不想去,但是酒吧的工作人员在电话里描述的几乎是人事不省的,所以,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也便去了。
我还从未见过如喝醉的乔辰风,整个人萎靡不振的躺在包厢的沙发上,浑然没有了医务精英的样子,怎么看都像是沉迷于酒精的潦倒醉汉。
他脸上的胡茬已经长了不少,看起来像是许多天没有刮过胡子,就连身上的白衬衫都随意的解开了几颗口子,领口处显然被红酒浸湿。
可是到底是个男人,我一个女人的力量根本无法做到将他带走,于是我只好找了酒吧的侍应生,给了他们些小费,帮我把他扶到了出租车上。
在出租车上,乔辰风突然紧紧的抓住我的手,任凭我怎么用力,他都使劲的抓着,可是眼睛却闭着,嘴里头胡言乱语道:“安宁!安宁!安宁是你吗?你告诉我为什么向皓和时向南都可以,为什么不能选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