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我当即诧异的看着时向南:“什…什么?离婚就这么搞定了?还…还有…赔偿金?”听了之后我不禁瞪大了双眼,甚至感觉到整个人有些飘飘然,不敢置信,连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
此前向皓还信誓旦旦的威胁我,说什么都不会离,怎么现在会改变的这么快呢。
我还处在诧异中,就看见时向南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笑,云淡风轻的样子反问道:“怎么,不相信?”
我奋力的摇着头:“不…不是不相信,只是有些惊讶,尤其是那个赔偿金对我来说,好像我也并不需要,毕竟我们之前都签了婚前财产协议。”
我和向皓结婚,大家的目的都是不单纯的,既然都是互相利用,我觉得没有必要在结束婚姻关系的时候在要求金钱的赔偿,尤其是在知道了向氏出了这么大的困难的时候,落井下石并不是我能做的出来的事情。
大概时向南听了我这样说,觉得我有些不可理喻吧,流露出看似讥讽的笑容。
“那何医生你随便吧,反正你的目的我已经帮你达到了,一切按照你自己的想法来。”
说完他没再看我,而是缓缓的转过头看向车窗外。
本来有所缓解的气氛因为我的不可理喻再次变的沉闷僵滞。
可是眼见着自己的家还有很远一段距离,现在坐在车里却如坐针毡,心里真气自己的一时嘴快。
我也望向窗外,此时高架桥上的霓虹闪烁,晃的让人睁不开眼,就像我的心情一样,大起大落,让人无法控制。
理智告诉我,这个时候千万别说什么去招惹时向南。
毕竟是我自己不知好歹,可是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像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似的,居然脱口便问:“你…向氏这次的危机跟你有关系吗?不会是为了帮我离婚去做的这件事吧?”
问完了我才意识到,我一定是脑子搭错了弦才会问这个问题,明明昨晚已经告诫自己对于这件事闭口不谈才是最好的方式,可是现在我这样问出口,会不会惹得时向南不高兴?
结果时向南淡淡的转过头看向我:“你觉得呢,何医生?”
他这句“何医生”,重重的落在了我的耳里。
我低下头拼了命的摇着头:“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觉得我这个人根本不值得你花这样的代价去搞垮向氏,我担心你的企业受到经济损失,毕竟已经签了的合同忽然间说撤回就撤回,违约金一定会赔偿不少。
时向南就那么一直盯着我看,随即他长叹了一声,可能也觉得我想多了杞人忧天吧,甚至透漏着浓浓的无奈。
过了一会儿,他终于开口伴随着暗哑的声音说道:“不是我,我还没有失去理智为了一个女人搭上自己的项目,我是个商人,做事讲究逐利,得不到利益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去做。”
虽然听到他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可是还是有一点点的不痛快,毕竟他说了还没有女人可以让他豁出身家,像我这样的女人,大概更加不能了。
不过我转头一想,甚至有一点疑惑的看着他:“可是你还是撤回了项目,你还是要赔付违约金的。”
时向南一副看透了我的样子,就像是我下个问题要问什么,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他带着不明的玩味的态度看着我:“跟你没关系,既然向氏爆出了这么大的丑闻,我再跟他们合作,其他股东会质疑我的能力,即使没有你离婚这件事,我也会终止跟他们得合作,违约金并不是什么问题,你也不用太过在意。”
闻言我怔了怔,觉得自己太丢脸了,人家这是正常的公关手段,我应要往自己身上贴金,羞耻,简直羞耻极了,一时间被堵的语塞,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所以啊,一个人要知道自己的位置,就像一个人知道自己的脸面一样,这是最为清醒的自觉。做能做的事,把它做的最好,这才是做人的重要。
或许时向南早就看出我的心思了,觉得我在这误会向氏的丑闻是他一手造成的,所以干脆一股脑的告诉了我,哪怕他已经被我的不可理喻惹的有些生气,也要耐着性子给我分析,纵使这样,我还是想不通。
“可是你究竟怎么让他同意了离婚?”
在我看来,向皓虽然也是富二代小开,但并非没有头脑,他能以为是时向南干的,那一定其中有什么事儿。
“既然你问了,我也没打算隐瞒,向氏因为这件事造成了股价下跌,我只是找了操盘手购买了不少向氏的散股,虽然向皓和他的父亲向国成是向氏实际的操控人,但经过这件事,他叔叔向国瑞手中的股权已经超过了他们,向家的老爷子因为钟爱向皓这个孙子,所以股权被剥夺这件事已经让他犯病住院了,我只是利用这件事顺水推舟,跟向皓出了个条件,只要他答应离婚,便将手中的12%的股份转给他,而且还会继续和他们合作,甚至可以注资向氏,帮助向氏渡过难关,否则他和他的父亲甚至向老爷子很快就会被向国瑞扫地出门。”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整个人目不转睛的看着我,甚至眼底涌动的一些无名的情绪,也让我看的是彻彻底底,但是这股情绪究竟是什么来由呢,我不得而知。
于是我暗自的深吸了一口气,小声的说道:“所以是你借助帮我离婚,也顺便帮了向氏,以后你也算是向氏的一个股东了,我可以这么理解吗?”
我问完这些,时向南没在看我,而是轻笑了一下,这个笑不带有讽刺的感觉,也不带有嘲笑的意味,而是让我感觉的道真真切切的像是发自内心的笑。
随后在我还在认真的等着他的回答的时候,他忽然转过头,靠向我,在我耳边轻语道:“可以这么认为。”
此时此刻的我,有些恨我自己。
总是听风就是雨,听到乔辰风和向皓随便说些什么,就来怀疑整件事的始作俑者是时向南,可是我真的没有想到,他还愿意去帮助向氏。
如果今天没遇到时向南,他也没告诉我这件事的话,恐怕我在心里就要认为他是个做事手段狠毒的人了。
所以看人,不要用眼睛去看,很容易看走眼,更不要随便听别人三两句的拨弄,因为可能是谎言。
只要用自己的心去感受,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
方才时向南说完之后,我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只听见他继续保持之前清冷的气质:“你到地方了,既然搬家了,不请我去坐坐吗?”
我愣了愣,忽然想到自己才搬回来,今天又上了一天的班,很多东西都没有来得及收拾,甚至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这样蜗居的状态如何示人,本来每次见面都很出糗,怎么再让他看见我这种境况。
于是我连忙摇着头:“我需要重新打扫一下,才能让房子重新示人,否则容易玷污了时大总裁的眼。”
“嗯,能猜的出来房子里的状况,大概都得跳着进去吧,以后再说吧。”时向南居然笑着点点头。
而坐在前面的付宸听到他老板的这番话,差点笑了出声,随即我听到时向南有些低沉的咳嗽了两声,付宸才停止了笑声。
我猜想他大概是看出了我的窘迫吧,随即低声说了句:“时候不早了,回去好好收拾你的战场吧,明天你应该就是个单身的女人了,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
说完,我便看到付宸已经站在了外面,帮我把车门打开,我被时向南说的羞涩极了,几乎是红着脸下的车。
我站在路边上,目送着时向南的车慢慢离开,直到整个车子消失在无尽的黑夜中,我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家。
原以为昨晚休息的不好,今天一定能睡个好觉,可是我还是太过高估自己了,这一天时向南在我脑中更加根深蒂固,甚至挥之不去。
我告诉自己不要想他,可还是抑制不住的总是想起他,想着他的话。
结果这一晚上,我毫无悬念的又失眠了。
……
第二天一起床,透过镜子,我看到了自己那浓重的熊猫眼,我恨不得用被子将自己裹个严实,想一个男人想成这番模样,着实丢人到家了。
还好今天不上班,白天可以在家补觉,否则顶着一双熊猫眼去医院,又要被那两个可恶的家伙嘲笑一整天。
想到这我便眯着眼返回了卧室,更要蒙头接着大睡,便听到手机铃声响起。
我赶快伸手摸过手机,不经意间瞥见屏幕上的名字,悬在空中的手不禁愣住了。
向皓。
我目光紧紧的盯着屏幕,想到昨晚时向南对我说的那些话,我忐忑的接了电话。
只是电话虽然接通了,但对面却一番沉静,过了许久,在我第三次说出“喂”的时候,才传来了向皓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压抑,似乎透漏着浓浓的痛楚,那声音沙哑的说道:“安宁,我同意离婚,就今天吧,我在公司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