狻猊,又是一只神兽?
华夏神话传说中龙生九子之一,形如狮,喜烟好坐,古书记载为与狮子同类、能食虎豹的猛兽,亦有统帅威武之意,常见于宫殿建筑与香炉瓷器之上。
白辰心神一阵恍惚,随着厌的出世,越来越多千奇百怪的神话生物相继袭来,本就暗流涌动的滨海市,只怕将变得云波诡谲。
“不好意思,蒜泥最近火气有点大。”柳下醉面色闪过一抹红润。
白辰抱着同病相怜地态度点点头,道了句:“晓得晓得。”
两人说话的功夫,小浣熊和赤色小猫就搅成了一团,互相抓挠着对方的毛发,颇有些冤家路窄的架势。
白辰眉头一皱,厌向来都是不睡到死不罢休,怎么一见蒜泥就生龙活虎了,不会真是荷尔蒙出错了吧?
柳下醉见他眉宇间泛起疑惑之色,笑道:“正常,吃茶吃茶。”
战况愈演愈烈,小浣熊使劲浑身解数想要扳倒敌人,两只小爪紧抓猫尾巴不放,疼得蒜泥叫苦不迭。
但谁让赤色小猫的缔约者已经达到了R级,就算厌蛮力略胜一筹,从整体而言,还是不得不接受惨败的事实。
“都怪你,让我输给这头畜生了!”
厌愤愤不平地捶了白辰一拳,而后扭过头去。
蒜泥则不骄不躁地挺着胸膛,几朵炽热的火苗象征着它的属性。
火,一种破坏性极强的能量形式,膨胀到极限时,几乎任何事物将被瞬息燃尽。
“说吧,这回又是什么事?”蒜泥慵懒地趴在桌上,身子蜷缩成了一团。
厌讪讪一笑,又不好开口,于是拿下巴指指一旁呆若木鸡的白辰。
“你不是找试验品嘛,这家伙乐意试试。”
“啥玩意,试验品?”
白辰惊呼出声,一脸茫然地瞪着它肥嘟嘟的小肚皮。
兄dei,我就算再那啥,好歹是你的宿主吧?不带这么坑人的!
谁知蒜泥只是打量了他一下,猫眼中就掠过惊奇,看出了个大概。
“一盘霸王牛肉!”
“不够不够。”
“再加碟水晶鹅肠,配道极品黄喉。”
“塞牙缝呢!”
厌舔舔嘴唇,一条小舌头上下翻飞道:“要是拿你的招牌火焰下酒,另说。”
蒜泥撇了撇嘴,无奈道:“便宜你了,成交。”
厌得意洋洋地吧唧着小嘴,还嫌料不够猛,又了补把刀:“我要究极变态无敌辣!”
白辰眉头拧成一团,听到厌轻车熟路的要求,不止是一次做这种买卖了吧?
“小兄弟,你是来加入莽荒会的吗?”柳下醉凝望着他的双眸,邪魅一笑。
“莽荒,听起来怪怪的?”白辰心说道:我只是想找工作啊,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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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两人洽谈之时,门外传来熙熙攘攘的喧闹声,其间夹杂着一道道重物的撞击声。
柳下醉温和一笑,古井无波的俊俏面庞丝毫不为所动,只是轻声道了句:“稍等片刻。”
眼看他起身离去,白辰按捺不住心中好奇,推门而出。
朱红色的雕花木窗透入几抹暖阳,坠落在铺满碎花的木案上,一团团香烟让人仿佛立于云巅。
纱帘隔开雅间,狮子楼的风格可谓古香古色,如果不是空气中肆意缭绕的香辣,没准旁人会当这是家茶阁。
美中不足的是,熙熙攘攘的大厅内,几个不速之客破坏了这份宁静和谐。
“你们老板呢?把他叫出来。”
打眼望去,一名梳着红色鸡冠头的瘦削青年摆弄着菜单,两只眼睛不屑地打量着张皇失措的服务员。
“我们老板,她,她……”
“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一只璞玉般的手臂拦在他的身前,定睛一看,赫然就是始终挂着清冷笑容的柳下醉。
鸡冠头上下打量了眼那身白大褂,又放肆地挑拨了下他手中厨师帽,笑道:“一个厨子?”
面对男子嘲讽的质问,柳下醉面不改色道:“是的先生,正如您所见。”
鸡冠头嘴角一咧,猛地将厨师帽向后一扔,恰好坠落在血色的火炉里,烧成了灰烬。
“哈哈哈……”
周围顿时爆发出了一片狂妄的笑声,几名同行的青年捧腹不止,往门外一瞧,几名保安正战战兢兢地望向这边。
右手拍在额头上,白辰喃喃自语道:“这不会就是所谓的反派角色吧?”
果不其然,鸡冠头见火锅店无人反抗,顿时底气十足地捶了数下柳下醉的胸口,边捶还边说着:“装大尾巴狼是吧,让你……”
白辰目光一凝,满以为柳下醉会出手,把这一干人等卷出店门,谁知他只是淡然一笑,像是要把另一边脸伸过去。
鸡冠头见柳下醉没什么脾气,无聊地扯烂了那件厨师服,便一把将他推开了。
“再说一遍,把你们老板叫出来,否则……就收拾铺盖滚蛋吧。”
扫了眼四周,几名青年丑恶的面孔依旧猖狂,白辰摇了摇头,接着就想挺身而出,倒是旁边的服务员小声嘀咕道。
“别冲动,他们是黑金的人。”
“黑金。”白辰嗓子一紧,他隐约听说过这个组织,滨海市明面上虽然没有黑帮,但像这种放高利贷的组织并不少见。
听说曾有人向黑金借款而逾期不还,第二天就消失在了这里,恍如人间蒸发。
白辰一头雾水,像狮子楼这样生意兴隆的店铺,难道还需要朝黑金借贷?
柳下醉眉宇间透露着一抹难耐,一股焦灼的热流贴合在皮肤上,他的呼吸不禁加快。
当然,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鸡冠头嚣张的举止上,汗涔涔地聆听着审判,根本没有人注视到他的异变。
“老板自从前些日子离开后,就失去了音讯。”服务员小心翼翼地回答着问题,衣衫之下汗流浃背。
“走了?”鸡冠头对此嗤之以鼻,他们老大早就觊觎这家店很久了,更是对其神秘的火焰料理情有独钟。
所谓要债,也不过是黑金找了个莫须有的名头,来强征罢了。
“那我们的钱找谁要?足足两千万呢!”鸡冠头狰狞一笑,露出了一颗夹着菜的门牙。
周围人无不倒吸凉气,两千万?虽然盖亚战争后货币贬值,但这也不是一个小数目,整个狮子楼加起来才多少?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将眼睛挪移到了柳下醉的身上,像是在等待着他的抉择。
鸡冠头自然注意到了这一点,虽然他们极力掩饰或阻挡着柳下醉,但这种下意识的行为,还是不难看破的。
“厨子,你知道她去哪了?”
一只手抓住了柳下醉凌乱的领口,鸡冠头几乎贴在他的耳根上沉声问道。
没有人敢开口,究竟是害怕还是不情愿?
“死了。”脑海中晃过厌的声音,一贯玩世不恭的它此时的语气竟然异常沉重。
白辰忽然怔住了,见大家没有听到,尝试着用心声与厌交谈。
“死了是什么意思?”
“老板是他的女人,女人……在几日前死了。”厌哀叹一声,金眸中闪过怜悯。
这个他,自然就是目光涣散的柳下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