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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啊你倒是!”
鸡冠头用一种近乎撕裂的声音对他吼道,见没有得到应答,气急败坏地又是一顿殴打。
可柳下醉非但没有还手,反而任凭拳头落在他英俊的面庞上,留下了一道道狰狞的淤青。
嘴角流露出一丝鲜血,顺着皮肤渗入了惨白色的脖颈间。
几名杀马特也傻眼了,这男的不会是个抖M吧?
狮子楼众人面露不忍,他们当然清楚这个男人为什么会像提线木偶一样没有抵抗。
一切,还不都是因为那个女人。
脑海中不由得浮起一张精致的脸颊,正向着世人婆娑起舞,恍惚间,又好似惊鸿一面,再也不见。
“唉……”
服务员长叹一声,小心翼翼地把柳下醉搀扶起来,目光中不乏同情之意。
其余人也是哀怨不止,然而对他的失魂落魄又毫无对策。
这个男人的心,已经死了。
想当初他们第一次见到这对金童玉女时,就惊为天人,仿佛春潮初生,万物都携着欣欣然之意。
很快,狮子楼火锅便开张了。
几天下来,生意很是红火,他们几乎包揽了整个滨海市的饕客,招人眼红也就不足为奇了。
但没想到的是,前几日老板娘匆匆一别,竟然成了最后一次相见。
无论柳下醉如何发了疯地去打听,都一无所获,恍若她就从来没从这世上走过。
“既然这样……”鸡冠头冷哼一声,心道:反正人都没影了,倒是省得麻烦了。
“那就开工吧。”
几个字如钉子般凿进了地里,身后的杀马特们会心一笑,拾起条板凳就劈成了半截,开始大闹。
“啊!”
转眼之间,狮子楼的客人们大呼小叫地夺路而逃,瞬间大堂就空了,估计大都想要借机免单。
不过事到如今,也没有谁会在乎这些细枝末节了,比那更重要的,是狮子楼已然陷入了存亡危机。
“不要,不……”狮子楼众人拼了命地阻止,但在黑金的雷霆手段之下只是苍白无力,这股摧枯拉朽的势头让他们望而却步。
大堂内瞬间就狼藉一片,鸡冠头肆意的笑容与粉碎的桌椅让人不寒而栗,有人想要联系督察,但电话里却只有一句无人应答。
看样子,连那帮家伙也被买通了。
“等你们老板回来了,告诉她一声。”
鸡冠头狰狞一笑,打了个响指,嚣张道:“就说这家店,用来抵债了。”
狮子楼众人无不噤若寒蝉,在绝对的武力面前,他们只有闻风丧胆的份,毕竟谁也不想去碰黑金的霉头。
甚至有不少人都打起了辞职的主意,任谁看了柳下醉那一副一蹶不振的颓态,都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就在他们以为一行人即将离开时,走在最后的鸡冠头忽然转过身来,一个箭步冲向了柳下醉。
嘴角勾起一丝冷笑,鸡冠头闷声叫道:“这个,就当作见面礼了。”
双手形如鹰爪,他明显是个练家子,这一掌直奔柳下醉的胸口,不溅出血花誓不罢休。
“柳厨!”
所有人面色陡然一变,想要阻拦,但那一犹豫的间隙,鸡冠头就脚尖生风冲刺而至。
眼看那只雄风烈烈的铁掌就要落下,柳下醉的双眸依旧黯淡无光,似乎还沉浸在失去挚爱的痛苦中。
鸡冠头双瞳充血,可正当指尖即将撕裂柳下醉胸口的时候,一只不大不小的铁腕当即制止了他的动作。
“要钱就算了,还想要命?”
眉头一皱,鸡冠头猛地将手抽了回来,死死凝视着这个蓦然闪来的落魄青年。
上下打量了一番,确认没什么印象后,鸡冠头怒道:“哪来的毛小子,滚一边去。”
躲过一劫的柳下醉眼中闪过精光,不敢相信地喃喃自语道:“白辰?”
只见一道笔直的身影挡在他面前,虎口传来一阵酸痛,白辰腹诽道:至于吗?吃饱了撑的,使这么大劲儿?
“小伙子,别逞强,赶紧过来。”服务员倒是个老好人,暗中扯了扯白辰的衣角,想把他拉回人群。
然而这一举动不仅没有讨好鸡冠头,反而让他怒火一下就窜起来了,面色五味杂陈道:“给老子滚开!”
服务部被他瞪得魂飞魄散,腆着脸后退了数步。
见到白辰冲动的行径,狮子楼众人无不扼腕叹息,仿佛已经看到了青年暴尸街头的惨淡画面。
可白辰却不卑不亢地挺立着胸膛,脑海中依稀传来厌的提醒:“你需要伙伴。”
其实厌一直在等他的出手,如果白辰当时怯懦了,厌嘴上不说,心中也会降低对他的评价。
“找死!”鸡冠头没什么兴趣同他废话,只觉得怒火横生,区区一家火锅店也敢和黑金刚正面?
谁料刹那间,鸡冠头就为他这个错误的想法付出了血的代价。
“嘶……”
只见白辰身子一侧,恰巧躲过他迅猛的一踢,紧接着就踏着神鬼莫测的脚步对准了鸡冠头狂涌而来。
看到白辰堪称奇迹的速度,杀马特们眼睛里闪烁着不可思议的光芒,不自觉地长大了嘴巴。
狮子楼一伙人面色忽变,没等他们开口惊叹,白辰便一个扫堂腿将鸡冠头撂倒在了地上,顺带着踩在了他引以为傲的头发上。
“你给我松开!”
大堂内的氛围陡然一变,鸡冠头怔了半秒,面颊红肿如猪肝色地骂道:“敢和我们黑金作对,你活得不耐烦了?”
听了这话,白辰皱着眉头,不知在琢磨些什么。
“小伙子,算了吧……”几名服务员也上来拉架,但一瞅见白辰那凌厉的眼光,就动作一滞。
黑金是什么,他再清楚不过了,但相比于一名缔约者,尤其是能成为伙伴的人来说,这么做……
值得。
不顾杀马特们又惊又怒的目光,耳边不断回荡着鸡冠头发了疯的谩骂,白辰无动于衷。
准确的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收拾这种残局,急需一盏路灯的指引,诡异的是,厌的声音消失了。
就在战事一触即发之际,一只玉手搭在了白辰的肩膀上,那道哀怨又惆怅的低沉之声徐徐传来。
“放了他吧。”
话音未落,白辰松开了脚,鸡冠头一个鲤鱼打挺爬了起来,但面对这道不怒自威的身影,他怕了。
“轩哥……”杀马特们无不以鸡冠头马首是瞻,好似只要他一句话,就能把狮子楼掀个底朝天。
令人震惊的事,鸡冠头不怒反笑,洒脱地一甩头发说道:“咱们走吧。”
众人顿时瞠目结舌,受了这么大委屈,竟然就这么拍拍屁股走人了?黑金怎么会怂?
不料就在鸡冠头前脚刚迈出门槛时,又饶有兴趣地望了眼大厅内的狼狈,冷冷一笑。
“白辰是吧?备好棺材,等着收尸吧。”
这一刻,空气骤然冷缩,无人不觉得毛骨悚然。
望着那道远去的背影,狮子楼众人如临大敌,唯有一人依然挂着浅浅的笑容,赫然就是柳下醉。
不过这时他的眸中,已然散发出了一种奇异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