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的粥,从她的唇边渗入她的嘴里,进入食道,仿佛暖了她整个身体……

晓楠疲倦的摊睡在枕头上,上眼皮又开始同下眼皮打架了,“我好困……”

她神情虚弱,红肿的脸颊还泛着触目的血红,这样的她,确实急需要休息。

“先把药吃了。”

景易宣说着起身去拿药,却见她已然昏睡了过去。

不知到底是麻醉药的药性没过,还是因为她真的实在太困了。

看着深睡中的晓楠,景易宣亦不好再去叫醒她,可是,不吃药怎么能行。

景易宣把药丸放进杯子里,用勺子碾碎,又冲了些开水,搅拌均匀后,便出了病房去。

再回来,手里多了根吸管。

之前他有见过一位病患家属就是用吸管给病患喂药的。

用吸管自然比用勺子方便许多,用勺子你不能确定病人会不会吞下去,用吸管的话,一吹就能直接吹到病人喉管里,所以自然要省事太多。

景易宣先将晓楠的后背垫高,让她稍微坐起来些。

看着她那张红肿得有些过分的脸颊,漆黑的深潭里掠过一抹厉色,却很快敛了去,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端起药碗,置于晓楠跟前,用手将她失了血色的唇瓣抵开。

拿起吸管,搁进杯子里,浅浅的吸了一口,在药水置于吸管中间的时候,他忙将吸管取出来,探入晓楠那被他抵开的双唇之间,轻轻一吹,药水便一滴不剩的滑进了晓楠的喉管间去。

这个喂药的方法确实还不赖。

药才一吹进晓楠喉咙里,许是因为太苦的原因,睡梦中她微微蹙了蹙眉。

景易宣难得有耐心的反复做着同一个动作,汲一口药,又俯身往晓楠的嘴里送一口。

当晓楠被这苦涩的药味呛醒来的时候,艰难的睁开眼眸,却一眼就见到了朝自己凑过来的那张俊美无暇的面庞……

他薄唇微抿着,叼着一根吸管的姿势,竟也能那么性/感而优雅。

晓楠有好半刻的迷离,心脏‘砰砰砰’的,强烈的撞击着她的心房,卷翘的羽睫轻轻一扇,她连忙闭上了眼去,佯装熟睡。

苦涩的药,顺着吸管漫进她的嘴里来。

只是这次的速度,好似没有刚刚那么急,而是缓悠悠的送进来的,晓楠想睁眼一探究竟的,却又怕露了马脚。

孰不知,喂药的景易宣其实就在她睁眼的那一刹那,便已发现她醒了。

不过,让他意外的是,这女人竟然会装睡?

好看的剑眉微微上挑,墨染的眸仁里掠过一抹浅浅的悦色,紧凝身前的装睡的她,视线灼热如一团焰火。

感觉到吸管离开唇边,晓楠闭着眼在等待着下一轮的药水送达,却突然只觉唇瓣上一烫……

两片柔软的薄唇,滚烫的直接覆住了她的樱唇……

景易宣探出大手,强势的一把扣住晓楠的下巴,将她的红唇霸道的撬开来,一股苦涩的热流就顺着他的唇舌全数送入了晓楠的檀口间去,就听得他贴着她的唇瓣,含糊的命令道,“吞下去!”

晓楠本就红肿的脸颊此刻更是热得发烫,自知装睡已经暴露,只得乖乖顺从的将药全数吞入喉中去。

才想从他的吻中抽离出来的,却不料,身前的景易宣早先她一步,毫不留情的放开了她。

“装睡就为了等这样的结果吧?”

景易宣起了身来,将药碗搁在一边的桌上,淡淡的说着。

晓楠脸一红,窘迫的只想找个地洞把自己埋起来,她忙替自己辩解道,“只是觉得,那种情况下突然醒来……多少有些尴尬。”

景易宣挑了挑眉峰,却什么也没多说,只道,“睡吧!”

“你呢?”

晓楠抬眼看他。

“怎么?”景易宣再一挑眉,双手慵懒的兜进白色大褂里,高大的身影斜倚在桌沿边上,磁性的嗓音好笑的问她道,“该不会天真的以为我会在这里陪你一整夜吧?”

“不是。”

晓楠忙摇头,否认,“我是希望你早点回去休息。”

“一整晚的活动,就被你给扰了!”景易宣意兴阑珊的说着,扬扬手,就往病房外走去,“我还有事,先走了。”

话音落下,他的背影也彻底消失在了病房门口。

病房里,独留下晓楠一个人。

空气里仿佛还弥留着他身上那份特殊的气息,久久散不去,萦绕在晓楠的鼻息间,让她有些莫名怅然若失。

他说自己扰了他的活动……

什么活动呢?当时他正与吕纯一起,应该是他们俩之间的活动吧!

晓楠赶忙甩头,让自己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东西。

不管怎样,那些事情都与她无关,不是吗?

晓楠幽幽叹了口气,右手下意识的抚上自己平坦的小腹,那里还隐隐凛着疼。

这里,真的没有他们的孩子吗?

可是,为什么她的感觉却是那么的强烈……

仿佛那里就有着一条小生命在悄无声息的成长……

晓楠想着想着,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

景易宣从医院一出来,便驱车直往警局里去。

“林局,是我,易宣。”

景易宣一边开车,一边拨通了A市分局局长林刚强的电话。

“这个点来打扰您,实属不应该,但贤侄却有难处,需要您的帮忙。”

景易宣在电话里,温和而礼貌。

“哎哟,易宣,你看你这话就见外了吧,有什么事是需要林叔帮忙的,哪怕赴汤蹈火林叔也在所不惜啊。”

景易宣淡笑,“林叔你言重了。事情是这样的,我一朋友刚刚在临海路,被一辆黄色出租车打劫了,这辆出租车的车牌号码是AAS3940,车上有匪徒两名,一名被我朋友刺伤了腹部和眼睛,我想匪徒受伤如此严重,免不了马上就医,所以我希望林叔连夜帮我派人把所有的医院以及整个A市的诊所彻查一遍,不放过任何一名可疑嫌犯。因为这件事费的人力和工力比较多,所以只能请林叔出面帮个忙了。”

“易宣,你朋友这事儿林叔也多少有些责任,治安不过关,咱们警局也脱不了干系!更何况,这调查的事儿本也是我们职责范围内必须该做的!好,我现在立马派人过去彻查,务必以最快的速度给你个结果。”

“谢谢林叔。”

林刚强曾经是父亲的一名得力干将。

上次晓楠被关的事情,其实也是李秘书请他出的面,但这次因为事情比较复杂,所以他便自己亲自联系林刚强了。

景易宣到了警局,坐在局长办公室里,静等调查结果。

整个警厅,只剩下几名当值的小警察,其他人都被派出去连夜加班查案去了。

一名小女警给景易宣斟完茶之后,便小心翼翼的从局长办公室里退了出来。

“天啊!!里面那帅哥气场太强了,坐在那不说一句话,却像只凶猛的猎豹一般,不怒而威!仿佛随时都可能把你吞掉!”小女警夸张的与同事分享着自己对里面那男人的印象。

“也不知道里面那人到底什么来头,听说不光咱们总局所有的人都出动了,就连其他分局的人也连夜布下了天罗地网,就为了追捕那两名劫匪。”

“这么夸张?那看来还真是大有来头啊!连咱们局长都得看人家脸色,啧啧……”

“……”

凌晨三点——

两名嫌疑犯在郊区的一个小诊所里被揪了出来。

警厅里瞬间热闹了起来。

景易宣高大挺拔的黑色身影立在两名嫌疑犯跟前,冷然的气场,将他们生生笼罩。

周身,戾气骇然,如嗜血的猎豹一般,似随时要将身前的两个匪徒撕碎。

“易宣,介不介意陪阿龙一起去录口供?”

林局长拍了拍景易宣的肩膀,问他。

景易宣冰冷的薄唇扯出一抹阴骘的笑,“当然不介意。”

他根本就是,求之不得!

当然,他也清楚,这是林刚强故意给了他打击报复的机会。

红毛看着景易宣嘴角那抹无温的笑意,莫名,有一瞬间的彻底慌了神……

但一想到他的买主跟他说过的那些话,他咬牙,吸了口气,强逼着自己镇定了下来。

审讯室内——

三角桌前,红毛坐在对面,景易宣和警察阿龙坐在这头。

阿龙一直在审问着红毛一些问题,而景易宣却只是抱着胸,面无表情的坐在那,一语不发。

“你们劫持受害人的目的是什么?”阿龙冷着声问红毛。

“抢钱。”

红毛一双眼睛在审讯室里四处瞄着,就是不去看对面的阿龙和景易宣一眼,吊儿郎当的回答着他的问题。

“只是抢钱?”阿龙的眼色厉了些分,一拳头砸在桌面上,“你他/妈给我老实交代了就少受点苦,说!两个人是不是意图强/奸受害者?!”

这话一出,景易宣那双无波的眼底,露出几许骇人的寒光来。

“没有!只是单纯的想捞点钱!”

红毛嘴硬。

“是吗?”

景易宣凉凉的提了提唇。

修长的手指,轻轻的,饶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发出轻微的“咚咚咚”声,却像极了一种凌迟前的警告,让红毛一颗心脏也跟着他的节奏,紧张的‘咚咚咚’跳动着。

额上,豆大的冷汗滑落而出,就在景易宣的手指停下的那一刻,他终于大喊了一声,承认了,“是,我们是意图强/奸她的!!”

红毛喘气连连的说着。

他发现,对面这个男人的气场实在太强,强到让他根本不敢与之抗衡!

“虽然我们是有这个想法,但也只是想想,我们根本没有得手!”

那女人太他/妈狡猾了!!

红毛的话一落,景易宣倏尔起了身来,他偏头看向阿龙,“听林叔说你是世界散打冠军?折断两条腿就跟掰断两根脆笋似的。”

阿龙意会的笑起来,“林局长夸张了。”

景易宣折回头来看向对面早已毛骨悚然的红毛,勾唇,冷酷一笑,轻挑剑眉道,“我还真有些好奇是不是林局长夸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