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生病的楚嘉树一直昏昏沉沉的睡到了下午四点,这一觉醒来,睁眼,他就看到窗棂上的一缕夕阳映过来,暖暖的映着屋子里。
屋子没有人。
可是屋子里的景象,他分外的熟悉,梅落的卧室吗?
他的那一双桃花眼眨了眨,定晴发现,果然是她的屋子,不禁眸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再抬眼看看自己,周身上下竟然除了一条平角内裤,什么也没有……
脸莫名烧了起来,他拍拍自己的脸,迅速偏腿下床,从来没有的惊慌,更不像前几次和他在一起的那一种无谓与坦然,他摸着昏昏沉沉的脑袋,使劲的想着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自己好像是酒吧喝酒了,然后和人打起来……然后就飙车开到了梅落的别墅。
然后断片了。
正想着,
突然间,
听到门口的脚步声,他猛的转身,迅速的钻进被窝,装作沉睡的样子。
推开门外,梅落一眼就看到了还在沉睡的楚嘉树,不由的轻叹口气,走到床前,弯下身子,抬起细软的手,轻触在他的脸上。自语着,“还好,没烧。”
她的一颗心总算是落了下来。
转身,她刚想走,身后传来一道低沉磁感的声音,“你担心我?”
一怔,她不慌不忙的转身,干脆利落的声音,“当然。”
脸上一如既往的平静,她在想,昨天晚上的他的那些话,抱抱我……一定是他说错对象了,或许是梦语,所以她并不打算当真。
当眼睛看到楚嘉树那一双虚弱却是灿烂期待的桃花眼儿,她唇角轻扬,梅落知道他想什么答案,轻松的回他,“因为你是我的同事兼朋友。”
本来快要闪无数红色桃心的桃花眼刹那间就从期待转成失落,眸中的那一丝光倏的跌入到一片沉沉的灰色里,短短的几秒,楚嘉树抚着自己的胸口突然间有点痛,痛到他的眉头都皱了起来。
“对,我们是同事。”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看着她那样的淡定与自然,他的火气更大了,一股血直涌脑门。
裂裂的生疼。
他狠狠的将那股疼憋了回去。
梅落听到他这样的声音,浑身上下僵了几秒,然后她用力的握握垂在裤侧的粉拳,继续扬着她的笑容,灿烂明媚,“你好好休息。”
“我回家。”楚嘉树不知从哪里来的火气,就要掀被下床,忽然又想到自己除了内裤什么也没有穿,又停止了接下来的动作,气恼得脸上一片黑线。
聪明的梅落看到他的尴尬,声音顿顿,“我会通知你的助理尽快来接你。”依旧保持她贯有的微笑。却不知她垂在身体两侧的指尖,深深的陷入肉里,刺得她生疼,还有那一颗刺疼的心。
说好放弃,却是不那么容易。
可是,她要一点点的走,直到放弃为止,哪怕再痛。
长痛不如短痛。
离开卧室后,梅落再也没有回来,直到梅家的下人送来一碗清淡的粥,楚嘉树才黑着一张脸喝了起来,喝完粥,感觉好多了。
“我家小姐守了你一晚上,一夜都没有敢,一直给你退烧……”下人絮叨着。
正在这时,栅栏外的门铃响了,
下人忙闭了嘴,“哎呀,楚先生,您先喝,我得去开门,刚才他们都出去了。”关于自家主子的话没有说完,就噔噔的跑下楼。
留下一脸怔忡的楚嘉树端着碗,沉沉的桃花眼里,有一丝难得的寂静,她守了自己一夜?他怎么不知道?
听到这个消息,他不知不觉的薄唇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很轻,很细微,连自己都没有发觉。
莫名的,将碗放到床头柜上。
鬼使神差的他将卧室的门拉开一道缝隙,然后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楼下有稳健的脚步声走进客厅。
后面还有几声细碎,楚嘉树想应该有男人有女人,紧接着客厅里传来的声音,让楚嘉树刚刚露出一丝细微笑的唇立刻绷紧。
“来人,给黎总倒杯茶,可以吗?”
楚嘉树的脸彻底的又黑了下去,悻悻的钻进被窝,眼睛再次恢复到了刚才的一团灰色,难道她真的要结婚了……
可是耳朵还是不争气的听着楼下客厅里的对话。
“不要叫黎总,叫我思远就好。”沉重的男中音,像大提琴一样的浓遂幽深,转而他捧出一束花,“这是蓝色妖姬,不知道你喜欢吗?”
“喜欢,谢谢。”
躺在卧室的楚嘉树现在的脸,不止黑,而且还冷,冷得跟脸上覆了一层凉嗖嗖的薄冰似的,大拳狠狠的砸在床板上。
咚的一声。
很闷,很沉。
楼下的欢声嘎然而止,极为绅士的黎思远不禁攒紧眉头仰头向着楼上的方向看了一眼,“上面好像有声音。”
“哦,没什么,昨天晚上家里跑进了一只大老鼠。”
黎思远深深的看了眼捧着花的梅落一眼,关切出口,“用不用帮忙?”
“我会处理。”她淡淡的声音,没有一丝慌张,也下意识的朝着楼上看了一眼。然后迅速的跳过话题,将花递给下人的方向,“你帮我将花放在花瓶里,洒些水。”
“最近,忙不忙?”黎思远眼角示意梅落坐在他的旁边,而梅落却是坐在他对面的方向,大方的端坐,微笑融融,“有事?”
“我要投资一部影片,是著名的国际导演伯格先生拍摄,你有兴趣吗?”
“这个,我得看看公司有没有安排,我毕竟是风氏集团旗下的艺人,虽然我很有兴趣。”梅落沉思一会儿,郑重的回答。
“好。晚上,我请你吃饭,有时间吗?”黎思远明知故问,现在梅落的时间空闲较多,因为前段时间的绯闻,也推了不少广告与影视剧。
“有。”
“那个……”他抬腕看了眼,“你准备下,换身衣服,我等你。”黎思远喝了一口身边的茶,下颔一指呆呆的梅落,“你不换衣服?”
“哦,我马上去。”她在想,楚嘉树还在房间里怎么换衣服,所以怔了下,不过她还是平静的起身,缓缓上了二楼。
推开卧室的门,突然感觉到屋中一片冷气袭来,她不由的打了一个冷颤,明明屋子里刚刚出来的时候很暖和,怎么一下子冷了,再抬眼,就看到一脸黑青的楚嘉树,他发出咬牙切齿的声音,“我什么时候成了老鼠了?”
“你偷听。”她竟然笑了,“那我说什么,我偷藏男人?”
她反呛他,并不以然的样子走到柜子前,挑自己的衣服,随意的拿了一件。
“哼!”楚嘉树的牙根直痒痒,一会儿说是自己是同事,一会说自己是老鼠,他的胸口气坏了,都从人类级别降到动物级别了。
他看看她高兴的样子,忿忿然,去约会,修川还说自己她爱上自己,从自己身上的哪个细胞能感觉出她爱上自己了,修川的全身细胞一定是中毒了。
“你的助理很快就会过来。”她一边拿了衣服,准备去洗手间,淡淡的声音,就像楚喜嘉树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楚嘉树瞄向抱着衣服拉开洗手间的门,讽刺的味道,“你这么迫不及待的赶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