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陆宇的面,陆霈和我做了一次又一次。

从前在倾城的时候,我很厌恶男人,我讨厌他们的脏手,恶心他们的嘴脸,我以为我已经看腻了世间男人的龌龊相,今后甘愿孤独终老。

可是和陆霈做了几次之后,他好像打开了我身体某处的开关,我开始贪婪那种被填满的感觉,并且势渐上瘾。

陆霈是一个很霸道的猎人,我是他捕获的猎物,他带给我的除了粗暴的痛,还有潮涌般的舒畅。

对我来说,生理上的快感是其次,我更着迷的是负距离亲密接触所带给我的安全感。

尽管我知道,我和陆霈根本不可能手牵手走到阳光下,我也明白,所有的亲密只能是一种短暂的假象,可是,我依然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人生苦短,说不准哪天就是末日来袭。忧心忡忡是一天,快快乐乐也是一天,不如干脆痛痛快快地活个过瘾。

贱命一条,何必顾忌太多。

我虽然看不到陆霈的眼睛,但我能想象出他眸中的火焰。熊熊的火苗一直烧到我心里,烧得我浑身发烫。

跟随着陆霈的频率,我来到了山之巅、海之崖,身体轻飘飘的,仿佛长出了翅膀,正在高飞翱翔;

忽然又沉了下去,沉到谷底,沉到十八层地狱,罪孽与情欲如树和藤,彼此缠绕在一起,难分难舍。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的时候,陆霈的卧室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从凉飕飕的地板上爬起来,无意触碰到地上黏稠的液体,我倏然之间面红耳赤。

嗅到空气中咸腥的旖旎味道,我刻意地减慢呼吸,尽力不去回想刚才那一场羞耻却又舒爽的**。

捡起地上零散的衣服,顾不上还湿漉漉的,快速穿在身上,我疾步走出陆霈的卧室。

我怕在里面呆久了,被人撞见。

毕竟,我和陆霈的关系见不得光。

他帅气多金,有权有势,将来肯定会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妻子,而我,只不过是他用来解闷的消遣物,或者说,是用来侮辱陆宇的工具。

心顿生生地疼起来,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难道爱上陆霈了?

不可以!

我使劲地摇头,把这个可怕的念头从脑子里驱赶出去。

跑到我所住的房间前,门大大的敞开着,我一愣,刚才我好像关门了啊?

大概是我那会儿害怕,记错了吧。我默默在心里安慰自己,抛到脑海的惧怕又回来了些。

我鼓起勇气朝里走,我想,睡一觉,天亮了就好了。

刚踏进门里,我就看见阿萍坐在床上,我惊讶地喊问:“阿萍,你怎么在这里?”

往日里我很反感不经我同意上我床的人,但今夜我看到阿萍,不但不生气,反而十分高兴。

有人陪着我,我就不会再害怕了。

阿萍没有回答我,她闭着眼睛,头微微朝后倚在床头上,我猜她可能是睡着了。

我不想吵醒她,于是蹑手蹑脚走进浴室,洗了个澡,擦干身体换上浴袍,我打算上床再睡一觉。

阿萍坐在床中间,我犹豫了一阵,伸手轻轻推她:“阿萍,醒醒。”

我想叫醒她,她这样的姿势,睡久了会压迫颈的,而且,我还让她朝床一侧挪挪,让出我能躺下的位置。

手指触碰到阿萍胳膊的刹那,我意识到不对劲。

阿萍的身体十分僵硬,根本就……不像是活人的身体!

我这才注意到,她面色苍白,一点血色都没有,那种白不是涂脂擦粉的白,而是一种很瘆人的惨白。

颤颤巍巍地将手指探到她鼻孔边,停顿了好几分钟,我都感觉不到她的呼吸。

难道,她死了?

“啊,来人啊!”

惊魂未定的我大喊着朝外跑,可跑到离着门口还有好几步远的时候就被自己绊倒。

我跌坐在地板上,浑身瘫软无力,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更别说跑出这间可怕的屋子了。

没过多久,梁嫂和陆雪相继进来。

梁嫂拉起我,关切地问:“太太,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陆雪则是满脸愤怒:“我刚回来就听见你大叫,大晚上的,你是有毛病,还是故意想整的全家人不安稳啊!”

“……”

我张开口,唇舌颤抖,说不出话来,于是抬起胳膊,指向我的床。

梁嫂最先跑到床前,没过多久她也发出一声尖叫:“啊,阿萍,你还活着吗?你醒醒啊!”

她哆哆嗦嗦地摸出手机,被陆雪一把夺走:“打什么120?应该打110,让警察赶紧把这个杀人凶手抓起来,最好是就地正法!”

警察很快就来了,法医给阿萍检查后,道:“根据尸僵程度推测,死于两个小时前,不超过两个半小时。”

陆雪嚷问:“阿萍真的死了啊?”

法医沉声继续道:“死者生前被注射大剂量的吗啡,我基本确认,吗啡就是导致她猝死的原因。”

领头的警察挥了下手:“带回去,做尸检。”

陆雪跑到他跟前,指着我大声嚷嚷:“警察同志,赶紧把那个女人带走,我没想到,她居然敢杀人!”

“快把她抓起来,枪毙她!”

领头的警察走到我面前,目不转睛地看着我,问:“这是你的房间?”

我点头,如实回答:“是的。”

警察沉默几秒钟,然后询问梁嫂和陆雪:“那你们两个到她的房间做什么?”

梁嫂最先回答:“警察同志,我是听到太太尖叫才进来的,然后,我进来的时候,太太坐在离门口不远处,我……”

陆雪打断她的话:“她杀了人,然后大喊大叫把我们哄进来,肯定是为了栽赃嫁祸!”

上一次和陆雪接触的时候,我就看出来,她不喜欢我。可是,听她此刻的口气,她怎么就跟和我有过深仇大恨似的?

奇怪,我之前没有的罪过她啊?

我顾不上多想,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对警察解释说:“你们不要听她胡说,我进来的时候,阿萍应该就已经死了。”

我开始后悔,一进来发现阿萍坐在床上的时候,就应该走过去看看。我洗澡洗了很久,如果在那之前我拨打120,说不定阿萍还有救。

我刚低下头,就听见陆雪大叫:“你们看,她心虚了,快把她抓起来,别让她跑了啊。”

她说得咬牙切齿,听起来恨不得让警察这就枪毙我。

领头的警察又挥了挥手,两个年轻警察走到我面前,见他们掏出亮闪闪的手铐,我忍不住争辩:“我没有杀人,阿萍真不是我杀的……”

警察把手铐收回去,抬头望向领头的警察,大概在请示。

领头的警察再次挥了下手:“你们几个把她们三个都带回去审问,剩下的人和我一起勘察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