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少军温柔地握上她的手,自动忽略她的问题,“手都冷了,该回去了。”
出了医院,凌少军看了看对面大楼的菜馆。
靳蕾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夜色渐朦,城市内灯光闪烁,开口打破两人之间有些不寻常的气氛,“要不我们吃点东西再回去?”
“嗯。”凌少军向马路对面走去。
靳蕾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讨好般地问道,“凌少军,你想吃什么?”
凌少军站在路边研究了一番对面的一整条美食街,一阵响铃传来,是他的电话。
只见他沉默地接起电话时,脸色渐渐地冷凝起来,“找到那个开枪的人了?”
话音还没有落下,一阵响亮的发动机声音从几十米外响起。
凌少军先一步发现横冲直撞而来的车子,揽过靳蕾的腰,双脚往着右侧一滚,车子直接撞在了路墩上,车前顿时白烟滚滚。
靳蕾靠在凌少军怀里,眨了眨眼,“凌少军?”
凌少军面上很平静,平静到像染了毒,让人不敢直视。
“咳咳,咳咳。”驾驶司机从车内摔了出来,空气里浓浓的酒气迟迟无法挥散。
“等我一下。”凌少军轻轻地擦了擦她本就一尘不染的脸颊。
靳蕾神色一凛,想着制止他的下一步动作,可是明显已经来不及了。
凌少军疾步上前,如一阵风在月夜下卷起一地的枯叶。
驾驶男子还没有回过神,身体突然被高高地抛起,最后重重地摔倒在地上,直接吐出一口血。
“军人打人了,军人打人了!”男子慌不择路般爬了两下,还没有爬出一米,一只脚重重的踩在他背上,咔嚓一声,肋骨断了。
男子这一喊引来了更多的围观者。
“凌少军?”靳蕾抓住他的手,这才发觉他的手竟是剧烈地在颤抖。
凌少军转过身,言语温和,“再等我一下,等一下就去吃饭。”
靳蕾阻止不及,只得眼睁睁地看着他将人往死里打。
军人打百姓,这下怕是要受处分了。
这顿饭确实是没有机会吃了,凌少军是在打人之后被上面的人连夜带走了,而那个司机则是被警察给拘留了。
靳蕾气喘吁吁的一路跟着军部的专车跑,看着眼前那栋五层楼高的建筑,不安地紧了紧拳头。
“凌少军将军,请跟我上楼吧。”军部的人站在他的左右两侧。
凌少军点了点头,“请再等一下。”
军部的人知晓这位将军的性子,也不敢过多地催促。
凌少军走到靳蕾的面前,直接问道,“饿不饿?”
靳蕾眉头紧蹙,都这个时候他还关心这些有的没的,“你会不会被关禁闭?”
“放心,我很快就会出来了,那边有个奶茶店,你去吃一点蛋糕。”
“凌少军,我再没心没肺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去喝奶茶吃蛋糕。”靳蕾神情严肃,“你刚刚为什么要打人?”
“我见不得我的人被欺负。”
“……”我什么时候被人欺负了?
凌少军握着她的手,细细的摩挲着她的掌纹,“这里冷,去店里等我。”
“凌少军——”
“这是军令。”凌少军俯下身靠在她耳侧,“生病了还不是我心疼,去乖乖地等着。”
靳蕾红了红脸,目送着他离开,可她不是他的兵啊,能不能不听军令?
大门徐徐打开,沿途两侧的警卫兵恭恭敬地敬礼。
封闭的审讯室,两名约莫五十岁的军部委员紧急得到通知,一个个神色凝重地坐在椅子上,网上铺天盖地地宣传着刚刚半个小时前一名成年男子正在施虐一名普通男子,行径恶劣,已经被炒的沸沸扬扬,影响急坏。
凌少军坐在椅子上,面朝两人,喝了一口水,“问吧。”
其中一人道,“凌将军能告诉我们原因吗?”
“我是特战队队长更是军区的军长,我能辨别是非,当时这名男子很明显是冲着我来的,出于安全,我必须做出正确的自卫防范。”
“您那是自卫吗?”另一人指着视频,“您完完全全就是吊打人家。”
凌少军瞥了一眼视频,“是的,我后来的确是在揍他。”
“为什么?”
“因为他就是一星期前在T国开枪射击一名叫做靳蕾的记者,你们可以联系警局了解情况。”凌少军知道,那个男人突然用那样的方式现身在他的面前,必定是被安排的,目的也就是为了激怒他,令他犯下此刻这种错误。
但是,即使自己清楚这是他人给自己设的陷阱,他还是毫不迟疑地跳下来了。
“……”两名军部委员面面相觑,其中一人道,“即使是,这应该是交由警方调查,由法律判刑。”
“面对危险,我只有两个办法杜绝危险,其一反抗,其二扼杀。”凌少军再道。
“这两项似乎都是同一个道理,您难道忘了您的身份?这种情况很恶劣,当众打人,还打成重伤,你可知道你犯了什么错?”
“嗯,我接受处罚。”凌少军不疾不徐道。
“你可知道你的处罚会是什么?”其中一人面色越发深沉。
凌少军点头,“降职。”
“不不,没有那么严重,您只需要公开道歉,并且得到被打者的原谅。”
“我如果不愿意呢?”
两人为难,“凌将军,这可是关乎您的前途。虽然那位男子有着谋杀嫌疑,但是在法院判定罪之前,他都是一名百姓。”
“好,我们先不谈他的嫌疑,就谈谈他刚刚的行为。一名成年男人,他在驾驶一辆本身就有问题的车辆之前喝了酒,并且在闹市区肆无忌惮的踩着油门横冲直撞而来,这就该打。
可现在竟然还让我去给一个企图想要谋杀我们的人道歉?恕我办不到。”
“……”
“今天遇到的人是我,我很侥幸地躲开了,如果在遇到我之前遇到的是普通妇孺,你们告诉我,会死伤多少人?”
两人语塞。
“国家提倡不酒驾,他既然不尊重自己的生命,不尊重别人的生命,还违法,我倒是不介意替警方打一顿。”凌少军看着桌面的烟盒,“能给我一根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