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林清涟正在与管家议事,魏风敲门而入。
林清涟让管家退下,问魏风:“什么事?”
魏风恭敬地回答道:“公子,皇上派人来请您和清泞公子前去京都。”
时间比林清涟预想的还要早一些,看来齐地现在混乱的状况,让那位不理政务的皇上也产生了担忧。
“我知道了,你去通知清泞,我准备准备。”清涟吩咐道。
先皇把父王分封到齐地,父王便一直在齐地生活。齐地各个郡县,城邦也大多是齐王的亲近在管辖。
这两年各地多多少少都会有暴民起义,齐地也不例外,而且在各地的反叛中齐地的规模最大,之前有父王替皇上镇压还好一些,现在父王去世,皇上应该是急于寻找一个代替父王收拾这个烂摊子的人。
北冥朝的律法规定,父死子承,均等分配。
也就是说父王死后齐地将由自己和清泞两个人共同继承,但是齐地一旦分割,势力便也会形成分割,这样子对于镇压乱民,对于皇上来说,是不利的。
如果皇上不想把齐地分割,又想找一个清楚齐地局势,指挥得动齐地军队的人,那么他只能在自己和清泞中选择一人。
“清泞绝对不能卷入到战乱里,他从小离开王府,父王已经亏欠了他那么多,作为哥哥的我也没有尽到做哥哥的义务,父亲现在已经去世,那么就只剩下我能够护他安全。”清涟在心里默默思考。
从小跟着父王征战的他,见惯了那些霸主和叛贼的残忍,他太不希望才拥有王府富贵安稳平静的生活的清泞卷入战火,浴血生活。
他希望自己能够继承父王的军队,希望自己能够把叛乱镇压下去,希望重新挽回属于齐地的太平盛世。
果然不出清涟所料,皇上见到两人后话还未说两句,就转到了封地的问题上。
“朕当年封齐王齐地,所承诺的是世代承袭,现在齐王殡天,理应是由你们兄弟二人共同承袭父业,可是齐地现在正是乱的很,朕十分头疼,这齐地应该怎么分,应不应该分。”皇上做出一副十分烦恼的样子。
清涟和清泞跪下齐声说道:“臣等愿为皇上解忧。”
“哎,起来起来。”皇上叹了口气说道:“按说这是你们的家事,朕不应该插手,但是朕是怕啊,朕怕你们这样一分,你们的势力就会削弱,就会让那些乱臣贼子趁虚而入,朕怕你们这么一分,齐地也就分崩离析了,所以……”
“皇上的意思是?”清泞不解地问道。
皇上故作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朕要你们两个人的其中一人放弃继承权,齐地全部由一人继承。”
清涟对此早有预料,所以并没有太过惊讶,而对此从未有过考虑的清泞却显得十分意外。
并不是不稀罕齐地一半的权力,只是林清泞从小就不在王府长大,所以关于官位或者承袭之类的事情并不了解,也从未对这些有过过多的关注,所以当皇上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清泞有些措不及防。
既然皇上已经提出了他的想法,那便必定是无法违背的。
论亲近,林清泞自知不如从小跟皇上一起读书的哥哥与皇上亲近。
论能力,林清泞自知不如从小便学习治理齐地的哥哥有治世之才。
论威信,林清泞自知自己这个从小就离开齐地的王府公子在齐地没有丝毫威信。
没有过多的考虑,清泞在瞬间得出自己坚持和放弃继承齐地的利弊,马上跪下叩头说道:“臣自愿放弃。”
“哦,你们不必现在就给朕答复,你们商量一下,朕不急。”皇上在听了林清泞的回答之后,放心地微微一笑,然后悠闲地端起茶水,品了一口。
哥哥清涟准备开口说话,清泞却抢先说道:“不用商量,臣愿意放弃继承齐地。大哥他品行和才德都远在臣下之上,微臣自知自己的能力,怕是不足以完成皇上的寄托,所以臣恳请皇上收回臣承袭齐地的权利。”
“清涟,你怎样认为?”皇上笑着点了点头,转过身子问清涟道。
清涟本想跟清泞解释一下自己的想法和态度,可当下看来也没有了必要,回答道:“臣不胜惶恐,清泞愿意放弃自己的承袭的权利是为了牺牲自己顾全大局,臣也不能白白让清泞做出这样的牺牲,所以臣愿意将所有家财让于清泞,臣只保留封地和军队。”
“好,真是为朕解忧的一对好兄弟。”皇上大笑着说道:“但是清涟啊,你让出所有家财就不必了,家财散尽,你还怎么养你的军队和子民呢?清泞也是朕的亲人,朕当然不会让他白白地放弃承袭的权利。”
在思索过后,皇上说道:“朕记得在你们齐地有一个叫泞河的郡县,是吗?”
“是。确有此郡。”清涟回答道。
“这河的名字倒是和清泞有缘,朕就把此地封给清泞,清泞你说可好?”皇上笑着问道。
清泞叩头谢恩。
他心里知道,泞河郡这样小的郡城也被找了出来,这看似临时起意的旨意,怕是皇上早就想好的计划,不禁叹了一口气,庆幸自己反应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