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公主小媳妇怀孕生孩子, 穆淮谦这辈子都无望办到, 除非下辈子投胎成女人, 他露出一脸苦笑道:“扇扇, 你这不是鸡蛋里挑骨头, 故意为难我么?再换一个吧。”

季子珊扁扁嘴, 振振有词道:“我就鸡蛋里挑骨头了, 咋滴,你有什么意见?”

“……没什么意见。”穆淮谦耷拉下脑袋,默默表示, “那容我仔细想一想。”他这个缓兵之计,貌似用的毫无意义,男人要是能生孩子, 那才是真见了鬼了。

季子珊板着俏脸道:“好好想, 晚上就寝前必须给我一个答案。”

“……”这与预想中接老婆回家的场面,相差十万八千里了好嘛, 穆淮谦驸马愈发忧郁了。

回公主府的一路之上, 心情分外苦逼的穆淮谦同志, 都在思考如何替老婆怀孕这个高难度的挑战, 理所当然的,这个问题注定没有任何解法, 夜色融融, 烛火灿灿, 面对盘腿坐在绣褥堆里、正等着自己给

答复的公主小媳妇,穆淮谦嘴角微抽道:“……扇扇, 能不能叫我先上床?”

“回答完问题再上床!”季子珊叉着小肥腰,摆出一幅刁蛮公主的架势。

穆淮谦决定先问清楚后果:“那我要是回答不出来呢?”

“那就罚你当一甲子拳桩,但凡我要练功夫,你必须随传随到。”季子珊道。

闻言,穆淮谦差点站立不稳,一脑袋撞到床柱上,一甲子是六十年,他今年二十二岁,六十年后就是八十二岁,先不提他能不能活到那把岁数,单论公主小媳妇说的这个惩罚,都叫穆淮谦无比黑线:“

公主,给句实话吧,你到底是恨我,还是爱我?”他深深怀疑,他以后不是老死的,而是被公主老婆硬生生揍死的。

“你说呢?”季子珊微歪脑袋,似笑非笑道。

穆淮谦悲催的叹了一口气,然后认命的脱鞋爬床:“我做不到替你怀孕生孩子,所以……你现在要练拳么?”

季子珊哈哈一笑,搂过穆淮谦的脖子,在他脸上用力啵了两口,小媳妇自动送上门,穆淮谦心底的郁闷立时一扫而空,他伸臂把小媳妇端抱进怀里,也有模学样亲她两口,微糙的胡茬蹭在季子珊脸上

,扎的她又麻又痒:“你能不能把胡子刮干净点!”

“再使劲儿刮,连肉都该剐出来了。”穆淮谦含糊着低低发笑。

季子珊怀有身孕之事,不再是什么秘密,随着她从宫里搬回公主府,各路人马纷纷登门探望,愿意见一面的,季子珊就叫人进来寒暄叙话,不乐意见的,季子珊就命人敷衍拒见,这日,当宫女禀告定

国公夫人携宁二奶奶苗氏求见时,季子珊微微恍惚了一下。

……她貌似许久没见过定国公夫人了。

“请她们进来吧。”季子珊扶了扶鬓边的镶珠金钗,吩咐垂首等候回话的宫女。

不一会儿功夫,引路宫女就领着定国公夫人和苗韵灵入内,论亲戚辈分,定国公夫人是季子珊的大舅母,份属长辈,而论国礼尊卑,定国公夫人只是诰命夫人,季子珊却是长公主的爵位,品级自然高

过她,是以,用哪种礼仪迎接定国公夫人,全看季子珊的心情好坏。

认真说起来,季子珊和定国公夫人并不算多熟悉,更何况还有一些龃龉在前,故而,她完全没必要表现的和定国公夫人有多亲近:“许久没见大舅母了,大舅母一向可好?”请定国公夫人和苗氏落座后

,季子珊不冷不热的闲话起家常。

定国公夫人如坐针毡般,满心不自在的维持着笑脸:“劳公主记挂,我挺好的。”

其实,因心里还藏着没解开的疙瘩,她本不愿来公主府看人脸色,谁知定国公却生了气,说她身为公主的舅母,哪有不去探望贺喜的道理,不止叫她亲自登门,还让她带着小儿媳妇一道去,她拗不过

定国公,只能依言从命。

季子珊愿意接待定国公夫人,完全是顾及惠安太后的颜面,和她简单寒暄几句后,季子珊便将目光转向苗韵灵,苗韵灵和她年岁相仿,都是十八岁左右的模样,她生的鹅蛋圆脸,双眸明亮,别有一番

俏丽风味。

“这位就是三表嫂罢,如此美人胚子,玉泽表哥果然好福气。”季子珊神色自若的称赞着苗韵灵,她和宁玉泽之间清清白白,压根用不着什么心虚愧疚。

闻听季子珊之语,坐姿端雅的苗韵灵谦虚回道:“公主谬赞了,公主才是天生丽质、清丽出尘的美人儿,我等俗辈望尘莫及。”这话并非违心之语,而是昭阳长公主的确很美,端的是丽色照人,光华明

艳,也难怪……会令丈夫心动。

世家大族里哪有真正的秘密,丈夫曾经心仪过公主之事,她也略有耳闻,自与她成婚后,丈夫有没有淡忘公主,她既摸不透,也猜不准,但她决计不会去追根究底,婚后,他待她很好,温柔和气,关

心体贴,也不要什么通房妾室,还会帮她解决婆婆偶尔的刁难,这就足够了。

有点遗憾的是,两人成亲两年了,还没有孩子,这也是婆婆经常对她表示不满的借口之一。

打发走宁家婆媳,季子珊闲来无聊,便摸出一本话本子打发时光,穆淮谦回府之际,季子珊正看到兴味有趣之处,便不怎么搭理求老婆关注的穆淮谦,穆淮谦同志一怒之下,就劈手夺走季子珊的话本

子,绷着一张俊脸凑近前去,狂刷存在感:“看我!看我!看!我!”

季子珊一巴掌推开某人放大的面孔,伸手讨要话本子:“长得还没我元宝哥帅,你有什么好看的!快还给我!”

“不给你!”穆淮谦驸马很生气,他一手举着话本子,不管公主小媳妇怎么扑抢,都叫她抓拿了个空,真是岂有此理,居然敢说他不好看,他哪里不好看了,他明明好看的不要不要的,“扇扇,你把话给

我说清楚,我怎么就不如你王兄帅了!”

季子珊心急看下头的内容,张口便道:“这也要问我,你自己去比照比照不就知道了,快点给我啦你……”

“就不给你!”穆淮谦驸马愈发黑锅脸。

季子珊顿时怒了,放话威胁道:“穆淮谦!你晚上还想不想上床睡觉了,再不把书给我,你晚上就等着睡地板吧你!”

穆淮谦脸色一囧,正想叮嘱公主小媳妇小点声,别叫外头的宫女嬷嬷听到墙角,哪知,还不等他开口说话,外头忽传来一阵清晰的扑哧声,这个笑声……

穆淮谦驸马特熟悉,正是隔壁那个没事就来窜门的王爷小舅哥。

为了抢到心爱的话本书,季子珊几乎是腻在穆淮谦身上,陡闻窗外传来瞧热闹的嗤笑声,不由颇没好气的朝外头怼道:“王兄!你、怎、么、又、来、我、家、了!”比来上门讨债的还勤快。

“你嫂子今天回娘家了,我来蹭顿午饭——”元宝小王爷的嗓调懒洋洋的,“还要让我等多久?到底有没有人出来迎接一下。”看来,他来的时机不凑巧,这小夫妻俩正在打情骂俏呢,啧啧,但是很抱歉

,他不会识趣离开的。

季子珊横穆淮谦一眼:“你去迎王兄!还有,别说我冤枉你,你自己和他仔细比照比照,看看自惭形秽不?”言罢,一把夺过穆淮谦手里的书,得意的哼哼道,“拿来吧你。”

穆淮谦整整略凌乱的衣裳,然后一脸郁卒的出去了。

为怕撞到什么不和谐的画面,元宝美王爷便没长驱直入内室,只在正厅懒懒的喝茶静候,待瞧见穆淮谦迈步而出后,便笑吟吟的开口道:“穆淮谦,听说你想和我比帅?”上上下下打量穆淮谦一番,然

后好整以暇的问道,“你想怎么比啊。”

穆淮谦汗颜道:“我那是在和扇扇玩笑,舅兄不必在意上心……舅兄里面请,扇扇在里头等着呢。”

元宝小王爷泰然自若的歪在椅子里:“小丫头刚刚还在嫌弃我,若我这会儿进去,保管又要挨她的数落。”自我嘲讽过罢,元宝小王爷忽对穆淮谦挤眉弄眼道,“话说,你和扇扇成亲这几个月来,到底…

…睡过几回地板了?!”

穆淮谦面皮发烧,额筋微蹦的矢口否认道:“一次也没有!”有也不能承认,这可关系到他男人的尊严问题。

“真的?”元宝小王爷的口气里充满了怀疑。

穆淮谦斩钉截铁的表示:“当然没有!扇扇只是在和我闹着玩儿,舅兄也知道,她性子淘气,最是调皮……”不等穆淮谦说完,他身后忽然响起一道幽幽的女音,“穆将军,背后说人坏话,可不是君子所

为。”

穆淮谦心肝乱颤的转过身:坏菜,今晚大概真的要睡地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