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这里是我的位子。”我语气尽量显得友好。
他被我冷不防的声音吓了一跳,转头看了我一眼,翻了个白眼,“不过之前占了个位子而已,怎么好意思说这位子是你的?你出钱买了还是咋的?”
说完,他继续大喇喇地坐在那,然后伸出手,往前面的一个女孩子挥挥手。
一个一身粉红的女孩子走过来,在他旁边的位子上坐下。
“谢谢亲爱的给我占位子,宝宝心里好开心哦。”女生甜甜地对男生笑了一下,撒娇说。
“宝宝乐意。”那男生立即应了一句,还宠溺地摸了摸那个女孩子的头。
我深吸一口气,“首先,我十分钟才来的这里,只不过出去借了本书回来,你就把位子占了,不太好吧。还有。”
我指了指被扔在地上的书包,“就算我占了位子,你也不应该这样对待我的书包吧?”
“宝宝,她谁啊?”女生斜了我一眼,语气不善地说。
那男生直接就站了起来,挑了下眉毛,瞪着我说:“同学,不过是占了下你的位子,你至于这样吗?没看到我们谈恋爱吗,你就学个习,在哪不能学啊,赶紧找别的地吧,不然再这样下去,耽误的可不光是你的时间。”
那个坐他旁边的女生冷笑了一声,“一看就是个死读书的,肯定从来没谈过恋爱,宝宝,别跟她废话了,快坐下来,人家有好多题目不会呢。”
我们之间的争执其实已经引来了不少人的侧目,我看着被扔在地上的书包,心里的火腾地一下冒了上来。
一进图书馆就遇到了这样不友好的事情,谁都不会高兴。挣扎了一下,我决定不和他们计较,把地上的书包捡起来,拍了拍灰,已经准备再找地方时,身后传来一个人的轻笑声。
“这年头,原来长得丑的也可以谈恋爱。”
清冷的嗓音,润泽的音色里充斥的不屑和高冷,让我的动作一滞。
不用回头,我都知道这个人是南望。
慢慢地把头转过去,我看到他戴了一副眼镜,走到占座的男生旁,这么不咸不淡地来了句。
那是副很厚重的镜框,把他的脸一半都挡住,也瞬间藏住了镜框下他的俊容。
看上去像是个傻乎乎的,书卷气浓浓的文静男生。
这混蛋……
我腹诽,明明刚刚还在教学楼里做评委呢,怎么现在又出现在这里?
占我座的男生立即站起来,也不管这里是图书馆,声音陡然拔高,“你刚刚说什么,敢不敢再说一遍?说我们丑,你个四眼仔,摘了眼镜也不知道多难看呢!”
南望听到他的话,没有任何的反应。
只是忽地,他唇角扯出一个危险的弧度,目光移向了他身旁正皱眉的女朋友。
“你确定要我把眼镜摘下来吗?”
“呸,你取下来就是了,丑比还敢装你妈个逼!”男生被他语气里的挑衅撩拨的勃然大怒,“不摘你就是个孙子。”
南望略低了头,修长白皙的手伸向了镜架。
一扯。
眼镜被他随意地放在了桌上。
眉是浓浓的黑,却又细又长,与下面那双桃花眼紧紧贴在一起,十分深邃。
他摘下眼镜时,双眼还是垂着的。
然后,猛地抬眼,看了那女生一眼。
原本一脸不耐的女生在看到他摘下眼镜后,已经张大了嘴巴。
当他那样看了她一眼后,竟然不由自主地捂住了嘴巴,双颊迅速飞上一抹红霞。
我站在旁边,必须要说,这样的效果和从窗外射进来的金色阳光也有一定的加成效果。
可他刚刚摘下眼镜的时候,的确非常惊艳,让我原本平静无澜的内心也瞬间皱起了点点涟漪。
那男生被这一幕搞得也有些呆,但看到自己女票的表情后,原本错愕的脸上立即露出了羞愤的表情。
“我们走吧,别被他传染了神经病!”
他说着,匆匆地收拾自己的东西,拉着女票的手就要走。
出乎意料地,那女生居然一把甩开他的手,冲着把眼镜再次戴好的南望,语气腼腆地说:“帅哥,请问你电话号码是多少,微信号呢……要不然qq号也行,告诉我一个吧。”
已经把自己的手机掏了出来,满脸热切地看着他。
卧槽,这是当面出轨吗?
我有些咋舌。
“你!你还把我当你的宝宝吗?”那男生几乎气昏了头,想把女生拉走,脸上已经涨紫一片。
太傻逼了。
我叹息,心里却划过一阵暗爽。
不管南望是为了什么,我可是出气了!
我乐呵呵地把书包背好,准备离开,南望却伸手把我的小指头轻轻勾住了。
“不好意思,我有女朋友了。没看到我们谈恋爱吗,赶紧找别的地吧,不然再这样下去,耽误的可不光是你的时间。”
那女生嘴巴立即撅了起来,在她男票再三拉扯之下,才不情不愿地走了。
我迅速地把自己的小指头从他手里抽出来,那一刻,耳朵就突然热了起来。
他若无其事地坐下来,“如果你不想被图书管理员赶出去,就坐下来吧。”
我望了望四周,因为刚刚的骚动,不少学生的脸上表情并不好看,图书管理员的确往我们这边走过来。
怂就怂吧,我一屁股坐在了他旁边的位置上。
“我不知道原来评委可以随随便便就能离开比赛现场,如果这样的事情传出去,那这个学科竞赛的含金量可就大大缩水了。”
我悄悄在他旁边说道。
“有人代我,我就出来了,况且,你以为我什么都不做?”
他已经把电脑打开,我才看到,excel表格里,是六十八位这次参赛成员的作品名称统计。
“走之前,我让他们把课件拷了一份给我,课件的质量在初赛所占的比例是百分之五十。”
我好奇地凑过去看了一眼,发现我们小组已经评过。
96分。
这么高的分数,让我脑子有点懵。
“是每个组都会打这么高,还是只是我们组啊?”
我扭头问他,才发现此刻,我们之间的距离有点近。
鼻尖也不过差了几厘米。
他透过眼镜注视我。
“我们有这样平平常常的说过话吗?”他语气极轻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