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宁继续道,“安少只是把自己关到房间一天,出来以后,就冷静的冷漠的好像坤少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甚至。”
他停顿了一下,“甚至一次对绝,安少亲手对着的玉成坤开枪,满眼神毫无同情毫无感情-色彩,连坤少都吓了一跳,如果不是当时坤少的小弟推了他一下,恐怕安东会亲手打死他。”
我一愣,震惊的看着黄宁。
后者一直盯着我,“娇爷,我不知道你听懂了多少,你不是一直调查不出来安少在美国三年都干了什么吗?有些是我我不能说的秘密,无论如何也不能说。
但我可以和你说一件事,就是安少在那三年中,有一年是在精神科接受询问和治疗。
安少在心理学方面很有建树,他大概和你说过,他是在陪阿宁在美国看病治疗的时候学的吧。实际上连安少自己都不知道,与其说是他陪阿宁去看病,不如说,实际上是阿宁陪他去看病。他到最后都不知道,是自己在接受治疗。”
“什么?”
我不可思议的捂住嘴,怎么可能,阿宁明明也。
“阿宁是在八哥死后受了刺激,可是他那种只要打针吃药做心理疏导就能好的,发病也不过是神经错乱,其实只要养一段就会好的,可是安少比他严重多了,同样是创伤后遗症,阿宁只是这一件事的刺激,能有多重?
而安少从小就经历了无数打击刺激,其实这一点还是我发现的,我回国前听我父亲说起安少,我还以为他其实是个。”
黄宁没说下去,笑着,摇头,“而渐渐接触,我发现安东根本不是我想的样子,他实际上是个比谁都善良和脆弱的人。后来我就对安少改变了想法。”
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似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总之,我发现安东似乎在这方面有问题,可是我知道直说安东这个人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精神有问题的,更别说让他好好接受治疗。恰好阿宁在这时候出事,我就告诉他,我在美国念书的时候想考心理系,认识一个很厉害的导师,介绍给阿宁。
所以在安东陪着阿宁治病的那个期间我和医生私信地下商量,通过给阿宁催眠治疗,实际上都是在潜移默化的给安动治疗,催眠大师那部电影看过吗,大概就是那个样子的。”
我微微诧异。
“安东很聪明,他竟然在陪阿宁治疗这一年自己攻读了心理学,并且催眠等一系列的中级手法他都学会了,所以治疗无法继续,主治医生说,在治疗这些日子里他发现安少有一种很强的意志力,在他的意识里,他会潜移默化的将痛苦选择性忽略,对于一个人的伤害也会选择性忽略,骗自己的大脑相信这个人是不重要的。
而这些安少竟然完全不知道,这都是他身体意志力自我的选择。”
我瞪大眼睛,感觉在听一个奇幻的故事,可这确实是安东真真正正发生的。
“娇爷,不知道我说道这里,你能不能明白什么?我不是说要你离开安少,可是,无论是小时候弟弟的死,后来坤少的被判,他都选择性忽略了。
颜娇,我现在不是以安少小弟的身份和你说,而是以安少的朋友,这么多年的哥们儿的身份和你说,你之前和吾生对他的刺激,那个时候安少表现出来的样子,你就没觉得和平时不一样吗?”
我心里一沉,感受到了,他和平时非常不一样,急切的想要证明自己。
“我可以很负责的说,这个状态我太熟悉了,所以颜娇,如果你不想,不想安少选择性忽略你。”
我激动的,“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其实忽略你对于我来说未尝不是件好事,可是,颜娇,你不知道的,当时在美国和医生交流的时候,主治医生亲口说过,人的意志力是有界点的,一次两次,事不过三,如果安少在接受一次刺激,选择性忽略,很有可能会丧失本身的意志,突破这个临界点,他就会彻底爆炸,再也没有可以挽救的机会。”
我看着黄宁,“什么意思?”我不懂什么意思?难到不是选择性忽略我吗,难道还有比这更残忍的吗,对于我和安东来说这就是最残忍的事了。
“如够只是选择性忽略,我不会来找你的,可是颜娇,我看到出来你对他来说太重要了,重要的超过小时候的压迫,重要过兄弟的背叛,我从未见安少对一个女人如此上心,大概连他自己都想不到吧。
所以,如果你有一天对他造成了无法挽回的伤害,其实现在已经有苗头了,颜娇你太维护你的任务和你的手下,你根本没考虑过安少的感受。”
“我没有。
“你有,只是你觉得很平常并不重要,可是对于安少来说他经受不了,再也经受不了任何一丁点刺激了,你的伤害将会是巨大的,选择性忽略还会突破自身的临界点,到时候安东就毁了。”
我压着头心中沉重,“不可能,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所以颜娇,如果你真爱安东,就别再他身边了,趁着还没造成更大的伤害,离开吧,我不想再看安少和你继续纠-缠下去了,因为我已经看到了悲剧,看到了你为了别人有一天终会对安少开枪。”
“我不会的,我爱他,我真的爱安东啊 。”
“爱他?颜娇,你觉得你对安少的伤害还少吗?”
“可是。”
“可是什么,别说这是情侣之间小打小闹,我可不在这么认为,就算是,可安少就是不行,他是病人,他不是一个正常健康的人,你明白吗?所以你说爱也好不会伤害他也好,都是不做准的,如果你真的爱他,就离开他吧,求你了。”
我看着黄宁的眼睛,心里一颤,一下靠在后面的椅背上,只感觉好像很么东西戳穿了我的一切,让我赤果果的躺在尖刺面前。
我摇头,“不会的,我不会伤害他的。”
“你已经伤害了。”
“我没有。”
“你还说你没有?”黄宁对我喊着,最后,捂着脸,“对不起,娇爷,无论结果是选择性忽略,还是崩溃,他都不会记得你了,何不把这份感情放在心里,其实你心里也清楚你们根本走不到最后。”
我张张嘴,却没有勇气说下去。
“安少他终于找到了他当做事业当做一生追求当做信仰的东西,我不希望他因为你失去,安少一生太辛苦了,他应该有幸福的权利,而不是被一个女人毁了,被一个女人坏了刚升起来的希望。”
“不要再说了。”我捂着耳朵,终于忍不住泣不成声,我好想哭,想把所有的不甘,以及对那个男人的爱恋全都哭出来,就像眼泪一样流干了就没了,不会伤心不会难过不会难受,可是越是哭越是难受,似乎越让自己心里加重了痛感,“不要再说了,求你了,不要再说了。”
黄宁叹了口气,又点了一根烟,手指却是颤-抖的,“我是他的兄弟,我看过安少的苦,我知道他是个脆弱的人,他因该有一个美好的未来,有理想有目标,这几年好不容易过上了点好日子,我不希望看到他再成为一个病人。
颜娇,我知道你爱他,他也爱你,可是如果这种爱情是建立在这个人消亡的状态上,你还要继续下去吗?我只是求你,我没有威胁你,也没有指责你,爱一个人没有错,我也曾爱过一个女人,痛彻心扉,恨不得把我的全部都给她,可是,终有一天你会明白,如果自己没有给对方幸福的能力,不如早一点放手,对彼此都是解脱。
安少受不住任何伤害了,我不想看到他崩溃的样子,你不知道,一开始我也只以为他会忽略,可是他看着你和吾生在一起的时候,他的状态太可怕了,我陪他在美国待过三年,我知道他发病时候是什么样子,也知道大夫口中说的是什么意思,颜娇,放手吧,如果你还爱他。”
“不要,我不要,黄宁你是骗我的对不对,你只是想让我离开他,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我宁愿黄宁是骗我的,我也不想相信安东是个病人,不为别的,这样的安东太让我心酸太让我心疼。我好想好好爱他,可是,可是我的身份注定无法爱他。不,其实根本不是身份的问题,而是我这个人,我对安东的爱远不及他的十分之一,这样的爱从一开始对他来说就是伤害。
“安少受不住太大的情绪起伏,颜娇,任何过于高兴或者过于悲伤,都会成为他发病的原因,如果再又一次,我怕他会。”
会怎样?会消亡死去,会彻底忘了我,忘了一切。
“安东注定不属于任何人,他只在属于他自己。”黄宁叹了口气,拍了拍我,“颜娇,我希望你考虑清楚。”
“可是你就没有问过安东的意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