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佧在太子妃寝房,听外面唇枪舌剑好不热闹,连连摇头,皇室啊,就是没有亲情。
幸好,他们将来就算为南鲁皇室做些什么,他们也是高高在上的,不必参与皇室的争斗。
宝昕的选择,她也说不出来是对是错,毕竟应对这么多出身高贵又权欲熏心的人,还是挺费神的。
她一直在等太子妃晚间要服用的药,只要汤药没有问题,她就可以用她的方法唤醒太子妃了。
段姑姑与他们颤颤兢兢地守着太子妃,这些侍女是秦恪带来的,段姑姑虽然对太子妃忠心,但是她无法抗拒太子殿下,万一太子要撵走他们,她可就两面难做了。
“太子妃的汤药都是专人熬煮,然后送来。就算我不敢保证完全没问题,可我估计,二十来日太子妃还活着,想来那些人没法动汤药。”
“段姑姑说得有理,殿下也是担心,若是被那些小人得了手,那就太悲哀了。”
“张勋他们暗地里护着太子妃娘娘呢,再说了,陛下也不会允许有人动太子妃的。”
依佧点头,那就好,这样太子妃能很快苏醒。
“段姑姑,若是能做些汤水来让太子妃有些精神最好。”
“汤水倒是很多种,而且油不重,只是,现在喂不进几口。”
“拿来吧,交给我……们。”
依佧不习惯自称奴婢,管他的,反正段姑姑也是奴仆,应该听不出来。
“那好,那要清鸡汤,还是乳鸽汤,还是……”
“先送点乳鸽汤来吧。段姑姑,你可要看好了。”
“我知道的,拿命护着那些汤水。”
外殿,秦恪被秦炎恒指责,毫不在意:“锦心,你进去陪娘亲。你还没用晚膳吧?你就跟娘亲一起用,娘亲一定会很开心,有了胃口,她就会醒来。”
“那大哥不吃吗?”
“大哥不饿。去吧。”
锦心点头,行了礼,径自进了寝房。
秦炎恒被无视,也没生气,只是藏在衣袖内的指尖掐着手心,生疼。
“哦,对了,我想起来了。前几年,我是跟恪弟见过面的,你忘了吗?当日我想买夜明珠送皇祖父做寿礼,可是被恪弟抢先一步,不愿相让。若是早知道是恪弟,我就不争了。”
太子没想到还有这一出,看来,这个嫡子真不咋样!
“枉你皇祖父真心对你,还允了你百名护卫,亲自赐名‘青衣卫’,你竟是连夜明珠都不愿意奉上?嗤!常年在外,果然没规矩。”
“是啊,规矩那不是爹娘教的吗?娘亲倒是教导过。”
太子再也无法忍耐秦恪的一再冒犯,怒喝:“来人,将这个不忠不孝的东西带下去,教教他什么是规矩!”
今日这口气不发出来,太子觉得他会被胸口的怒火焚成灰烬。
一群侍卫冲了进来,唐斗和石修也跟进来,护在秦恪面前。
太子冷笑:“所以,你不仅带了侍女送到你娘亲跟前,还带了侍卫来与孤对抗?反了不成?拿下!”
秦恪哪里怕这二十多名护卫,乜斜着眼看秦炎恒,他的眼里全是兴奋,和想看他倒霉的期待之光,秦恪冷笑,他的笑话就这么好看?
“父王,娘亲昏迷,您回到东宫不曾陪伴,就忙着对付她的儿子,您的心可真冷真硬。”
“拿下,打了再说!”
护卫拔刀相向,秦恪按住了唐斗他们的动作,在东宫动手,那就给了太子处置他的借口。
那么些兄弟跟着他,他不容许自己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唐斗,你们出去,院子里等。”
这里离娘亲的寝房太近,就算他们是自己的护卫,也是外男,太子若是较真,有可能会落罪。
“殿下!”
秦恪眼一横,唐斗他们无可奈何地收手,挤开护卫走了出去。
太子皱眉,这个在边关长大的儿子,一点都不冒失啊!
秦恪不还手,护卫自然很快将他押了起来,回头等候太子示下。
“以下犯上,不忠不义,先脊杖三十。”
太子不急不缓地说道,眉头抬起,等着秦恪求饶或者恼怒。
秦恪只是笑了笑,低头摇了摇,一句话没说。
也罢,这一打,就断了父子之义,还了生养之情。
秦恪一句话没说,任由护卫把他往外带,整个人从内到外透着冷气。
太子莫名有些心慌,抬手想阻止,秦炎恒笑了:“父王教导他一番,必然会懂得父王的一片苦心。”
打,打废了更好。
秦恪刚走到殿外,迎面遇见叶统领,叶统领愕然看着秦恪,这是闹的什么?
“住手!”
护卫拱手:“叶统领,这是太子殿下的命令。”
叶统领冷笑:“我叫你住手自然有原因,你若是不停,那就是抗旨。”
秦恪被放开,施施然站在外面,任由叶统领自己进去跟太子说话。
“见过太子殿下。”
“叶统领免礼。叶统领有事?”
“回殿下,陛下下旨,令秦恪殿下昭阳殿见驾。”
“父皇要见他?”
太子看了看外面,点头:“知道了。”
“另外,”叶统领拱手:“陛下令下官代为探视,看看太子妃娘娘可有好转。”
太子叹气,挥手道:“劳父皇挂心,你自进去吧。”
有侍女前来带路,叶统领告退,跟着侍女往里走。
走进去,见过锦心郡主,看见一名侍女正在给太子妃喂汤,段姑姑在太子妃身后扶着,看起来,太子妃好像吞咽了不少。
“能吃下这么些了?那一定能很快醒来。”
喂汤的侍女转头看了看他,眉头动了动,转头继续喂,他却怔住了。
这是一个貌看普通,却莫名面善的女子。
叶统领不动声色地打量,对四卫统领来说,起码的敏锐是必须的。
越看,他越是觉得这女子熟悉,仿佛心底藏着的那个人。
“她们……是东宫的侍婢?以前好像没见过。”
他不是第一次代君探视,这东宫的侍女大多能挂上相。
“叶统领,这是恪殿下带进来伺候太子妃娘娘的侍婢,恪殿下不放心啊。”
叶统领点头,直直地盯着依佧:“这四个都是吗?”
“自然。”
锦心简单用了晚膳,“叶统领莫非怀疑我大哥的用心?”
叶统领吓了一跳,锦心郡主最是纯真,这会儿说话怎么这么冲?
“下官不是那个意思,下官……只是好奇,好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