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算天是什么人，虽被洛连城咬住，他的手腕却像是钢铁一般没有受到一丝实质性伤害。

早就知道洛连城会咬人，算天一直都很注意锻体，他的筋骨都要比常人强许多倍。

他腾出一只手摸了摸洛连城的头，像是在顺毛一样，而洛连城也的确安分了许多，松开了他的手腕，自己在床上不停地滚来滚去。

算天从怀中掏出来一个木盒，盒中之物正是那日林子宸带回来的血鱼胆。

“嗞嗞。”血鱼胆被他的内力催化，变成了一滩黑红的浓稠的汁液。

他把碗放在一般的矮柜上，大手捞过洛连城的脖子，将他死死地固定在自己怀中。

洛连城死命地挣扎着，尤其是那血鱼胆汁靠近他的嘴边的时候，他手脚并用踢打着算天。

算天掐住了他的脖子，硬生生将那碗血鱼胆汁给他灌了进去。洛连城一阵猛咳，神情变得更为狰狞，眼中满是嗜血的光芒。

他再一次扑向了算天，却被算天一掌挥开倒回床上，但他又弹了起来，目露凶光，再次对算天发起了攻击。

像是不知疲倦一般，不停地攻向算天，而且越战越勇。折腾了许久，他的身上已是布满了不大不小的伤痕，都是在与算天的争斗中弄到了。

尽管算天已经把力道控制到最小，洛连城还是受了伤。

“唉。”算天叹了口气，不再出手抵挡。

洛连城一把将他扑倒在地，牙齿狠狠地咬上了算天的颈脖，竟然还是吸食着算天的血液。

算天躺在地上任他吸血，一只抚上了他披散的银色长发，眼神涣散，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大概是发作结束了，洛连城吸血的动作变得缓慢下来，啃咬渐渐变成了轻柔的吸吮。

算天眸光突然变得凌厉，用内力将洛连城给震开，自己坐起身来，拢了拢凌乱的外袍。

洛连城呆呆地瘫坐在地上，眼中的赤红开始消退，一头白发从发梢慢慢变回了泼墨般的黑色。

扑通，在神智恢复清明之前，他昏倒在了地上。

不知道这血鱼胆的效果如何。算天将他放回床上，拿起一旁的绢布为他擦拭着脸上到处沾着的不知是谁的血渍。

若是效果明显的话，他应该就不会记得今夜所发生的事，而且在以后的十五月圆夜过后，他也一样回忆不起夜里所遭受的痛苦。

虽然血鱼胆并不能缓解他身体上的疼痛，却能让他心里的疮伤不再增加。

不知是过了多少个春夏秋冬，算天陪着洛连城度过了无数次的月圆夜，眼看着洛连城对他的态度越发冷淡，甚至是厌恶。

自从他将洛连城救回来之后，洛连城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寻死，他实在无奈才寻来了一味药，让他忘却了全部的过往，谁知那药被他的死对头动了手脚。

洛连城服药后确实是忘了之前的事，却在每月十五夜里便会全身疼痛不已，情况日益严重，几年之后竟然演变成了野兽一般的发狂。

这样的局面可以说是算天亲手造成的，但他从来没有后悔过。

只要他活着，残忍一点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