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舞几个人离开明镜已经有两天,期间见到了顾沐,上弦似乎已经达到了目的,爽快地就放了顾沐。
顾沐虽然很担心顾轩辰,可朝堂那边还要他去压镇。
最起码一定不能让那些人知道顾轩辰被西域抓走的事情。
否则很可能会导致西域和子翰国的战争,在子翰国还有内忧的情况下,这实在是不是好的选择。
于是在好好拜托了血舞几个人之后,又赶回了菏泽。
“喂,”坐在高头大马上,血舞看了一眼走在一边的侍卫头领:“你们家皇上呢?”
似乎从他们离开明镜开始就没有再看到上弦。
那个人心思太复杂,血舞实在没办法放心。
更何况,一开始囚禁顾沐的是他,现在一言不发又放了顾沐的还是他。
血舞实在想象不到这个男人的目的是什么。
“陛下的行踪启容我等过问。”
头领自顾自地骑马往前,并不想理血舞几个人。
“切!瞒着也没用,狐狸总会露出尾巴来的。”
血舞咬牙切齿地跟上队伍,蒙着面纱的她,看起来与普普通通的年轻女子并无差别,就连声音都很可爱。
在她之后,崔鸣宇轻笑,这人虽然模样变了,但性子还是那般野蛮有趣,偶尔的感叹还只是在自己面前。
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好了。
“那人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注意到宁谦煜一直在看那头领,凝心里有数,敲敲靠近到他身边,小声询问。
“很想知道?”
迎着凝那清澈热切的目光,宁谦煜唇角微扬,又是那副精明的狐狸模样。
“咳咳,当我没说过。”
知宁莫过凝,他一个眼神,凝就知道他又被这个男人算计了。
他才不要上当。
“呵呵。”
看着凝这副“小刺猬”一般警惕的模样,宁谦煜难得浅笑出声,在温暖的阳光下,他的容颜也明朗的让人睁不开眼睛。
“笑,笑什么?”
差点被宁谦煜的美色冲昏头脑,凝羞恼地白了一眼宁谦煜,就差伸手挡住他那张蛊惑人心的笑容了。
“没什么。”
不等凝出手,宁谦煜已经伸出手揉起他的脑袋来,动作亲昵到其他西域国的士兵看得目瞪口呆。
这是子翰国的相处方式吗?
会不会太亲近了?
“你啊!”
又一次被围观,凝调转马头就要逃跑,被宁谦煜直接拽住衣角:“你不想知道刚才的答案了吗?”
“你愿意说?”
不索取回报的宁谦煜一点都不像宁谦煜了。
“为什么不愿意,这可是你问的啊!”
宁谦煜摊手,主动靠近到凝身边,凑近他耳边,用低沉磁性的嗓音轻言:“那个头领说的是谎话。上弦之所以没有出现,因为他还是明镜,而且到了知府府,似乎是为了等颜辞镜。”
“你,你说什么?!唔……”
直到被宁谦煜捂住嘴巴,凝才注意到其他人正以疑惑的目光看到,瞬间点头表示会小声一点。
“你,你说的是真的吗?那个上弦的目标是王妃?”
“嗯,似乎从一开始就是了。”
宁谦煜若有所思地开口,又想起那一天上弦说的那句“魏银怜怎么样与我无关,我只是不想让颜辞镜伤心罢了。”
看来,这个男人比他想象的还要喜欢颜辞镜。
只是,原因呢?
宁谦煜不是没尝试过去读上弦的心思,可是他触碰不到他隐藏的想法。
每次撞进他的眼底,那种无穷无尽的黑暗让宁谦煜看不到任何想法。
而且,宁谦煜能够看到,上弦的双眸里映出的另一个身影,似乎是一个完全相反的上弦。
真是古怪的很啊!
“那我们怎么办?”
一边是七王爷的安危,一边是七王妃,凝自然把顾轩辰放在前头,但他很清楚王爷把王妃放在多么珍惜的位置上。
要是王妃有个三长两短,王爷一定会恨不得以身相代。
这可怎么办才好?
“没办法了,”宁谦煜倒是看得开,目光放在远方,表情轻松:“已经走到这里了,不可能回去的。更何况,上弦是不会伤害七王妃的。”
这一点他很清楚。
“嗯,也只能这样了。”
就这样,时间一过就是三天,他们这些人终于快要到达西域,而上弦也终于等到了辞镜。
比他预料的还要早两天。
果然遇到顾轩辰的事情,这个女人就会发疯。
“你是谁?”
看着坐在知府府会客大厅里的男人,辞镜眼神不善。
她隐约记得顾轩辰说过西域国的皇帝脸上戴着银色的狐狸面具,一头银发。
而这个人正是如此。
可不知道为什么,辞镜总觉得这个人有点熟悉。
明明没有见过才对。
“你心里清楚。”
压抑住心里的躁动不安,也压抑住另一个自己,上弦缓缓站起身,一步步走到颜辞镜面前。
尽管一路奔波而来,这个女人满是狼狈,眼下的乌青,唇上的苍白怎么也掩盖不了。
但在上弦的眼里,她依然是这个世界上无与伦比的美丽。
“你,做什么?”
感受到上弦眼底的温暖眷恋,辞镜有些惊讶,但还是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
这个男人的想法她看不穿,但她并不想和对立之人有太过亲昵的接触。
“没什么,”被辞镜如此疏离着,上弦心有悲凉,却依然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洒脱姿态:“我只是,想同你做笔生意。”
“生意?”
辞镜抬眼,眼底尽是疑惑难安。
“是啊!没有那么复杂,我只是想让你救救我,而我会帮你就顾轩辰。”
“救你?”
辞镜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上弦,再看到他的银发的时候,眼皮子一跳,自然而然地就抓住了他的手。
果然……
“你中了寒毒?”
怎么会?
那个小傻子中了毒就算了,这个当皇帝的也是,他们西域难道流行寒毒?
对了,这个轩辰也说过。
“是啊。”
享受着两个人这一刻的距离,上弦低着头看着女人那柔软的发顶,很想伸手去触摸。
可理智告诉他不能如此。
“那你想让我怎么做?你又会怎么帮我?”
“很简单,你帮我解除寒毒,我会帮你从我母后的手上救出顾轩辰。这之后,再议。”
辞镜并没有注意到最后的五个字,她一心只想着救顾轩辰。
但她也有自己的疑惑:“那个女人是你的母后,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呵,又是这种论调,”捏起辞镜的下巴,强迫她看向自己,上弦的眼底有着化不开的冰雪,寒冷到骨髓:“你觉得正常的母亲会给孩子下寒毒吗?我只不过是她人生中的意外和污点罢了。”
“怎,怎么会?”
辞镜知道上弦没有和她开玩笑的义务,可她果然想象不到这种残忍的事实。
这个男人的冷漠残忍都是他母亲一手导致的。
只是这么想着,辞镜突然觉得上弦也是一个可怜人。
幸运的人都是一样的,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
“所以说,你觉得这笔生意怎么样?”
“我,”低下头,辞镜轻声叹息,许久抬起头直视着上弦:“好,我答应你。不过我还有一个请求。”
“什么?”
“你是不是有个傻傻的叔叔?”
“……”
听到辞镜说自己假扮的傻子,上弦心中不自觉地雀跃了一下,尤其是另一个上弦,更是激动到差点现身。
“是,又怎么样?”
好不容易压抑住自己的心思,上弦只觉得自己越来越容易满足了。
真是傻得够可以的。
“我,我想也治疗一下他的寒毒还有他痴傻的毛病。”
要不是上弦的脉象不显痴傻,辞镜都要以为面前这个人和那个傻子是不是一个人了。
“为什么?你和他关系很好吗?”
上弦看着辞镜,眼神有些复杂。
明明自己一直想要去靠近她,可最后占便宜的却是那个痴痴傻傻的自己。
真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表达现在的心情了。
“也没有。”
见上弦没有刚才那么狂躁,辞镜小心翼翼地退后一步,扯出一抹无奈的笑容:“不过是几面之缘罢了。”
“那你为什么要做这个好人?可怜他吗?”
“也不全是吧?”
想起那个傻子天真的笑容,明明身体那么痛苦却还努力逗自己开心,辞镜脸上浮现出淡淡笑意:“我只是不想毁了一个可以活的积极向上,给自己给别人带去快乐的傻子。”
“……”
没想到辞镜会这么说,上弦脸色微微一变,面具下的脸却是忍不住红了起来。
自己可真是有够没出息的。
“咳,”掩饰掉那份不自在,上弦重新看向辞镜,依旧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样:“我知道了,你,你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反正不急于一时,你好好休息之后,我会带你去西域。”
辞镜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确又脏又难看,也不好意思起来,但还是一心记挂着顾轩辰。
“你确定轩辰没事吗?”
“你是不是太看不起那个男人了?他不愿意的话,谁能拿他怎么样?就凭母后手下的那些人想对付他还没那么容易。”
“你的意思是?”
“这些都是那个男人自己的意思,大概是想和我母后做个了断了吧?”
上弦轻蔑一笑,这个男人抢了他的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