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泽浅笑,“20多年前,我们那里还流行把尿呢。”见安瞳绿色的眸还是不解,他便给她解释何为把尿,“就是把小孩的身体靠在大人的腹部,一手抓着他一条腿,让他嘘嘘,这样不用纸尿裤,小孩子的屁
屁也不会出红疹了。”
“嘿嘿……”
安瞳低低浅笑,露出一排小白牙来,身体随着她笑的动作轻轻动了几下,有些扯动了伤口,撕裂般的疼,但是却不影响她此刻的好心情。
其实她还是不太理解把尿是什么,她只是被章泽说的屁屁这两个字都笑了。
平时一本正经,温文尔雅的人,也会说出屁屁这样的词,对她态度那么恶劣的人,现在也在轻声细语和她讲很好笑的话,真是很奇妙。
这个世界真奇妙,她也很想去看看外面更加奇妙的世界。
猝不及防的电流袭来,将两人都圈入痛苦的15秒钟,滋滋的电流让人在烤肉盘上烤肉冒油的感觉。
这电刑房,每五分钟就会有电流通过,每一次通过的时间是15秒钟,每一次都让人有成关节断裂的疼痛感。
章泽庆幸自己自这里陪着安瞳,不然这五分钟一过电的疼痛感,她一个弱女子独自承受该有多难。
没有电流通过的时候,章泽就给她讲自己的事情,从差点被狗咬掉dan,到上幼儿园在小朋友的饭碗里放毛毛虫,小学的时候抄作业,俨然一副小霸王的模样。
到父亲去世,他变得不爱说话,有些孤僻,长大了慢慢懂得尊重,接受了更加全面的礼仪教育,变成了绅士。
有些事是他自己真切发生的,有些就是发生在别人身上,他觉得好玩,拿来逗安瞳笑的。
有电流通过,他就紧紧握着她的手,到后来把她抱在自己的怀中,告诉她坚持一下,很快就过去了……
到了晚上的时候,外面送进来两份晚餐,牛排和沙拉,还有小面包。
但是这里是没有刀叉的,因为怕关在这里的人自杀。
章泽把安瞳的那份拿过来,“我喂你吧,没有刀叉,我只能用手给你撕了,别嫌脏。”
安瞳摇头,蜷着身体的样子如同一只煮熟的虾,“我不吃。”
身体每一寸肌肤都是疼的,折磨的她连呼吸都无力,又哪来的力气咀嚼呢?越不吃,就越没了力气,现在她只想睡觉,希望一觉睡醒,是在自己的床上,而不是这冰冷的木板。
“不行,你身体很虚弱,再不吃饭怎么受不得了?安瞳,人得有一副好身体,有了好身体,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你明白了吗?”
他自己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他没有好身体,所以没守住自己的爱人。
若是他没有得了ZZ病毒,苏琼就不用去找天香灵芝,也就不会遇到薄懿了。就算遇到薄懿,那个时候没准他们早结婚了,连孩子都有了,他还能夺人所爱不成?
所以,得有一副好身体,像钢板一样的身体。
可是安瞳实在吃不下,一下午的电流折磨,她身体已尽强弩之末,连睁着眼睛都是努力着,更别说吃饭那么麻烦的事情了。
“我喂你好吗,安瞳,你必须要吃饭。”章泽像是哄小孩子一样,拿起面包掰了一小块,放在安瞳的嘴边。
她抿了抿唇,低头,不吃。
“安瞳,吃一些。”他声音多了几分恳求。
安瞳依旧摇头,倏而她微微一笑,似梦中呓语,“你喂我,用嘴喂。”
“这个时候你还在开玩笑。”章泽的声音沉了几分,有些不悦。
安瞳不笑了,闭着眼睛,抿紧了嘴唇,反正就是不吃。
章泽很是为难,面对这个被自己害成这样的女孩子,他不忍心让她不吃饭来毁自己的身体。
他确认了一遍,“我喂你,你就吃吗?”
她点了点头。
章泽看了看手中的面包,犹豫了片刻,把面包放在盘子里,把安通包子自己的怀里,一只手托着她的脑袋,一只手把掰下来的那小块面包放在嘴边,只是轻轻的噙着,把面包放在安瞳的唇上。
他眸光羞臊,只觉得面前的安瞳都被虚化了,该告诉谁,这是他第一次这样接触一个女孩子,心如擂鼓般跳动。
安瞳唇角浅勾,章泽的呼吸就在她的鼻尖,她眨眨眼,睫毛都能刷到他的鼻梁,轻而易举将她平静的少女心湖,吹起了涟漪。
原来,这就是亲近一个人的感觉。章泽,你的呼吸好暖,吹拂的我的汗毛都是痒痒的。
她乖乖启唇,含住那奶香味十足的面包,抿唇,咀嚼,她的唇碰到了他的唇,软软的,比她曾经那只小狗的小肚子还要软。
“咳咳……”咽下的时候,她清咳两声,黛眉微蹙,“可以掰小一点么,我吃不下那么大的。”
章泽,“……”
他的心都快要跳停了,她还想要掰小一点,这丫头该不是故意的?可是她的眼神那么痛苦,真的不是故意的。
好吧,看在你今天这一切的罪都是因为我的份上,我依你就是了。
他把面包掰了只有刚才一半的大小,抿唇噙住,低头,送给她。可面包太小,或是他嘴唇太翘,也可能是他因为紧张用力过猛,他的唇贴在了安瞳的唇上,那干涩的唇,却十分的温暖。
咚咚咚……章泽的心,又开始狂跳起来,这一次的擂鼓频率更加频繁了,这颗心脏似乎要破体而出。
安瞳笑不出来了,她也紧张了,第一次被男人吻,她垂在身侧的手指都在收紧着。
是刑房又过电了吗?为什么她身上有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汗毛都竖起来了,如果这就是过电,她宁愿天天这样被电着。
若不是突如其来的强大电流,那钻心的疼,他们这个吻,真就燃了这两颗少年男少女的心。
“咳咳咳……”
安瞳被没咽下的面包卡住嗓子了,咳嗽的脸都发白了,章泽不敢松开她,把她抱得更紧,在她耳边轻语,
“很快就过去了。”
这一次的电流,比任何一次都疼,都时间长,到最后,他们两个人都坚持不下去了,昏了过去。
电刑房昏迷的两个人,被天花板上木板缝隙中的微型摄录机,清晰地传到据点的总监室,被屏幕前的三个人,看得清清楚楚。
黑影一拳砸在桌子上,干涩的声音中显而易见的怒,“我这就去杀了这个不知所谓的章泽。”
安瞳是黑帝斯的女人,这个据点谁不知道,章泽竟然敢吻她,他这是找死!“站住!”黑帝斯出声,“随他去吧,反正他也活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