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本以为,今天这场雨会像昨天凌晨那场雨那样,越下越大的。
老天爷的心思,岂是这些蠢人能猜得透的?
这不,午后刚过没多久,雨停了。
有个成语是这样说的:雨过天晴。
雨停了后,在风婆婆的帮助下,太阳公公很快就撕开乌云姑娘这个小浪蹄子的衣服,从她怀中露出了笑脸,俯视着这个美丽的尘世间。
太阳不再像三伏天那样可怕了,暴晒半小时就能让人脱层皮,尤其是在接连两场雨后的群山中,看上去还是很亮的太阳,不但不会让人讨厌,照在身上后还会觉得很舒服。
暖洋洋的,昏昏欲睡。
楼宇湘真睡着了,爬在他*口,一条白腿搭在他腰间,眼睫毛覆盖住了那双能勾魂的眸子,满是泪痕的俏脸颜色,已经恢复了正常,还浮上了一抹甜甜的笑容。
陆宁也累得不行。
不知道被喂食了何种药物的楼宇湘,在彻底失去理智疯狂所求时,所爆发出来的凶猛,就像三只母狼加起来的胃口,如果男人满足不了她,铁定会被她活生生撕碎。
幸好陆宁在那方面的本事,不是三只母狼加起来就能打败的,三只母老虎还差不多--不过,等他彻底让楼宇湘翻着白眼的昏过去,再也不动一下后,也是觉得骨头架子都散架了。
女人太疯狂,他左肋下还有伤,更不是在随便怎么滚都不会被隔伤的大床上,他肯定得付出更多的汗水,苦苦鏖战了足足一个半小时后,才把女人给彻底搞定。
解脱了楼宇湘,能在温暖的阳光安抚下,沉沉的睡去。
陆宁也很想,但不能。
他倒不是怕林盼盼是会卷土重来,也不担心楼家的人,可能已经到达河对面的山上了,而是犯愁自己又被感染了尸毒。
上次中了尸毒,还‘多亏’了九幽夫人給他喝下了眼泪,这才以毒攻毒化解了他最大的后患,那么这次呢?
九幽夫人还会那样大发善心吗?
估计很难。
看来,以后又得遭受那种没完没了的折磨了。
想到那种剧烈咳嗽,恨不得把肺子给咳出来的痛苦,陆宁哪儿还有心思去睡觉啊,甚至连最喜欢的事后烟都没抽,就这样停尸般的躺在那儿,直愣愣的望着天空。
被塑料袋包着的手机,香烟,就躺在旁边的草地上。
那是被发疯的楼宇湘在撕扯衣服时,掉出来的。
手机没有泡水,肯定能用,不过到现在为止,它始终没有响起,这就足够证明苏省楼家的人,已经抵达了河对面,把楼宇湘获救的消息传回了梨花山,筛子才没必要再打电话过来。
事实情况正像陆宁所猜测的那样,福伯在派出袁立去追杀林盼盼后。就马上打电话向楼明功报喜了。
他在向老爷汇报这边的情况时,并没有因为估计楼宇湘的面子,就不会说她与陆宁在疯狂恩爱的事,而是以非常真实、古板且又客观的语气,简单讲述了这件事。
无论楼宇湘发生任何事,福伯都必须得向楼明功如实汇报。
他的年龄已经足够给楼宇湘俩人当爷爷了,就算说这种事儿也不会觉得难以启齿,反正苏省楼家早就放出话来,要把陆宁召为孙女婿了。
依着福伯那能洞察一切的老辣眼光来看,楼大小姐之所以那样不要脸的要跟陆宁野合,可能是因为中了某种她自己无法控制的邪恶药物。
福伯还把派袁立去追杀猎杀大小姐的那个少女一事,也如实汇报给了楼明功。
楼明功听后,只是单单说了句:“他死定了。”
“是,他死定了,而且还会死得很惨。”
福伯也说:“不过,我觉得这是处理他的最佳方案,毕竟有他这种人留在大小姐身边,会引起陆姑爷的不快,继而影响到他们两个的感情。所以我觉得,其他人最好也能在今晚之前,都得到他们早就该得到的下场。”
顿了顿,没听到楼明功在那边说什么后,福伯才继续说道:“老爷,您如果觉得我这样安排,会让大小姐生气,她--”
“宇湘不会生气的,她只会高兴。就算你替她做那些事,她也会安排人去做的。”
楼明功打断了福伯的话:“刚才我想了想,你说的不错,宇湘为了与陆宁在一起,最终也会选择这样做的……唉,希望她不要再放任她的感情流浪了,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记住,派人把袁立的尸体处理好,别给当地警方添麻烦。”
“我明白,老爷。”
福伯微微弯腰,等手机内传来被挂断的嘟声后,他才放下举着电话的右手,转身对一个人淡淡地说:“栓子,你带几个人,去那边找袁立的尸体。老爷吩咐过了,务必把他的尸体处理干净,别给当地警方找麻烦。”
“是,福伯。”
栓子是楼家的旁支子弟,算是真正的亲近心腹手下了。
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福伯问道:“你担心,袁立并没有死?”
栓子腮帮子鼓了下后,语气坚决的说:“就算他没死,他也得必须死。”
“不用你们出手,袁立是死定了的。”
福伯无声的笑了下,抬手挥了挥:“去吧,别惊动大小姐与姑爷。”
栓子当然不敢打搅到楼宇湘,带着几个心腹从很远的地方渡河后,才顺着袁立追杀林盼盼的方向急奔而去。
一路上,栓子不断停下脚步,从被踩倒的荒草、泥泞地上的脚印,判断袁立追杀方向时,心里也在想:袁立可是大小姐手下第一王牌杀手,据说跟随大小姐的这三年来,在境外做了不下十几件惊天大案,每次都是毫发无伤的全身而退,绝对是已经抵达了超一流杀手的境界,怎么看能会被那个受重伤的女魔头干掉?
栓子虽然很不解,还是不敢质疑福伯来料理袁立后事的命令,只能加倍小心,提高警惕,准备等一看到袁立,就会对他发动猝不及防的攻击,尽可能争取一击毙命。
栓子终于看到了袁立。
不过袁立并没有給他猝然发动致命一击的机会--死人,是不会再给人刺杀他的机会了。
袁立死了。
他死的很惨,是被一根藤条吊在树上的,舌头伸出老长,眼珠子也几乎瞪出了眼眶,好像吊死的厉鬼那样。
如果仅仅是一个吊死鬼的模样,还算不上死相很惨。
让栓子等人觉得惨不忍睹的是:袁立除了脑袋完整之外,他全身的肌肉加起来,也不一定够半斤重了。
他被凌迟了,除了脑袋之外,其他*部位,都已经露出了新鲜的白骨。
大块大块的血肉,就在白骨架子的下面,栓子赶来时,上面已经爬满了蚂蚁,苍蝇,由此看来他已经死过一段时间了。
相信用不了多久,袁立的血肉就会被更多的蚂蚁吃光,说不定还会引来野狼之类的猛兽。
杀他的人,之所以只留下他的脑袋,目的就是震慑随后而来的追兵:来吧,这就是你们的下场!
饶是栓子等人也是见惯生死的猛人了,可在看到袁立的死样后,还是被吓得面无人色,只觉得腿子都在发软,胃部更是翻腾的要命。
“注意敌人!”
当一个手下实在忍不住,扔掉手里的家伙跪在地上,双手抱着肚子大吐特吐时,栓子清醒了过来,厉声大喝一声,双手持枪迅速观察四周。
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动静。
但栓子知道,如果他敢继续追下去的话,他的下场绝不会比袁立好了哪儿去。
他现在总算明白福伯为什么那样说了:再年轻的魔头也是魔头!
谁要是敢轻视她,就会付出死都想不到的惨重代价。
袁立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本来已经跻身超一流杀手之内了,却被一个身受重伤的女魔头,给变成了一副白骨。
“我们来,只是想为他收尸,不愿意给当地警方添麻烦,并没有任何的敌意,所以还请您不要误会!”
栓子尽量的大声喝道,却没有察觉出他的声音在发颤,更是用上了敬语。
“呵呵,咯咯,嘿嘿。”
一阵仿佛在天地间回荡让人无法捕捉来源的怪笑声,隐隐从很远又仿佛很近的地方传来,让栓子等人脸色再次大变,全都双手握枪,背靠背的靠在一起,所有神经都绷紧。
现在他们才知道,陆宁在那种情况下能重伤女魔头,原来是那样的不容易。
栓子等人冷汗直流的等了足足五分钟,也没发现什么异常后,才确定人家只是想笑笑而已,才不会跑出来把他们变成白骨标本,连忙只会人把袁立从树上放下来,就地挖坑埋掉了。
搞定一切后,栓子等人没命的向回狂窜,头都不敢回。
这样反应并不丢人,因为对方不是人,而是一个魔头。
正常人,又有谁不怕魔头的?
等他们拼命淌到对面河岸后,才长长松了口气,转身回头看去。
太阳已经开始落山了,群鸟叽叽喳喳的叫着准备归林,清爽的凉风从远处吹来,吹在栓子身上让他打了个冷颤,低声说:“走。”
“群鸟都已经归林了,我们是不是也该回去了?”
陆宁抬手,刮了下楼宇湘精致的小鼻子。
她没有任何反应,依旧甜甜的睡着。
“你也会有没脸见人的时候?”
陆宁有些惊讶:“你还是那个楼宇湘吗?”
扑簌一声,晶莹的泪珠从楼宇湘眼角滑落,掉在了地上。
“不是在演戏吧?”
陆宁伸出右手食指,替楼宇湘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假装感谢我为了救你,不惜被你感染尸毒?如果真这样的话,还是免了吧。话说,我可是垂涎你很久了。正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我不是牡丹,我就是一残花败柳,而且身子,思想都特别肮脏的那种。”
楼宇湘还是没睁开眼,只是低低的说:“我这才知道,你上次在会所时,并没有对做什么。你能忍住,那是因为你嫌我的人脏。这次你要了我,是不得不而为之。”
“我怎么能不感激你?”
楼宇湘缓缓睁开眼,泪水哗哗的往下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