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害怕之余又觉得很幸运,这是上天给了我重活一世的机会,这样的机会或许在千万人里头只有一个两个。我是何其幸运?”
“所以我决定好好的活下去。”
“虽然没有她的记忆,可这身体有执念,她也想好好活下去。”
“这么说起来,我们是同一个人,我们又不是同一个人。”
许清欢只觉得自己说的乱七八糟,可下意识的她觉得小五能听明白了。
浴房里十分安静,只有清清浅浅的呼吸声。许清欢不知道自己突然说出这些话,小五能不能接受的了。若是不能接受了,两人之间又该如何选择?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闵亦辰低低的开口:“清欢,会不会有一天你突然不是你了?”
许清欢愣了一下,这问题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她如果说不会,那万一有一天她再遭遇之前这离奇的事儿,怎么办?
半晌,许清欢才轻声开口:“只要我还是我,便会每一天都守在你身边。”
背对着许清欢的闵亦辰,慢慢点了点头,“以后的每一天我们都不分开,不管将来你会不会一直在,至少我要珍惜这眼前的每一天。”
服侍着他穿了新的衣衫,绞干头发,又刮了胡茬,两人携手一块儿去了文老太君屋里。
“人看着瘦了点儿,可更精神了。”一进屋,文老太君如是说,“差事儿还算是顺利吧。”
闵亦辰恭敬的回道:“基本上没出什么岔子,总算不负圣意。”
“好,好,好。” 文老太君哪儿能不知道其中的艰险?现在外孙女婿不光提前回来了,差事也办好了,由此可知,这外孙女婿的能力毋庸置疑。如此,她望着闵亦辰的眼神越发慈爱。只觉得许清欢比她娘亲有福气,挑
了个对的人。
到了饭点儿,李氏张罗了一桌丰盛的饭菜,一大家子摒弃了那些个规矩,围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
吃了饭又说了一会儿子话,文老太君就推脱自己累了,打发众人该干嘛干嘛去。
都知道闵亦辰初归家,人两口子有的是话说,各个都十分自觉的打了招呼离开了,白梅还贴心的把团团抱到自己屋里去了。 “山上基本完工了呢。”许清欢跟闵亦辰说他离开这三月家里头的变化,“瞧着真是不错,跟我以前见过的园林风景有的一拼。以前那些风景多是人工开凿的,咱们山上院子里的风景都是依着山上原本的
形态略加改造而成的,看着更赏心悦目呢。”
“你喜欢就好。”闵亦辰脸上是宠溺的温柔。
“喜欢,很喜欢呢,那露天的温泉我也喜欢的紧呢。”
说起这个,许清欢有些兴奋,“还有那些家具,做的都很精致。鲁师傅的手艺太好了。”
“多是按着你给的图纸做的,鲁师傅是这方面的大家,根据他的经验又做了修改。”闵亦辰道,“那些都是你以前平日用着的东西?还有什么东西是跟现在不一样的吗?”
不一样的?
许清欢眯眯眼睛,不一样的太多太多了。左右都跟她坦白了,那多说一些又何妨?
“穿的衣裳跟现在就不一样。女人夏天可以露着胳膊露着大腿,没有人觉得这样是有伤风化。”
“女人也能做官。”
“一个男人只能娶一个媳妇,如果多娶的话,就是触犯了律法,要受到制裁。”
“虽然也注重孝道,但不是一味儿的愚孝。做父母的若是虐待子女,同样也会受到律法的制裁。”
“男女都有读书的机会,七岁不同席这样的规矩也没有。小子们跟姑娘们会在一块儿读书,学习各种知识。”
闵亦辰若有所思,清欢平日的表现上都有这些的影子,只是,真的有这样的朝代存在吗?
“除了这些之外,我生活的地方还有跑得很快的车。不用马拉,不用牛拉。打个比方,从这儿到京城,不过就是一天一夜的事儿。还有在天上飞的,那就更快了,只要两个时辰就足够了。”
闵亦辰瞪大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那岂不是比日行千里的良驹都要厉害?不,千里马与之根本没法比拟,那样的速度,就跟话本里说的缩地成寸跟腾云驾雾差不多。
那不是什么朝代,而是仙境吗?
“还有比夜明珠还明亮的照明工具。”
“还有让相隔千里的人互相说话,互相看到对方的工具。”
这简直颠覆了闵亦辰的认知,这些应该都是神仙的法宝吧?
“你既然是神仙,为何不能肯定自己能不能一直待在这里?”
闵亦辰下意识的问出了口。
神仙?
许清欢失笑,她算哪门子的神仙?她说的不过是后世最常见最普通的东西而已。当然,在封闭的古代,听着确实是匪夷所思。
闵亦辰却是来了兴趣,抓着许清欢各种问。
从她住的地方到她的家人,到她最后是因为什么病症没有的。
从她喜欢的东西到她讨厌的东西。
一样一样的问的十分仔细。 许清欢问他为什么要问的这么清楚,他说她的以前他没有一块儿陪着经历过,这会儿有机会,自然要了解的清楚一些。闵亦辰心里没说的是,若是她不是她了,他总要去寻她,只有知道的清清楚楚才
有机会不是?
许清欢只当他是好奇,十分有耐心的回答着他的一个又一个的问题。
两人相拥着说了很久,许清欢就连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都不知道,睁开眼,只觉得屋里的光线暗了许多,而闵亦辰则是双目有神的盯着自己看。
这般热烈的目光,叫人承受不住。
许清欢微微别过头,不去跟他对视。
“这会儿什么时辰了?”许清欢问道。
“申时过半。”
“我睡了多久?”
“不过才半个时辰而已。”
许清欢撑起胳膊,准备起身,“快到吃饭的时辰了,咱们窝在屋子里快一下晌了,回头他们还不知道怎么想呢。” 闵亦辰挑眉,调笑道,“我们不过是在屋里说话而已,他们能怎么想?还是清欢你想他们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