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沫一进阿香婆的铺子就闻到浓浓的香烛味,铺里没有人在,苏小沫走到布帘处掀起一角朝里喊了喊:“阿香婆,阿香婆在不在,我买香烛.”苏小沫连喊了几声,里面才传来阿香婆的回声,不一会就看得一个五十上头的小老太太,穿着灰布裙走了出来。
阿香婆笑得满脸皱子:“哎呀,是珍娘啊,怎么你家要去上香啊。”
苏小沫点点头:“是啊,婆婆说明天去清风山的尼姑庵上上香,保佑邵元在外面经商顺利。”
阿香婆边从柜上拿出香烛纸边道:“要的要的,你家邵元出门在外,是得多多上香让菩萨保佑一切顺顺利利、平平当当。那这样我把这香给换成稍微贵点的分量也多点,好让菩萨都吃些香火,也能多多出力。”
苏小沫看着转过身换香的阿香婆,嘴角抽了抽,敢情这菩萨也是嫌人贫富啊。付了钱拿了香,苏小沫往回走路过池塘边的时候,一只土狗掉在水里嗷嗷的直扑腾,眼看着就要沉下去。
“不是说狗都会游泳的嘛。”苏小沫嘟囔了一下,抬头在四周看了看,好在附近不远的石头上有一个捞浮萍的网放着。苏小沫小跑着过去,把香烛放在石头上,拿起竹竿网就水里伸去。
那土狗也算机灵,爪子几个扑腾就牢牢的抓着网,苏小沫不敢自己走过去怕狗忽然发狂,只是拿着竿子顺着水把它运到了岸边,等它自个爬上岸后,苏小沫才走到石头边拿起香烛继续往回家走。
身后那只土狗湿漉漉的冲着苏小沫的方向汪汪的叫唤了几声,苏小沫转过身倒退的走了几步,冲着土狗挥挥手:“别叫了,记得我的救命之恩就行,有机会报答下我吧。”
殊不知,就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情,竟然会有了后面一系列的因果,有时候佛家说的缘就是这么简单,行善结善缘行恶结恶缘,而苏小沫打死都没想到,她和这只丑不垃圾的土狗有这样的缘。每当回想起来的时候,苏小沫总会纠结自己要是没伸这一把手,是不是她的人生全不一样了。
回到邵家,周氏正和村里有名的吝啬鬼董泉媳妇蒋氏在聊天。一看到苏小沫拿着香烛进来,蒋氏忙站起来笑嘻嘻的拉过苏小沫的说:“正和你婆婆说着你,你就回来了,赶巧的也不用你婆婆再重复一遍。”
苏小沫微笑着看了看蒋氏,又看了看还坐在石凳上的周氏问道:“婶子是想和我说什么?”
蒋氏握着苏小沫得手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今儿要来了几个我家相公的朋友。你们也知道我相公那人历来小气,这好不容易大方一次又嫌弃我手艺不好,怕糟蹋了这些食材。我就寻思着想让你来替我掌掌厨,你年前帮着菊花家做的席面,可是让我们赞不绝口的。怎样,帮婶子个忙不。”
苏小沫心里一阵的郁闷,说实话她一点也不想去啊。古代的烧饭可不像现代无烟无油的干净,而且谁知道烧完饭还要不要帮着洗碗啥的,想到早上洗碗时没有洗洁精的粘腻感她就一阵的郁闷。
“这有什么,当然是帮。”周氏没等苏小沫开口就站了起来替她应承了下来:“你啊就放心着晚上让你家那个大口称赞吧。”
苏小沫干笑的站在一边:“那我去了,婆婆晚饭谁做啊。”
周氏佯装一个瞪眼:“我就一个人随便弄点就行,人家婶子难得要你帮忙,难不成我这个做婆婆还为了自己的口欲掬着你在家不成。”
蒋氏眉开眼笑:“好好,那成,那我先回去,等过了响午珍娘你就来我家。”
“哎,好的,婶子。”苏小沫送走了蒋氏后,回到屋里把香烛交到婆婆手里,便去房间休息。
不到半时辰院门又闻敲门声,听得那声音竟是早上才离去的赵大。苏小沫在屋里翻了翻白眼,佯装没听见,反正周氏会殷勤的去开门。这不才想完就听到周氏一阵喜气:“哎呀,你平日这般关照,今儿又送这些锦绸可让我怎么是好,使不得使不得。”
赵大一个作揖:“蒙娘前日赐鞋,我这也是还个礼,再说这锦绸里,也有一匹是想让娘辛劳帮我做件衣裳的。”
周氏眉眼挑了挑,赵大伸手指了指珍娘的房门:“以前常见邵弟身上穿的衣裳针脚细密,心中甚是羡慕,想必是出字娘的手艺,故今儿借此厚着脸皮讨件衣裳。”
周氏瞪了眼赵大,私下伸手在他的腰间狠狠的拧了一把小声道:“你个贼囚,就这一天都等不了,非得想着个花样来讨巧,以前也没见你对我这般上心,不会等尝过了这小媳妇的味道,就撇了老娘一边吧。”
赵大笑着用力的捏了捏周氏的手,然后伸手一扯就把周氏抱在怀里:“瞧娘说的,我赵大企是那种喜新厌旧的人,再说娘那滋味,我可是念念不忘的很。”
周氏靠着赵大的胸,听着赵大的话,身体早已发软。不过好在还记着这回白日青天的,伸手推了几下:“行了,知道你的好。快去坐好,我去把珍娘唤出来。我那儿子身上的衣服可都是她的手艺,今儿便宜你了。”
赵大对着周氏又是一揖。
苏小沫在屋里听到周氏的敲门声,忍了忍那涌出的厌恶上前打开:“婆婆,什么事?”
周氏跨脚进门笑道:“是赵大来了,他想央求你给他做件衣裳,为了感谢还给你咱们娘俩都买了两块上好的锦绸,这不还在厅堂等着呢,快快拿上你的尺儿去给他量量身段。”
苏小沫一听脸就耷拉了下来,口气不怎么好道:“婆婆那赵大家有妻有妾的,哪没有做衣裳的人,何来要咱来给他做,这不是寻消遣嘛。”
周氏看着珍娘,眼皮敛了敛道:“这怎么是消遣,他妻妾给做的是妻妾的事,这会他求到咱们面前,是咱们的情。邵儿出去前托赵大照顾咱们娘俩,这几月来赵大可没少费心思照料咱们,做件衣服送他也是情理之中,何况人家自带料子,又送料子补咱们的辛苦费,合来你说的消遣。”
苏小沫被周氏的猛喷说的心口一阵的郁闷,真想撕开这层脸面拆穿他两的奸、情。不过苏小沫担心拆穿后剧情会和原来不一样,怕周氏和赵大一不做二不休的来个啥的,那自己真是哭都没地方。原文里,周氏可是为了不想自己被告上衙门,自己儿子都能污蔑的货,对自己这个儿媳妇,想必更不会手软了。
哎,最毒妇人心,苏小沫算是见识到了。
“知道了,婆婆。”神情恹恹的,苏小沫抬脚去了厅堂。
厅堂里赵大一见珍娘出现就殷勤的上前:“愚兄劳烦弟妹了。”
苏小沫冷着脸笑也不给一个:“知道劳烦就回去让你的妻妾做不就行了。”
赵大一顿的尴尬,抬头看向门边的周氏,周氏回了个眼色指了指隔壁间,意思在屋里就脸色不好了。
赵大收回视线走到珍娘不远处,重重的鞠躬作揖:“都是愚兄不好,一直羡慕邵弟身上的衣裳针脚细密,做工精细,本以为这针线是娘做的,还想腆个脸跟娘讨件衣裳。来了后才知是弟妹的手艺,若弟妹觉得愚兄太过麻烦,那愚兄就不做了,这两匹料子一样送给娘和弟妹。”说着就要作势告退。
苏小沫挑眉:“那敢情好,省了我的功夫,请回吧。”
赵大弯着腰身,差点没一个踉跄给跌倒,略略诧异的抬头看向珍娘,一阵惊疑,这这……也太不给面子了。
周氏重重的清了清嗓子,眼神不满的看着珍娘。
苏小沫郁闷的翻了翻白眼,带着气的站了起来,手上拿着尺子笑得很是假假道:“赵大官人别介意,我刚才只是和你说笑而已。我婆婆说了,你照顾我们娘俩这么几个月,不看在别的面子上,就是冲着我家相公的面子,也得给你这个拜把兄弟做件衣服。所以,赵大官人你可一定要做好这个当兄长的体面,别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一样,起什么歪心思。”
指桑骂槐的话,让周氏和赵大均脸色一阵红一阵青的。尤其周氏,怎么说都是面皮薄一些,见苏小沫量好尺寸后,也不和以前一样腻歪,爽爽快快的把赵大给打发了走了。
一关上院门,周氏就脸色沉黑的看着拿着绣箩子要回屋的珍娘:“你刚才说的话是个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