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卫排开众人走了出来,“我就知道你这个女人居心叵测!你费尽心机潜伏在我家王爷身边,就是为了那份名单吧。把东西交出来,我可以求我家王爷饶你不死。”
“原来你们早就知道我的来意。”王梦婷一时愣住,但很快就警惕地往后退。她再迟钝也该明白她的目的已经被拆穿了。她这一身夜行衣,明眼人一看便知。
龙卫哼了哼,“你这女人不怀好意,我们家王爷早就在等着你露出狐狸尾巴了。”
“龙卫。”司徒炎的声音穿过喧嚣而来。
王梦婷循声望去,临风居上,窗台后面,烛火摇曳里,司徒炎负手而立。
“王爷,”王梦婷愣了愣,“你早就知道……”
“司徒睿让你来,不就是为了迷惑本王么?一个替身罢了,还妄想要取代秦晚歌在我心目中的位置?不、自、量、力。”司徒炎冷漠无情的声低低哼道,“龙卫,让这个女人把东西交出来。一个从一开始就怀着欺骗靠近本王的女子,不许她活着走出这王府。”
“你真的就这么绝情么,王爷?”王梦婷失声呐喊,带着哭腔,“我伺候了你这么长时间,你我朝夕相处,所有的恩宠都是假的么?”
“既然是替身,就该知道自己的真正价值。痴心妄想自己不该得到的,你就应该做好为此付出相应代价的准备。”司徒炎说完这句便背过身去。
王梦婷眼中的期望彻底幻灭,“司徒炎,你果然没心没肺。在你心里除了秦晚歌和宫里的皇贵妃,就没有别人了么?”
司徒炎已经完全不理会她了,龙卫和一众护卫步步紧逼,王梦婷抹去脸上泪痕,狠绝道:“东西我绝不会交出来的,有本事你们自己来取!”
说着,突然向众人洒出一大把白色粉末。
……
悦君殿里。
阿黛和映雪两个人联手才替秦晚歌上好了药,魏清替秦晚歌再把了脉,这才松口气,抹了把汗,“娘娘,您重伤在身,切不可再这么冲动了。”
秦晚歌动不了,气得瞪着映雪。
映雪一脸怕怕地躲到阿黛背后去,“娘娘,您别这么看着我,王爷临走时吩咐过,无论如何要保护好您。虽然您受伤已成事实,奴婢不能眼睁睁看着您再让自己的伤口恶化了。”
“为了不让我伤口继续裂开你就点我的穴道啊。”秦晚歌气呼呼地,“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了!”
这回,阿黛也忍不住替映雪说话了,“娘娘,您刚才那么冲动,若不是映雪点住您的穴道,还不知道会如何不可收拾呢。您就好生躺着,别再闹了。王爷那边会没事的。”
阿黛这回的确是大胆,即便秦晚歌瞪她,她一字不差地也说完了这番话。但其实,她心里是这样的:公主啊,您别再瞪我了,我害怕,我腿软。
柳如心到悦君殿时,这里才刚刚消停。
“姐姐,你可算是醒了!出了天大的事了。”柳如心一看见秦晚歌醒来,欣喜无比,可是再一看,秦晚歌却是动不了的,她愣了愣,转向在场的魏清和阿黛、映雪等人,“这是,怎么一回事?”
魏清苦笑道:“皇贵妃刚刚醒来,但是心急……心急王爷的事情,一激动便把好不容易正在慢慢愈合的伤口给扯裂开了。这不,映雪姑娘只好下手点了皇贵妃的穴道嘛。”
柳如心不由得一怔,却只能摇头,笑得无奈,才思敏捷冷静如皇贵妃,在碰到心爱的男人时,也是会失控。
她思来想去,还是转向了魏清,“魏清,姐姐这个情况,我有要事与她相商,可否行得通?”
魏清看了看秦晚歌,再想到刚才柳如心进来第一句话就是“出了天大的事”,也不好说什么,“皇贵妃身子尚很虚弱,不可太过劳心劳力,但若只是商量些事情,就没有问题了。”
听魏清这么一说,柳如心可算松了口气,眸光落在秦晚歌身上。
秦晚歌不难看出她有火烧眉毛的急事,便吩咐一众人等都先退下。
“把我穴道解了再走啊。”看见映雪悄不出声地也跟着退下,秦晚歌没好气道。
映雪闻言一顿,停在原地,想走不是,想回来也不是。
柳如心见状笑了笑,说道:“映雪姑娘请放心,我在这里,会看着你们家皇贵妃不让她轻举妄动的。再说了,她这伤口不是才刚刚上好了药么,除非皇贵妃是不要命了才会在这个时候做傻事。”
秦晚歌拼命眨眼以示附和。
映雪这才不情不愿地替她解了穴道,出去的时候还一步三回头。
秦晚歌也是哭笑不得,但她之前的冲动已经让她受到教训了,眼下她也不敢乱动,乖乖躺着,问柳如心道:“出了什么事了?你今天回柳家省亲,孩子百日,你该高兴才是。”
柳如心脸色凝重地说道:“皇上今天无缘无故赐了我嫂子好些东西,皇后娘娘还下了懿旨册封嫂子为诰命夫人。明日,明日嫂子便要入宫谢恩了。”
“什么!”秦晚歌也是错愕,她昏迷这几天到底出了多少事了。
“你也知道我嫂子的身份,她一旦进宫,肯定会被认出来。届时,就是我柳家和纳兰家的灭顶之灾了。姐姐,你可有什么办法?我们已经没有法子了。明天嫂子想不进宫,都不可能啊。”柳如心越说越心急。
“莫急,莫急。”秦晚歌忙道,“你容我想想。我理一下思路。柳大人是怎么看的?”
柳如心沉了沉,压低了嗓音说道:“我和兄长都觉得,皇上已经在怀疑嫂子的身份了,今天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在试探。”
“嗯。”是这么个道理没错。秦晚歌沉吟了片刻,说道:“依你的说法,是有这个可能。司徒睿疑心几极重,他从来不是会对臣子格外施恩的人,还有徐秋水,他们的行动显然是计划好的。司徒睿一定知道了什么,或者说,有人向他说了什么。”
“你是说……”那些潜藏在暗处的势力么?柳如心惊诧地看着秦晚歌。
秦晚歌显然明白柳如心想说的是什么,她点点头,说道:“别忘了,京城里还有一些见不得人的黑暗势力。何况,毓王司徒萧回来了。”
之前她和司徒炎还都猜测,余枫那个叛徒着急攀司徒睿这棵大树是想做什么,现在看来,目的很明确了——司徒萧回来,而余枫的势力还没有完全巩固,这么一来,余枫就完全处于被动。
所以,这次,司徒睿怀疑到纳兰明珠身上的事情,极有可能和余枫还有司徒萧都有关系!
“这件事,不好办啊。”秦晚歌低喃道。
听见连秦晚歌都这么说了,柳如心几乎站不住,踉跄了一下,“难不成就真的没有法子了么?难不成,天真要亡我柳家和纳兰家?!”
“你先别激动。听我说完。”秦晚歌本来要起身,但胸口的伤口疼了一下,她就放弃了,只能干看着,她喘了口气,才说道,“如心,你先别急,你现在去替我把如梦和映雪叫进来。”
柳如心闻言愣了一下。
灵州城里,灵州王府。
喧嚣已经散去,书房门前只余下一滩子血,若不是这新鲜的血液,还真会让众人误以为之前的事情只是午夜的一场梦。
王梦婷在情急之下朝众人洒出了毒粉,但龙卫等人早有防备,所以,她并没能顺利逃掉,反而受了伤。
因此,她靠着一身功夫奋力一搏逃出重围,但是,她能逃出去的关键,不是她的武功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方,而是,她在紧要关头,把秦晚歌生前的手札作为挡箭牌。
当所有人把刀剑对准凰影,逼得她无路可退的时候,她突然掏出藏在怀中的秦晚歌的手札,挡在身前,朝临风居临窗而立的司徒炎大声喊道:“司徒炎,你不是只钟情于秦晚歌一人么?那我就用她唯一留下的东西跟你赌,如何?这本手札是先皇后当年行军作战的记录,收录了她的很多小秘密。这么多年一直收藏在皇宫大内,我把这件东西留给你,你让我离开这里。”
司徒炎闻言一震,转回身来,“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司徒炎的样子,就像是虽然已经尽力在克制,但还是难掩自己的激动。
“王爷不信,我这就毁了它!”王梦婷狠狠道,做出要撕了手札的举动
“你敢毁了它我要你五马分尸!”司徒炎沉声喝道,“你们都还愣着干什么,让开一条路!让她过去!”
“王爷!”龙卫难以置信地喊道,但是,他似乎是想到先皇后在自家主子心目中的位置,就放弃了,但是他一看见面前的女人,就更生气了,“王梦婷……哦,不,我应该称你为凰影。你这女人先是想尽办法接近我们家王爷,还一直勾引他,害得我们家王爷失去理智做了那么多事情。今天又拿先皇后的遗物来要挟我们家王爷,你们杀手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今天你最好能逃出去,否则我一定要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