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司徒睿杀心已了,时间拖的越久,对司徒炎越不利。
信中还提到,有个自称是南疆月宫少祭司的男子到了永州,,说是有方法可以破解蛊术。
这个人的出现,究竟是福是祸?是永州战役的终结?还是一个巨大阴谋的开始?
此时的永州城内。
司徒炎一行人披星戴月日夜兼程赶回永州。也顾不得休息,司徒炎便在大厅召见了那位不请自来自称能解蛊毒的高人。
木清游历过许多地方,南疆的巫蛊之术其实也算是医术的一种,所以他也常去,对南疆的了解比寻常人要多了许多。
月宫据说建在月亮升起的地方,是南疆最大的教派,月宫信奉月神,几乎能和南疆王室分庭抗礼。
月宫神秘莫测,拥有许多不传之秘,若说这种奇怪的蛊术别人不知道,他们知道倒不足为奇。但是,月宫中人不问世事已久,加上月宫与南疆王室关系微妙,这次哈利与东周合作企图颠覆西陵,月宫的人为何会出手相助?
即便连续赶了好几天的路,但司徒炎面上看不见半分倦色,一袭宝蓝色长袍风尘仆仆,却丝毫不掩他的风华无双。
半盏茶之后,那个自称月宫少祭司的男子终于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看起来三十左右,有南疆人特有的宽额浓眉,一双剑眉下的眼睛光芒柔和,似乎能给人一种平和的力量。像历经了世事沧桑之后的平静感觉。平和的叫人分不清他的真实年纪。他额上佩着一个青色的抹额,为平凡的五官多添了几分的色彩。
他穿着一身青衣,衣襟上绣着月亮,显示他是月神最虔诚的信徒;而袍子上却绣着一丛妖艳的花,细细一看,那不正是开在龙首原上的,那不知名的蛊虫之花。
木清打量了这个男子许久,目光落在他的护额上,转而不着痕迹地向司徒炎点了点头。
月宫十分神秘,宫中除了教主之外,还有五位祭司。他们避世隐居,世人几乎是从未见过他们的容貌。但是,他们的额上佩戴着不同颜色象征五行之力的护额,他看上去,倒不像是假的。
若万一他是假的,那就真的是深不可测了。
在司徒炎不动声色打量他的同时,那人也在打量着司徒炎。目光落在了司徒炎犹带风尘的衣襟上,定了定,便向司徒炎行礼,说道:“在下早就听闻灵州王礼贤下士,如今看来,传言非虚。”
此人不但长相斯文,连说话的声音也十分温和,让人有如沐春风的感觉。虽然对方是南疆人,但汉话说得字正腔圆,完全听不出南疆的口音来。
司徒炎听了少祭司的话之后不由得笑了,也十分风趣的说道:“本王也曾听闻月宫的祭司都有天人之姿,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王爷谬赞了,在下不敢担。王爷才是天人之姿,风华绝代。”
“少祭司坐吧,”司徒炎指了指边上的座位,待他落座,才问道:“不知少祭司如何称呼?”
“在下冥月。”
两个人简单的客套了几句之后,司徒炎很快就将话题引到了正轨上,正色的问道:“听纳兰将军说,冥月祭司知道龙首原上那蛊的来历,且知道破解之法,可是真的?”
冥月喝了口茶,说道,“龙首原上的那些花,叫做永生花,传说,是开在修罗地狱黄泉路上接引的花。”冥月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变化,听在众人耳中,却有一种莫名的阴森。
司徒炎微微皱了皱眉。其他人也都用不敢苟同的眼神看着冥月。
在座的众人都不是会信鬼神之说的人,所以,对这番话的真实度,持怀疑态度。
“这种花,只开在月宫里不见天日的地方。传说中,永生花与彼岸花一般,是开在地狱黄泉路上引路花。这种花是万千亡灵化成的,可吞噬人的性命。月宫的第一代宫主,在天之涯海之角建立了月宫,与五大祭司联手,才镇压了往生花的亡灵。”
冥月抚摸着自己的袖子,袖口上绣着的,正是龙首原上的花。
“往生花也叫往生蛊。花是以无数有生命的虫子构成的,以吞噬人的血肉为生。那些蛊虫一旦被密法唤醒,会不停繁衍,可以吞噬数以万计的生灵。”
听到龙首原上那密密麻麻的花朵,竟然都是小虫子,众人纷纷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木清眼中有浓浓的怀疑。他看了司徒炎一眼,司徒炎神色平静,却看不出来在想什么。
冥月似乎是没看到众人的嫌恶,接着说道,“正是因为知道它的可怕之处,月宫才会严密看守往生蛊,不许任何人接近。谁曾想,半年前月宫发生了一场针对宫主的刺杀。宫内大乱,有人趁乱偷走了往生蛊。更可怕的是,居然有人掌握了古老的密法,唤醒了往生蛊还把它种在了龙首原上。”
他说着顿了顿,看着司徒炎,说道:“虽然月宫与南疆王室的关系算不得和睦,但这毕竟关系到天下生灵,月宫也绝对不会袖手旁观,宫主派我来此,正是为了阻止往生蛊的蔓延。”
这话,说的诚恳。
可是,冥月的出现太过巧合,众人对这些话自然半信半疑。
所有人都下意识看向司徒炎,却见他神色平和地低喃道:“往生蛊,地狱黄泉的接引之花。冥月祭司不是说,月宫第一任宫主是与五大祭司联手才镇压住的往生蛊,这么厉害的蛊,阁下凭一人之力,如何能解?”
他是微笑着的,神色像水面无波,瞧不出他究竟在想些什么,“阁下请勿见怪,本王并非质疑阁下的能力,只是心中有所疑虑。”
接着,司徒炎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说话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连忙的说道:
“王爷的顾忌不无道理。不过,当年月宫宫主与五大祭司一齐镇压的是往生蛊的蛊王,如果在龙首原上的往生蛊,是子蛊,威力不可同日而语。”冥月的样子也很平常,像是并不在意。
司徒炎转动着手中的扳指,长长的睫毛垂盖下来,瞧不清楚他究竟是什么心思。
等司徒炎抬眼看着冥月的时候,眼中是一派的真诚的神色,说道:“本王心中还有一个疑惑,还望冥月祭司能解答。”
“王爷请说。在下知无不言。”
司徒炎看着冥月,问道:“本王与月宫素无交情,月宫为何愿意不遗余力地来帮助本王,甚至,不惜与南疆的王室作对?”
虽然司徒炎语气平和,无形之中却有一股强大的压力。让人不自觉要避开他的眼神。
但冥月也是个人物,他脸上的笑容只是稍稍地僵了一下,便很快恢复自如,迎上司徒炎的目光,说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月宫之所以要帮助王爷,是想与王爷合作。”
“合作?”一直没说话的纳兰明若忍不住发问道。
冥月朝发问的纳兰明若看了一眼,说道:“月宫屈居南疆王室之下已久,论实力、论在百姓之间的威望,并没有哪里不如南疆王室,却因为南疆王室依附了东周,我们月宫才一直避世忍让他们。”
这时的冥月再不是之前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境界,眼中带着某种炙热的欲望,“宫主知道王爷非池中之物,便让在下来与王爷示好。若是我们能帮王爷渡过眼前最大的难关,他日王爷登基,请王爷策封月宫宫主为南疆王,南疆愿意臣服于王爷之下。”
此话一出,纳兰明若的脸色都变了,冷冷说道:“请阁下慎言!这话若是被人听了去,可是要诛九族的大罪!”
幸好帐内都是王爷的心腹,不然,以现在皇帝对王爷起了杀心的状况,这话传出去还不知道要引来多大的祸患。
司徒炎的脸上表情却是没变。
冥月看着司徒炎,缓缓说道:“这桩交易,对王爷百利而无一害,届时不仅解了永州之困,还能得到南疆长久的臣服,还请王爷三思。”
司徒炎面色如常,嘴角却似乎多了一丝笑意。
看见司徒炎这般,冥月心里不由得有些得意。
没人会相信有人会毫无目的地去帮你一个不相干的人,你真帮了,对方肯定也会觉得你是另有所图。
可若是以交易的方式,他所想要的东西你能给予,而恰恰,你想要的东西也只有他能给予,建立在公平交易等价交换的基础上,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司徒炎是西陵的王爷,非池中之物的灵州王,有远大抱负,有非凡手段,这样的公平交易,对司徒炎这样的人来说,恰恰是最安全的示好。
冥月对上司徒炎的视线,司徒炎冲冥月浅然笑道:“这桩交易若是能成,是本王占了莫大的便宜,本王自然不会拒绝。可是,冥月祭司当真有把握解了永州城外的往生蛊么?要知道,本王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他从东周回来,刚一进门便接到圣旨。圣旨言道,灵州王镇守永州多时,却不能解永州之围,有愧于君王的信任和百姓的期盼,若是不能在半个月内妥善解决永州之事,便以军法处置,绝不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