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叫木易。”
“我是云渃。”
“我之前就听说过你,一直都在这里,没有想到,我都来了,你还在。对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想一个人。”
“想一个人?谁啊?,可不可以说说?”
“不想说。”
“嗯,不想说就不说吧,就像是那些不开心的记忆,该忘记就应该忘记。”
“哦。”
“你别这样,死气沉沉的,不好。你想啊,开心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为什么要让自己不开心呢?”
“你认为我不开心?”
“可不是嘛,就差写在脸上了。不过啊,你这么漂亮,在脸上写字,可能还会有一种异样美感。”
“是吗?”
“别介意,我就是说说而已,说说而已。”
“你这个人,很不一样。”
“哈哈,我也是这样想的,只能用与众不同来形容。”
“你走吧。”
“啥?”
……
……
“哈哈,那个云姑娘,我又来了。”
“哦。”
“你别这样闷着,开心的事情有很多,你何必执著呢?”
“你有点烦。”
“烦吗?那我走,过些时间再来。”
“你最好别来。”
“我一定会再来的。”
……
……
“这朵花送你。”
“不要。”
“行,不要就不要吧。要不,我把花放这里?”
“拿走。”
“好,那我走了。”
……
……
“别来了。”
“哦,我走。”
……
……
“你烦不烦?”
……
……
“你听我说,我到这里来,是有目的的。”
“你不说话也没关系,不点头不摇头也好,听我说就行了。”
“可能你会认为,我对你有什么想法。”
“其实,你没有想错,我就是对你有一些想法,毕竟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这很正常。”
“不过,我这次来,不是想说这些的。”
“我只是想说,我愿做你生命中那个闪闪发光的神经病。”
“该说的我也说了,我先走了,你可以选择是否想一下。”
“我真的走了啊!”
“别送,别送,千万别送。”
“我悄悄地离开,就如我悄悄地来,不带走一片云彩。”
……
……
“你想好了没有?”
“没有想好啊,我等等再来。”
……
……
“想好了没?”
……
……
木易趴着,一动不动。
他保持这样的状态,不想改变。
身体没有什么异样,不存在伤痕,也没有什么内伤,灵魂也完好着。
可是他不想动,是一点儿都不想,都没有了这样的念头。
有好多思绪,他都不愿去执著;有好多画面,他都不想再记忆;有好多话语,他都不会再说起。
明明还是好好的,却和心如死灰差不多,也快一样了。
分明是还有未来的……
也许,比木木更强就可以了。
曾经的记忆,有过很多有趣的东西。
生命尽头的死亡,生与死的轮回,以及还有可能的向死而生……无数种可能让死亡不算什么。
可木木说过没有轮回,没有真正的轮回,死了,就是真的死了。
虽然木木也说过,自己死了都无所谓,可她离开的时候,木木也才刚出生,根本就没有那么强的实力。
而且,木木也很生气、暴戾,似乎无言述说着一种可能。
她,回不来了。
木易内心有对死亡的畏惧,可在和云染天战斗的时候,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做畏惧,更应该是刻意地遗忘。
如果当时,若死去,就可以去陪她。
明明是穿越而来的,可还是愿意相信死亡之后,会有一个地方,聚集无数人的魂魄。
大概叫做阎王殿吧……
木易还记得,有一本小说里写过,相隔十万年,便有一朵相似的花魂。
思绪好乱了,好乱好乱,不愿想。
无神却睁着的眼睛,瞳孔里是近处的枝干,不记得是什么颜色的,不清楚有什么纹路,也忘记要去发觉些什么。
就那么看着,看得呼吸很压抑,看得整个人越来越没劲,有点想吃东西。
《噬》?
大概是的。
你的存在还有什么用呢?
希望依稀在的,可失去了动力,真的不想动,饿了都不想动。
木易只想趴着,一动不动。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视线里有过光和暗的变幻,究竟有过几次改变,一点都不重要。
……
……
“你等了那么久,想了那么久,想明白什么了吗?”
……
……
“说说吧,是谁值得你那样想,是亲人、友人,还是你所爱的人。”
“都这么长时间了,我也说了那么多话,我也不知道你的身份,不了解你的过往,你把我当一个可以说话的朋友吧。”
“有什么想说的,都说出来,憋在心里边,会很难受的。”
“算了,你不想说,我也不能勉强。”
……
……
“今天天气不错,你觉得这里的风景如何?”
“我们谈谈吧。”
“好。”
“给我个不杀你的理由。”
“我帅,行不行?”
“你说呢?”
“幽默?可爱?温柔?有内涵?”
“最后一次机会。”
“我不想死。”
……
……
没有谁想死,也没有谁愿意面对死亡……若有选择,谁都如此。
可是,始终还是有人会死,有人也会从容面对死亡,在某一时刻,把生死置之度外,不在乎。
当时是不在乎的,可当想着当时的时候呢?
那不是一时冲动就能解决的。
木易不知不觉间想了一些事情,想了一些想法,然后,被踢了一下。
被踢了,一点也不痛。
踢人的人不说话。
被踢的人懒得动。
也许是踢的次数多了,踢人的人累了,不想踢了。
木易被动翻了身,一双无神的眼睛看到一个人影,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背后好像背着什么。
手里有一把斧头,很旧。
身上的衣服很破,就快烂了。
少年看到了木易睁开的眼睛,没有说什么,并且一点都不害怕,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意外。
太平静了,平静到有些机械,不再属于人类的范畴。
木易看到了少年,也不说话,眼神也不变幻。
无言。
这是一棵树,树很大,至少是数百年的存在,就是说活了千年,也是很平常的。
少年拖着木易,走在树干上,速度不快。
木易被拖着,身体和树干接触、摩擦,虽然有些不舒服,可他懒得动,和之前一样,不愿意动,就一动不动。
“二柱,你怎么拖了个人回来?”
“你一个人都活不好,还想救人啊?连自己都救不了……”
“算了算了,你们和一个哑巴说什么?”
“唉,回去了回去了。”
“你好自为之吧。”
自始至终,被称为二柱的少年连头都没抬,似乎在决定救木易的那一刻,就知道了所有人的反应,不觉得意外,也不会多想什么。
自己做自己的事情,别人去说就是了,何必管?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每个人也只需要走自己的路……这就足够了。
仅是一个少年人,却有着一些成年人都不曾有的觉悟。
木易被二柱放到床上,一张勉强可以称作为床的床吧。其实就是一块木板,比其他地方高了那么一些而已,只有种床的象征意义。
被改成什么样,那就什么样,懒得怎么样。
还是一如之前的不想动,这就是此刻的木易的状态,最真实的想法所带来的行动,特别真切。
经历了大风波之后,他不想做什么了,至少在一段时间之内如此。
云家,云染天的云家,一个大家族。
云染天是第九天,云家的真正核心人物名字也叫做云染天……云染天就是云染天的天。
从只言片语中,木易知道,曾经的云染天不如木木。
但云染天再怎么不如木木,那也是九天的大人物,在九天跺一跺脚,都可能发生大地震的。
如果是刚穿越来的时候,木易还会认为自己是天命之子,什么都可以不怕。
那时候的他,是真的没有顾忌。云渃常坐在那里,没有人敢靠近,但他敢,还敢说很多话,很多有意义和没有意义的话。
就和他自己所说的一样,他愿意做她生命中那个闪闪发光的神经病。
他想到什么就做什么,丝毫不在乎结局,因为结局总是成功,从来没有失败这么一说。
似乎,天命都在他的身上,他就是被上天所选中的人。
……
……
“我很累。”
“你一直承受着你这个年纪所不能拥有的美貌和睿智,累是很正常的。”
“你这样说,似乎还真是的。”
“那是必须的啊!”
“可是,我心累,很累很累。”
“累了就休息啊,休息好了,疲惫就过去了。有一句话怎么说来者,睡一觉,一切烦恼都丢掉。”
“真的吗?”
“不信你试试。”
“也是,反正也少不了什么。”
“嗯。”
“那你帮我看着,不要让人靠近我。”
“好,保证完成任务!”
……
……
睡一觉,就什么都会好起来的。
木易这样想,接着就睡了。
感觉不到希望,同样的,生活乃至生命还没有到绝望的时候,还有很多事情是需要做的。
有些“使命”,是必须去完成的。
木易想过了,她选择这样一条路,是不希望自己和云家有什么纠葛,也不希望自己强大起来,会和云家过意不去。
她所选择的路,是为了自己和云家的路。
可是,木易不赞同。
从最根本的立场上不赞同。
……
……
“我该回去了。”
“回去?回哪里去?”
“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回去做什么?”
“接受使命。”
“什么使命?”
“遇见你,很幸运。”
“啥?你说啥?”
“我要回去了。”
“这个,那个……能不能不回去?”
“不回去?”
“嗯。”
“那我留下了做什么?给我一个理由。”
“我帅?这个理由肯定不行,那换一个,要不,因为我帅,你就留下了吧。”
“那你知道,我留下来,你会面对什么吗?”
“我知道,以你的身份,肯定会给我的生命带来很多绚烂的东西,指不定是什么家族啊,什么自命不凡又自以为是的情敌啊,还有什么什么的……”
“你知道就好。”
“那么,你是同意了?”
“我没有同意。”
“那你是怎么想的?”
“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机会。”
“放心,有什么事情,都交给我来扛!”
“呵,好。”
……
……
其实生活是很平淡的过程,很多外在的东西是不需要的,只需要一份真心。
付出真心,换来真心,是以真心换真心,而且是只付出,不奢求一定要有想要的回报。
木易做到了,他自认是做到了……也许,是真的做到了。
用了很长的时间,那个机会终于变为成功,他得到了她的真心,一片真心。
他们举行了婚礼。
就他们两个人。
两个人的婚礼,一样很隆重。
按照木易所说,云渃在空间中布置出了幻象,有着具有木易心中最古朴的婚礼模样。
一拜天地。
送入洞房。
……
……
二柱给木易送来了一碗水。
送水,是因为食物稀缺,也不确定木易是否醒来,只能送一碗水。
坐在床上,接过水,看着二柱,并不说话。
这是木易的状态,似乎听进去了那些“闲言碎语”,不想和一个哑巴有言语的交流,那样不太好,还是装作一个哑巴比较好。
其实,只是不想说话,依旧不愿意说话。
木易其实很饿,饿的状态也持续了很长时间了,可他只是喝下了二柱送来的水,没有想过去找吃的。
虽然知道自己应该振作,可他真的不想找吃的,不想多动。
明明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却还是不愿去做。
……
……
“你说我的名字叫做木易,不像是真名,可能姓杨。所以啊,我们的孩子,就叫木木吧,别人还会以为他姓林。”
“有关联吗?”
“有啊。”
“说说。”
“我就是一时想起。”
“那好,我们的孩子,就叫木木了。”
“哈哈,好!”
……
……
木易站了起来,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自己有事情要做。
可是,在他站起来的时候,内心刚滋生的坚定便是动摇……还是算了吧,如今的自己,已经不再是最初时候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白了。
修炼这种东西,远比想象中要困难,不是想想就可以的……何况,和修炼了几十万年百万年还多的云染天斗,有可能吗?
还是交给木木吧。
自己……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