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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李景龙依旧对蛇王的话深恶痛绝,脑子里只回忆着自己护送尸身回国的一幕幕。

真的被换了吗?

真的....

对于这个人的恐惧跟忌惮,让他深深不自信...

也越发痛恨,所以他抬手便朝蛇王开了一枪。

这一枪擦过了蛇王的脸颊。

蛇王阴森森瞥过他,却眯起眼。

忽然,有人看到河中上游那边慢腾腾漂来一个简陋的竹筏,竹筏上躺着一个人。

当看到这个人的模样,耶律邗跟ulrica脸色都是一变。

是她!

斜东方向的教学楼某个角落,某个人皱了好看英气的眉梢,大大的琥珀眼若有所思。

“楼帘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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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筏上的是楼帘招!

李景龙等人都感觉到了棘手,无疑这里能对付蛇王的只有梅之鲟,但谁也没想到传闻已经离开国内的楼帘招会被蛇王抓住....

梅之鲟俯视那越飘越近距离不过四五米远的竹筏...

蛇王似乎低低笑了下。

那笑声像是引动了什么。

然后...

水面上莫名其妙多了很多流动水纹,下面似乎有东西...

鱼?

是老鼠。

很多的老鼠,还有蛇。

密密麻麻窜出水面,飞快靠近那竹筏。

就像它们已经饥饿很久很久..

梅之鲟恍惚中想到那个囚牢..下面的牢笼,上面的牢笼,笼子里的女孩...窸窸窣窣密密麻麻色蛇鼠...

老鼠疯狂冲向竹筏上的“肉”,而水蛇们则是疯狂冲向老鼠..

它们屈从了本能的饥饿猎杀,疯狂而残忍,让人类为之惊骇恐惧...

不管是见多识广的警察们,还是耗子等人,他们的脸色都微微发白...

生吃活人?

梅之鲟闭上眼,又睁开眼,目光冷静,瞟过蛇王脸上冰凉的面具,也飘过河流对面那座钟塔...

耶律邗跟ulrica准备下去救人。

但慢了一步。

蛇王陡然离开原位,人如离弓的箭,手中的剑如裂风的雷霆...

太快,太狠...

李景龙跟章君都看不清这一剑,所以骇然——这就是蛇王?也是,梅之鲟都如此,何况蛇王。

但蛇窟里面有第二就有第一。

梅之鲟当年弄死了蛇窟,却活了一个蛇王,今日能有结果?

电光雷火,迅猛如龙。

当梅之鲟的手指如无骨的蝮蛇...夺剑,只在一瞬间,还有一瞬间就是劈断手骨,然后再一掌...

噗...

蛇王腹部往后弯曲...

人被悍然劈到河下面...

落水。

哗啦声响。

三个瞬间,超越了梅之鲟之前所有的速度,也爆发了她真正的肃杀。

耶律邗也落在了栏杆上,看着下面...水中的蛇王。

他的头冒出水...

梅之鲟已经跃下...脚踩住他的头,跳到竹筏上...

蛇鼠已经挨近了竹筏,有几只爬了上来...

梅之鲟的手指拎住了楼帘招的衣领,将她抛上去..

这个动作很麻利,很干脆。

却让耶律邗跟ulrica都是一愣。

ulrica接住楼帘招,手指在她脸上不轻不重摩挲过,眼底略微一闪,将人再抛下....

后头的耗子连忙接住。

而河面上...

竹筏之上,蛇鼠那浓烈的腥臭跟鲜血已经潘喷溅,蛇王跃上竹筏,乘着梅之鲟将楼帘招抛上去....

他的袖口有一把短匕,匕上淬毒,朝着梅之鲟的后背心.....

耶律邗手腕一翻,就要借剑承影...

却看到梅之鲟抬头看天。

那天湛蓝。

天空有鸟飞过。

很大很大的鸟...

庞大羽翼伸展,两米多长,扑袭下来...五米高的时候,爪上一松。

剑落下...

剑落在手中,手腕一转,剑柄入掌,拔剑。

帝道赤霄。

赤霄剑鸣,那庞大的鸟儿啼叫...

霸道,为王。

蛇鼠皆是瑟缩...

蛇王抬头,匕首还未到,出鞘的赤霄就来了。

刷...

一条剑痕。

从上而下,从他的眉心到下身...

一条血痕,还有脚下撕裂两半的竹筏..

匕首开始从手中松落,他往后倒下的时候,梅之鲟已经握在了那鸟儿雄壮的鹰爪上,扶摇直上,落在栏杆,提着赤霄回眸冷视...

飞鸟再度飞腾而起,此刻才有人认出它...

“《本草纲目·禽部》记载:“雕出辽东,最俊者谓之海东青。”

耶律邗喃喃自语,而李景龙等人都痴呆了。

海东青,这种本应该翱翔于汪洋雪海的王者之鹰,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被她驱使?

怎么会有一个女人是这样的...

但她的确是这样的。

有人看到水中的蛇王尸身分裂,一分为二,无数的蛇鼠疯狂窜动,将他覆盖。

她面无表情。

“快!”

“阻止它们!”

如果真让这些蛇鼠生吃人,哪怕这里没有多少学生看见,但后果也会相当恶劣。

“为什么不留着,活人比较有用”耶律邗淡淡问道。

梅之鲟瞥她一眼,手指虚虚一点下面被蛇鼠吞噬生吃的蛇王尸体...

“这种废物如果也能是蛇王?我何必浮沉那么多年”

顺着她的话,下面翻腾的蛇鼠之中浮出分离的半边面具。

面具面具..

耶律邗等人都是一愣。

章君额头有冷汗。

不,不是蛇王...

那真正的蛇王在哪里?

如果不是蛇王,他们这次的围剿绝对算是失败!

他们刚要说话...

似乎有什么声音。

嘶嘶...

那个漂浮在水面上的血淋淋头颅,似乎发出声音。

“假的,永远也成不了真”

声音很沙哑。

像是老人的声音。

众人只觉得毛骨悚然,直到看到那头颅后面飘出的一个小型对讲机。

它不轻不重得发出声音。

也不知是从哪里发来的,那里似乎风很大,把这个人的声音也吹得有些飘渺单薄。

梅之鲟不看那对讲机,只看着远方,她的声音也有些飘忽。

“既然知道,还弄出这么多假的...总不会还是提醒我什么吧,我以为你该干脆利落得来杀我...”

这个人,是真正的蛇王。(有人抗议蛇王不该写太多,但是这个人给梅之鲟的过去造成太大的影响,不可能轻描淡写就过去的,如果真的只是随随便便写过,故事就不圆满了,至于感情,跟楼二货的甜蜜蜜会有的,你们放心)

所以梅之鲟才会是真正的梅之鲟。

冷淡,隐晦,无情。

“若想杀你,那一定会是因为我一开始的计划不成功....但现在,我觉得很成功”

“你难道没发现么...你,跟我越来越像了”

蛇王的声音虽然沙哑,单薄,却也温柔。

“所谓蛇窟,一开始就只能存在两条蛇”

这句话像是一个诅咒,也让耶律邗等人表情略微晦涩。

一如任何官方势力担心的——蛇窟败不败,取决于蛇王死不死,但若是死了一个,还有一个呢?

梅之鲟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毫无威胁性了,尤其是她不愿伪装自己的攻击性。

今天可以将假蛇王一劈为二,看他被生吃,也可以冷眼旁观许家的人被视为棋子,权衡她跟蛇王之间的博弈..

改天呢?

她的底线到底在哪里。

最安全的结果就是同归于尽。

耶律邗深知官方人的打算,却也觉得不喜——这种官方正义,一如既往不喜。

这种死寂源自于梅之鲟的沉默。

谁也看不清她眼里的安静到底是愤怒还是默认,抑或是难掩的痛苦。

仿佛,这才是真正的她吧。

让人恐惧,让人忌惮,与众不同,独立孤独...

所以寂寞。

她比烟花还寂寞。

她若是蛇王,谁还去触碰她皮肤上的冰冷跟温暖。

就像是那把至高无上的帝剑赤霄。

她虚虚握着。

不用力。

河上的风吹来,吹动了河上的血腥。

发缓缓得飘着...

不停息。

直到突兀的....

轰!

远方钟塔顶楼...炸了。

忽如其来不大不小的轰炸让所有人惊醒,皆是惊愕得看着钟塔上的煌煌硝烟...

有人...用高杀伤力的炮枪....打中了那钟塔。

钟塔上有人。

耶律邗敏锐察觉到梅之鲟刚刚似乎好几次看过钟塔那个方向。

“蛇王他们在钟塔!马上派人过去!”

耶律邗甩出一句,众多警察才反应过来。

而梅之鲟却听到...

“梅之鲟,你站那么高,想跳吗?”

耗子等人简直目瞪口呆,看看地上躺着的楼帘招,再看看那个从侧边教学楼走出,穿着作战服,长腿细腰,拨动了下冷艳又帅气的短发,浑然不顾在场诸多人,也不顾那河上的血腥,只用那好看又贵气的琥珀眼,勾了唇。

“但是,你的爱人在这里”

你的爱人在这里。

多腻味的话啊。

她却笑的天地失色。

梅之鲟歪歪头,看着楼帘招大步走来。

然后站在栏杆下,仰头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