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习之咬着嘴里的烟看了她一眼,视线又转到旅馆二楼某个亮灯的房间,“她睡了?”

陶乐乐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摇摇头道,“没有,她在洗澡。”

“嗯。”

“叔,”陶乐乐看着他抽烟的样子,“我今晚陪着俏俏睡了,你等下是再开一间房,还是?”

男人眉眼一沉,嗓音低哑,“太太,不是说好今天睡车里的吗?”

陶乐乐,“……”

她咬唇,脸红的像是要滴出血来,“叔能不能正经一点,俏俏现在心情不好,她需要我陪着。”

男人朝她俏红的小脸蛋上突然出一口白烟,唇角泛着若有若无的笑意,“那我怎么办?”

“你,”陶乐乐杏眸狡黠一转,“你自己睡呗!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了,难道还要人哄着才能睡吗?”

她这么说,男人可就不爽了,“太太,你没听过男人三十如虎吗?我现在正是需要太太给福利的年纪。”

“……”

男神大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他到底是怎么做到能如此正而八经地耍流氓的呢?

陶乐乐垂下眸子,不敢看他深邃炙热的黑眸,“我不管你了,你爱怎么着怎么着吧。”

说完就迈着小腿准备离开,男人抽烟的手一顿,随即拽住了她,一阵天旋地转,还未等陶乐乐反应过来,男人的吻就劈天盖地般落了下来。

他吻的很急也很霸道,她温软的唇瓣都快被他磨碎了,力气大得陶乐乐下意识地要挣扎着,她才刚一张嘴,男人灵活的舌就闯了进来,口腔里瞬间被他带着浅浅烟草味的强势的男性气息所霸占。

他一手托着她的后脑勺,一手已经开始不老实起来,呼吸也开始加重,虽然是大晚上,但毕竟还是在外面,陶乐乐羞得一个劲儿地摇头,偏偏男人就像是一座大山般坚牢,任她怎么使劲推他也动不了他半下。

许久以后,男人才松开了她,脑袋埋在她的脖颈间低语,声音性感的不像话,“太太,离我远一点,不然我要在这里就对你做坏事了。”

“……”

陶乐乐被他吻得晕晕乎乎的,好不容易调整下来的呼吸又因他这句话溃不成军起来,嫩滑的小脸蛋此刻看起来妩媚极了,娇嗔地喊他的名字,“程习之,你能不能别动不动就把这句话放在嘴边。”

“呵呵呵……”男人低低地笑了两声,粗励的指腹在她的小脸颊上不断摩挲,“太太,你越叫我的名字我越兴奋。”

“……”

陶乐乐识相地闭上嘴了,待男人呼吸稳定一点后才开嗓道,“我刚才瞧俏俏的情绪有些不太对,我怕她想不开,叔,我先上去了。”

男人却不想放她离开,好不容易和太太出来一次,还不能做点什么,真是让人窝火的慌。

他低低地诱哄,“今晚陪我好不好,太太?”

陶乐乐摇摇头,“不行的,叔,俏俏那么难过,我不放心她。”

“……”真特么后悔让程俏俏从英国回来了。

都害他好几回吃不到他的小太太了。

陶乐乐心里倒是挺感激程俏俏的,总感觉好像自打她回来以后,她跟男神大人不自觉地拉近了距离,虽然这个距离是男神大人时不时地对她耍流氓。

但她心里依然很感激。

月色和英俊男人的眉眼映得她心里甜丝丝的,她没走几步又回过头来,杏眸亮得堪得天上的星星,声音也像抹了蜜般一样甜,“叔!”

“嗯。”

“叔。”

“嗯。”

“叔。”

“嗯。”

她一步一步地倒着走,她叫一声,男人应一声,像是相恋了多年的恋人那般,彼此最想说的话都在那一个字里。

眼看就快要走到旅馆内了,陶乐乐突然停上脚步,飞奔着朝程习之的方向跑去,男人敞开胸怀,满她抱了个满怀,陶乐乐整个人窝在他温暖结实的怀抱里,双手环上他的脖颈,娇柔柔地又喊了他一声叔。

程习之将她放下来,无声无息地望着她,好半天都没有说话。

陶乐乐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叫上瘾了般,“叔。”

其实她想说的是,大哥哥,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你,可是就这样当着他的面,她说不出来。

男人的大手覆在她的头顶,一脸正正经经的样子,“太太,你再这样我就当你引诱我了啊。”

听听,多无辜的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在求欢呢!

陶乐乐俏皮地冲他皱皱鼻头,语气软糯糯的,“叔,晚安。”

回到房间的时候,程俏俏还没有出来,说起来她不过也才洗了半个小时,可不知道为什么,陶乐乐心里就是不安极了,浴室里静得诡异,莫地,她的眼皮就开始突突地跳起来。

她强迫自己平静地敲了敲浴室的门,喊了几声俏俏,没有回应的声音,她心里的不安在不断地扩大扩大。

几乎是颤抖是手指拿着备用钥匙开的门,门开的那一刹那,陶乐乐立即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尖叫了几声。

程俏俏连衣服都没有脱就躺在白色的浴缸里,整个人已经沉入了水底,一只手臂还搭在浴缸外面,鲜红的血色啪啪地往下滴着,映在光洁的地板上,让人看得心惊胆战的。

陶乐乐吓得整个人都在发抖,她哆嗦着跑过去,想把程俏俏从浴缸里拉出来,却没有那么大的力气,她哽咽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颤抖,“俏俏,俏俏,你不要吓我,俏俏,俏俏。”

“……”程俏俏早已昏死过去,一张小脸被冷水泡得发白的厉害。

“俏俏,俏俏……你怎么那么傻,俏俏……”

……

凌乱而急促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陶乐乐睁着泪眼看着突然出现在门口的英俊男人,“叔,快来救俏俏,快过来!!”

程习之放在身侧的大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手臂上的青筋因为他的愤怒猛烈的跳动着,他长腿迈过去,毫不费力地将程俏俏从浴缸里捞了出来。

云乡镇医院。

幽长的走廊里只有一间手术室的灯在亮着,陶乐乐一身狼狈地低眉靠在墙壁上,莹莹的泪滴一颗一颗地往下砸落。

程习之双手环胸站在手术室的门口,眉头纠得紧紧的,挺拔冷峻的身体里透着生人勿近的气势。

陶乐乐已经好久都没见过男神发脾气的样子了,最近一段时间,他和她相处得那么融洽。

“叔!”她挪开脚步走到他身边,很小声很小声地向他道歉,“对不起!是我没有照顾好俏俏,你要骂就骂我好了。”

“……”

程习之看着眼前肩膀抖动得厉害的小太太,没有说话,只是身上的气息越来越冷冽。

陶乐乐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

好半天以后,程习之才淡淡地开嗓问,声线压抑的厉害,“她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陶乐乐摇摇头,抽泣着答,“没有,叔,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她仰着满脸泪痕的样子抬头看他,当看到他幽深犀利的眸子时,自责感愈加深重了,“我不该把她一个人留在房间里,她心情不好,我该陪着她的,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小女孩紧张害怕的连嘴唇都在发抖,程习之的心头像是被针扎了一下,浅浅的疼,他想也没想地就将她搂在了怀里,大掌抚在她的发丝,这才发现她连身子都是颤抖的,他闭起眼,声音哑哑的,“太太,别害怕了,不关你的事。”

“不,不是……”小女孩呜咽地趴在他的怀里,小脑袋摇的厉害,“就是我的错,就是我的错,是我太大意了,我……”

“嘘!”男人搂紧了她,下巴抵在她的脑袋上,“我都说了,不关你的事,别害怕了。”

陶乐乐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温柔弄得眼泪反而落得越凶了,他以为她会骂她的,她越想越后怕,克制不住地放声哭泣起来,“你,你不知道我刚刚,刚刚看到的时候有,有多害怕,她,她就那样躺在里面,就像是没有温度了一样,我,叔,如果俏俏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不会原谅我自己!!”

“太太!”男人缓缓地松开她,大掌抚上她的脸颊,将泪珠儿拭去,嗓音磁性又带着一股子说不出来的力量,“我都说了不怪你,嗯?”

“可是……可是……”她抽泣着看向他,还想说什么,男人却俯着身子吻了吻她的樱唇。

陶乐乐身子顿时僵住,余下的话都被淹没在他温柔绵长的吻里。

程俏俏的伤口问题不大,没多大的功夫,医生就将她安排到了一间普通病房里。

云乡不比京都,病房里的设施不更再简陋,陶乐乐看着病床上双目紧闭的程俏俏,心脏抽抽的痛,她记得初见到程俏俏时,她明明是那般灿烂明丽啊。

折腾了这么长时间,天都快亮了,陶乐乐正准备说让程习之给程俏俏买点粥过来,他的声音就嗡嗡地响了起来。

男人拿出手机盯着屏幕上的号码看了好久才接下,陶乐乐发现,他这次接电话时的神情和他们领证那次无异,那时的他,看着也是这般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