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瞬,魏王殿下还陪在自己身边。

转眼间他就丢下自己,莫名其妙的牵了个平凡到不忍直视的女人进帐。

苏迪雅又羞又恼,尤其是鲜于枢从她身边走过,竟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好像她不存在一般。

她是草原上最尊贵的公主,最娇艳的花朵。

多少草原儿郎,为搏她一笑,生死相拼,可在她眼里那些都只是凡夫俗子。

在草原时,偶尔听父亲提起过魏王,那时她就觉着天下间,只有魏王这样的男子,才堪与自己匹配。

待得随父亲在崇政殿朝见过后,一颗芳心更是紧紧系在他身上,非他不嫁。

今朝这酒会,就是她攒掇着父亲举办,并且再三的下帖请鲜于枢过来。

“女儿啊,进去吧。”扎兰部首领厄鲁特,也就是先前打趣那罗延的肥壮汉子,忧心匆匆地劝着女儿。

自家姑娘什么心性,做父亲的再清楚没有了,也怪自己惯坏了她,只愿她莫要闹出什么事来才好。

适才见魏王牵了那姑娘的手,他才恍然想起——那可不是万圣节大宴时,被魏王带走的女官么。

当时苏浣做女官打扮,又离得远,厄鲁特也没上心细看。今朝苏浣换了装扮,所以他一时没有认出来。

真没想到,殿下竟还将她带在了身边。

看来自己家女儿,至少今朝是没什么机会了。

不过,就殿下的身份,那女官最多也就是个侧室。

而扎兰部是莫赫最大、最强的部落。自己的女儿自然也是莫赫最尊贵的公主。

如何取舍,想来魏王心里是有数的。

“女儿啊,莫要生气,跟阿爹进去。一个小小的宫女,你何必与她比,没的失了身份。”

眼泪汪汪的苏迪雅,听得“宫女”二字,总算气平了些——是啊,一个宫女罢了,魏王不过是一时新奇,过不得两日也就丢开了。她也配与自己相提并论。

然则一进大帐,看见苏浣就坐在鲜于枢身侧,鲜于枢甚至还俯在她耳边低语,好像她是他的妻一般。

苏迪雅登时红了杏眼,甩开父亲肥厚的大手,就要向前冲。

好在厄鲁特手快,拽住了她,“女儿,莫要胡来,那可是魏王殿下!”

苏迪雅气得浑身发颤,一双杏眼几乎要喷出火来。

到底“魏王殿下”四个字,让她稍稍找回了些理智。压着怒气,随父亲落坐。

酒宴即是厄鲁特办的,他的位置自是紧挨着鲜于枢的主位。苏迪雅,越过父亲坐在上首,与鲜于枢只隔了一臂的距离。

“殿下的骑术比草原上的男儿都好,改天能不能教教我。”苏迪雅替鲜于枢斟了一碗****酒,笑盈盈地说,腮边一对深深的梨涡,能甜死人。

鲜于枢在看到苏浣站在那罗延身边的那一瞬,一股妒火就直冲脑门,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带她离开,然后好好质问。

顾念着,今朝来赴宴的全是莫赫部落的首领,不似万圣节,还有朝臣亲贵在场。自己若是拂袖而去,岂不是扫了莫赫所有部落的颜面。

所以,他才强压着火气回大帐落坐。

自己就在旁边,他就不信那罗延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魏王殿下铁青着脸,自然没人会往上凑,且都离得远远的,免得遭殃。

所以适才,鲜于枢正在问苏浣有什么解释。

不想话才问了,眼前就莫名其妙的冒出个女人来,还口口声声要跟自己学骑术!

鲜于枢登时勃然大怒,所有火气都借着这个由头撒了出来,“哪里来的疯妇,还不给本王撵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