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蘊川长吁叹息,虽说苦人家的孩子早长大,但他们到底吃了多少苦才能活得这么艰难,

不敢想,真不敢想呀,看到他们,

余蕴川有了种堪破的顿悟,

几十年的风雨,真是没有什么,他该放下了,

以后就带着这个小徒弟走遍天下间山山水水,自在随缘。

或许,他心中也有着希望,苍天不会这么残忍,

那么坚强的女子,总该给她一条能活下去的路。

他可以和小弟一起找找看,天下奇珍异草这么多,他不该不如个孩子,还没试就放弃。

带着新收的小徒弟,回到自己的房间,

门前矗立着一个白衣的少年,淡淡的眉眼,含着高洁的灵气,

玉秀的五官,只见淡雅清俊。

余蕴川几步迎上前,开怀的笑道:

“锦夕,你怎么会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看我这个老头子,

有没有给我带今年新品的老君眉呀,那可是老头子的最爱。”

锦夕笑着,温润如玉,

“余伯,锦夕是特地来拜会您的。

即是要来看您,又怎可少了新春第一茬老君眉。”

果然,他手中提了个白纸袋,

余蘊川乐呵呵的接近纸袋,也不与他客气,先一步进入房中,

沏上一杯品茗,茶香淡淡飘散,余蘊川问道,

“你不远万里的赶来,可是有什么事。”

锦夕侧身站起,走到屋门旁,

仿若与这百年古刹溶合在一起,玉质的脸上散发着淡淡的,佛性的光芒,

“龙岩寺实不愧是百年佛寺,处处都有灵性。

与佛相陪,心性也会平和,余伯在这里可得安享晚年了。

我这次前来打挠世伯,只为求一味百寿丹的药方。

父皇近日身体不适,余伯在宫中为皇上诊医三十年,到现在,皇上最为信任仍是您。”

余蘊川也不耽误,书写下药方,递给他,

锦夕收好药方,迟疑了下,还是开口问道,

“刚才,我看到余伯与一位姑娘交谈,

那位姑娘看似曾遇坎坷,感怀心事,她可是来参禅礼佛之人。”

锦夕问得隐晦,

自进门后一直默默沏茶侍立一旁的小弟,身体一僵,低下头,

微不可察的扫了他一眼,他是谁,为何要问姐姐?

余蕴川瞥了一眼小弟,用洪亮的嗓门取笑道,

“锦夕小子,可是看上了人家姑娘?

那可就坏了,那姑娘己有身孕,这次是跟着夫婿来礼佛祈福的,你小子可是没有福气喽。”

小弟感激的抬头看了眼师傅,余蘊川,微微笑着,回他一个不必担心的神情。

锦夕是几个皇子中他最喜爱的一个,

淡然,随情,纯净,最是有礼的君子,

若是老四叶轩,哼,那就算是他有心想帮着他们姐弟隐瞒,也是瞒不过去的。

锦夕目视屋外的大树,清风吹过,树叶起婆娑舞动,如同那个女子。

佛不度佛,但以心传心。

佛祖拈花,迦叶微笑,就是以心传心。

道在一念之间,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那个冰冷孤寂的女子,吐出的话是悲辛怨恨,伤痛无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