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伯一愣,世间人都盼着有张惊艳绝色的面孔,看她明眸善睐,顾盼生辉,

也知道她原是个多么娇美的女子,她却宁愿要张最残破的面容。

女子终是被红颜所累呀,余蕴川叹息一声,索性就成全了她吧,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

“这是易颜丹。可以去疤痕,每日一颗,一月后疤痕全消。这一月间不可食荤腥酒茶。”

心苑接过小瓷瓶,打开木塞,倒出一颗吐入腹中。

眼中却是一片冰冷,又要再见她以前那张脸了,真让她恶心,想吐!

徐蘊川叮嘱道:

“天玄草的药性虽强,但却与木槿花相克。

若服食木槿花,会暂时克制天玄草的药效,二个时辰内恢复原貌。

却会增加天玄草对身体的毒性,加速死亡。”

叹了口气,他早己看出,这个姑娘,根本不在乎自己的身子,他忍不住劝道,

“木槿花,历尽磨难而矢志弥坚。

朝开暮落,但每一次凋谢都是为了下一次更绚烂地开放。

姑娘,你该珍惜自己,十年转瞬即逝,不要把生命都凋谢在怨恨上,

我知你久经磨难,心如死寂,但,你该活着,有生机的活着。

活着,总会有希望。”

心苑心知余蘊川的好意,他的话,她虽做不到,但她会记住,他想要给予她温度。

虽然这份温度太奢侈,她承受不起。

心苑低声道谢,余蘊川避过身,不再看她,眼中有着深忧,

“不必谢我。这是作孽,有何可谢的!

医者父母心,我不能救你,还推你陷入危命。

这又怎是医者所为!老夫愧对苍天!”

心苑眼底波漾不动,她此生唯一的希望,

就是在死前站到那个最高点,把那些人踩到尘埃里。

她会象木槿花的,不管怎么样困难,生死几个轮回,也会达成自己的目标,

让他们永坠阿祖地狱,生不如死。

心苑直视余蕴川的双目,喉间还有丝丝血滴滑落,

她嘶哑地声线,艰难的吐出她的真心,

“医者父母心,药是生死符。

老伯,你给了我天玄草,就是给了我活下去的信念,

我会活下来,也一定要活下来,你是我今生的贵人。

人生百年,生死已不由命,老伯你又何必再介怀。”

小弟抹了抹眼泪,倔强的抬起头,

望着余蕴川,挣脱大弟的手,走到余蘊川面前跪倒,真诚的祈求:

“大夫伯伯,求您收我为徒。”

余蘊川,一愣,“你为何要学医?学医可是很苦的。”

小弟眼神执着,面色坚定,他认真的说道,

“我太小,帮不了姐姐,跟着她,只是个累赘。

我想跟着老伯,学好医术。

还有十年不是吗?足够了,我不怕苦,更不怕累。

没有什么会比活着更苦更累,十年内,我要会学尽天下医术,救我姐姐。”

余蕴川低叹,他以为他会说,济世为怀,医者父母心,毕竟人心多伪善,以前要拜他为师的人,都是这样说,但真为善济世的又有几人,不过是托词罢了。这个少年,倒是有颗挚子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