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宏毅虽说不知道西南人魔去了哪,不清楚陈阳藏在了哪,但对于他而言,整个南州就如他的孩子,他熟悉这里的一切!
他从三岁开始流浪,八岁就踏过了南州的片片土地。
街道上,李宏毅就如一道阴影,闪闪烁烁而过,夜里的行人很少,根本没有人能发现他的存在。
西南人魔来到南州之后,虽说表面上成为李家的供奉,享受李家提供的一切,为李家遮风挡雨,但李宏毅从没放松过警惕,暗地里他一直都关注监视着西南人魔的举动,因为他明白一个真正的强者,是无法被控制,无法被收买本心,更无法被灭杀反骨的!
正如丛林里饮血吃肉的猛虎,是无法驯服的一般。
这些年,西南人魔的确很低调。
只是李宏毅清楚,他只是为了在李家享受一方安宁,以此来修炼武道,李家提供的一切,他并没放在眼中。
行走半个小时后,李宏毅已经从山中到了市井,又从市井到了郊区。
最终他停在了一处别墅之外。
这处别墅是西南人魔偷偷托人买下的,虽说做的隐蔽,却也难逃李宏毅的监控。
整个南州都是他的耳目,什么能逃过他的双眼?
嘴角浮现一丝轻蔑,李宏毅身形稍稍一动,人已经越过外面的铁栅栏,到了院子之内,然后又到了住宅楼之外,还未进去,却听见了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想不到许久没见,你修为竟然精进了不少。”
“惊讶?你吃我李家的,喝我李家的,花我李家的,为何还叛我李家?”
李宏毅抬头看去,便见西南人魔的身影出现在了二楼阳台之上。
冷冷的质问声,在夜里显得很清晰刺耳!
彷如刀刃在磨刀石上蹭着!
“被我屠掉的家族,数不清,李家在其中算个屁?”
西南人魔清冷一句说完,人便从阳台走了下来。
对,是走,而不是落!
修为到了他这个境界,真已经无法以常人的见识来衡量,西南人魔就那么从容淡然的从阳台,一步步缓缓走了下来,仿佛口中有云梯一般,轻功的造诣已经到了出神入化。
李宏毅看在眼中,眸色却没多少惊讶,一来他本来就知西南人魔高深莫测,二来他此次过来,就没想过胆怯与惧怕。
地下宫殿,不见光,孤独寂寞如此多年,他熬着忍着挨着,为的不过就是护佑李家。
谁敢动他的一切,谁就必须付出代价。
他低调这么多年,也该怒一次,血溅五步了!
两人眨眼相对而立,无形中彼此身上的气势疯狂暴涨,就如骤然变天,大风与大雨倾盆嘶吼!四目相对,眸中杀机浓烈而锋锐,彷如刀剑,虽未交手,却已经饥渴难耐,若是饮血必要血染长空!
“你现在交出那李扬,我还能认可你与李家的恩情。”
李宏毅道。
“我稀罕这恩情?”
西南人魔冷冷道。
一句话,断恩情,燃起仇恨!
李宏毅周身气息刹那冰寒如雪,那双眼之中却迸射出了如同岩浆的光色,身形一动,他就如幽灵朝西南人魔杀去,几十年修炼的绝阴掌布罩劲力,让他就如从地狱走出的恶魔,煞气横溢,更是犹如卷动了十里冰雪,连天呼啸!
凶名赫赫的西南人魔,又岂能被李宏毅的气势所摄,一声狂笑,他身上骨节咔咔嚓嚓响动,旋即左手握拳,就如天锤朝李宏毅迎去!
他动作简单,身形迅疾,就如一道光,也如一道电,出现便就要嗜杀生灵,屠戮天地!
两人瞬间杀招对撞,就如两座大山横移撞击,也如天上两颗流星狠狠砸在了一起,相互之间爆发的劲力形成两道狂风席卷周边,一时间竟飞沙走石,就如神通附体,紧接着便是轰轰的爆响接连出现,劲力登峰造极,上演了让巅峰搏杀!
与此同时在别墅二楼之中,陈阳正躺在床上。
他的伤尚未恢复,人只要一动,便周身疼痛难忍。
但他的眼此时此刻却亮的可怕,他已经猜得出李家来人了,且与西南人魔激烈的搏杀起来,他猜不透来人是武盟的另一位盟主还是另有其人?
其实他根本猜不出,李家的大老爷李宏毅,竟然也是武道高手,南州地界上大多人都只是知道李宏毅功夫不低,却根本不会猜到,他就是武盟的另一位长老,也是一位虎头宗师中期的强者。
陈阳晓得若是西南人魔失败,自己必然被杀。
他咬牙忍住痛苦,缓缓立起了上半身,然后又缓缓站了起来,一瘸一拐的朝阳台落地窗走去,最终站在了窗边,朝外看去便看到了草坪上激烈的搏杀!
草皮泥土漫天而飞,两个拥有恐怖武力的人一旦发狠,真就如两台杀人机器疯狂运作!彼此杀招连番施展,都将对方视作了眼中钉肉中刺,不杀不快!
这种疯狂的搏杀经历了三四分钟之后,便已经拔升到了白热化的程度。
毕竟强者对决,绝不会一招一式打个没完,彼此杀招施展之后,便就已经接近尾声,谁强谁弱,谁胜谁负,征兆已经出现!
陈阳看的双眼圆瞪,惊奇不已!
不过原本心中对于西南人魔的信心,却变得有些动摇了,因为他看两人的气势对垒,西南人魔已经从开始时的巍峨如山,渐渐显露一丝颓势,而那位不速之客却越发锋锐,就如一把绝世杀器,越磨越是寒光摄人。
轰!两人又一次杀招对击之后,便就一起朝后退去。
尽皆退了三步之后,又不约而同一起站住了!
西南人魔朝李宏毅看去,双眸不由深缩一下,万般没有想到,当年那位他动动手指就能灭杀的李家大老爷,竟然成长如此之快,修为已然让他无法看透,明明劲力比他还差点火候,却充满了一种可怕的阴柔冰寒之气,与其搏杀,就如在与一块万年寒冰对阵。
而李宏毅的眼中,却战意熊熊!
数年的养精蓄锐,隐忍蛰伏,为的还不就是这一日大绽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