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可把人急死了,唐宁说:“有没有可能是房中房,即套房?”说话间,唐宁已经推开了最近的207的大门,但在里面搜索了一圈后仍一无所获,雷泺也挨着墙壁逐个往回搜。

“滴”的一声响后,走廊的照明设备明显地闪动了一下,然后响起一把机械的女声:“电脑系统重新启动完毕。”

“*!”雷泺立刻把唐宁扯到自己身后护着,然后一火球向走廊上方突出来的监控录像砸去。

一时间,在走廊内子弹和火球乱飞,雷泺左手祭出冰墙挡子弹,右手祭出火球向墙壁上方的枪支武器攻去,唐宁亦学着雷泺的样子,把红晶核的力量聚成光球凝在手中,向墙体扔去。

混乱中,墙壁上的一块板砖退去,露出一个大大的黑洞,那是一枚小型高能炮的炮口,接着“砰”的一声,一枚高能炮击穿雷泺的冰墙防线,在打掉半堵冰墙后接着打在唐宁身上。

唐宁被撞飞出去跌在地上,嘴角溢出一丝鲜血,雷泺立刻跑过去抱起唐宁说:“你伤着哪里了?”

而此时,高能炮炮口中微光闪闪,第二枚炮弹蓄势待发,对准的正是雷泺的后背。一直藏在雷泺前襟的宝宝突然窜出来,两个助跑后起跳,半空中,宝宝双手攀上连着高能炮与墙壁的支架,胖嘟嘟的身体借助起跳的冲力把托着高能炮的支架掰弯了。

“砰!”

高能炮射偏了,打在雷泺旁边的地上,雷泺抱着唐宁往旁边一滚,躲开了炸起的弹屑。

另一边,高能炮的支架被宝宝坠得“咔嚓”一声脱离墙体,宝宝“呀!”的惊叫一声,身体随着支架坠向地面,连带着拖出墙体内一大捆电线。

“宝宝!”唐宁惊呼一声,挣扎着爬起来跑过去抱起宝宝,宝宝“嗷嗷嗷”地哭着。

听宝宝哭声洪亮,唐宁想他也伤得不重,才放下心来。

雷泺捡起电线说:“这是超大功率电器用的电线,却弄成单独一条,也不通向其他房间,奇怪!除非这走廊里还有其他房间用到了许多实验设备!”接着,雷泺抓着电线用力一拽,整条电线从墙体上剥落下来,电线的方向明显的指向走廊另一边的末端。

雷泺:“我已经知道208室在哪里了!”

下一秒,雷泺拽起唐宁和宝宝,向电线指向的208室方向跑去,而小雪的第二批重型武器已经预热成功,墙体的板砖一块接一块地打开,露出一个个高能激光炮口,雷泺转身,他加大了异能力量的使用,左手一翻,一堵厚厚的土墙平地而起,右手祭出的一个个火球透过土墙砸向墙壁上的炮口。

高能激光炮的威力和刚才的实体弹炮根本不是同一个档次的,激光炮的每一次射出,总有土墙的一角坍塌掉或者土墙中央被洞穿,然而土墙却像有生命般自己迅速生长,填补回被击穿的缺口,而每一个激光炮口被雷泺的火球同时砸两下后,都得报废掉。

一时间,尘土纷飞,火光四溅,原本干净洁白的实验室变成了混乱不堪的野地战场。

唐宁第一时间冲到走廊的尽头,双剑往墙体上一划,墙上果然掉下一块电路板,唐宁一通按键,原本平整得毫无缝隙的墙壁从一侧缓缓地打开,但在打开到20厘米后门便卡住不动了,唐宁大急,他双手掰着门缝用尽全力往一边推,可惜那是厚达30厘米的金属门,即使大力怪唐宁也奈它不了何。

宝宝打侧着身体想通过,奈何自出生以来营养太好,身上肥肉太多,在通过四分之三的身体后也卡住了,肥肉都被推挤到露在外面那四分之一的身体处,堆叠在一起形成一块肉肉的长方形,此时的他只能挥舞着小胖手“呀呀呀”地叫着。

唐宁回头一看,只见雷泺一人咬牙顶着所有炮火,已经显出吃力疲惫的样子,唐宁一咬牙,提脚在宝宝的小屁屁上一踹,宝宝便咕噜咕噜地滚进门内。

小雪用疯狂扭曲的声音尖叫着说:“你们不许进208室!”

唐宁从门缝中探头对宝宝说:“宝宝,看看门内的墙壁上有没有按钮,有的话快按一下!”

在地上滚了几圈的宝宝爬起来甩甩头,然后跳起在门内的墙壁上一拍,门再次缓缓地打开了,唐宁和雷泺立刻闪到门后,接着,门缓缓地关上,把所有的炮弹都挡在外面。

208实验室内

唐宁:“你没事吧?”

雷泺:“我没事,只是这208室藏那么深,我都一度怀疑是不是石应雄的情报有误了,而且小雪之前杀人,都只用普通的枪支子弹或者小型武器,这回为了阻止我们进208室,连激光炮都用上了,看来这208室很重要,我们得好好搜一搜了。”

“嗯”唐宁点点头站起来,开始对208室进行搜索。

这实验是很大很深,实验室两边的桌子上摆满了玻璃器皿,每一个玻璃器皿内都各装着一个不同的器官,透明的玻璃器皿下方还插着各种管子和电线,一串串气泡从器皿的底部往上冒,然后消失在器皿内的营养液中,唐宁还看见其中的一个玻璃器皿内,那颗泡在营养液中的心脏,还在有规律地搏动着。

唐宁看得鸡皮起了一整只手臂,而宝宝这个小不丁却直立着站在桌上,双手趴在玻璃上,用一脸呆呆的、向往的神情看着器皿内的肉团,这样子就像小小孩第一次进水族馆,看见大水箱内的鲸鱼一样的惊奇。

门口的不远处就有五具尸体,都穿着工作人员的白大褂,并且个个都瘦得剩下骨架了,唐宁检查了一下,说:“他们都是被活生生饿死的,不像外面的人那样,都是被小雪主动杀死的。”

雷泺:“这么说,这间实验室不在小雪的控制范围内,小雪进不来杀人,但她却能候在外面,等人出去以后再杀,而且这实验室里没有食物,所以末世时,这里的工作人员都不敢出去,只能活活饿死了。”

唐宁:“没有食物啊,想想都牙疼!”

宝宝立刻“呀呀呀”地叫着,表示强烈抗议,然后伸出舌头在玻璃器皿上舔舔舔。

唐宁无语地一扶额,走过去把粘在玻璃上的宝宝撕下来,说:“宝宝,这器皿里装的不是食物,不能吃的!”然后把宝宝放地上,自己继续往里走。

继续往里走了一段,旁边都是装在瓶瓶罐罐中的零散器官,唐宁不由得想,石应雄的儿子不该是被人解剖了,分装在这些器皿里了吧!

走到实验室的最末端,那里斜摆着一个离地半米高的,能容下一人体积的长玻璃箱子,玻璃箱子的最下端用金属支架支着,箱子里盛满了淡蓝色的溶液。透过圆弧形的玻璃面,唐宁看到里面躺着一个赤|裸的男子,那男子拥有尖瘦的下巴,一头长及膝盖处的黑色头发如海藻般飘扬在像海水一样的溶液中,绕绕缠缠地遮住男子一半的脸,那男子紧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一抹忧愁,他就那样安安静静地躺着,就像静静等待在深海处的人鱼,不争,不怒,不疾,不徐,因为他坚信,那个人会带着光芒来到幽暗的深海,重新唤醒他的心跳。

画面太美,唐宁不由得看傻了!在玻璃箱子前发了半分钟的呆,唐宁把手抚上了玻璃箱的圆弧面。当唐宁的手刚接触到玻璃面时,他的身子一震,无数纷杂的记忆涌上脑海。

穿过空无一人的操场,小唐宁向站在校门口处的人跑去,还没来得及喘过气来,小唐宁便说:“你在这儿等多久啦?都放学一个小时了,像这种情况你以后别等我了。”

“等不到你,我不能安心的走啊!”

小唐宁歪着脑袋问:“为什么呀?那些人已经不敢再欺负我了,你这么晚回去,阿姨又要怀疑你自己去哪儿贪玩了,少不了一顿骂,这很影响你好孩子的形象啊!”

“我妈就这性子,什么都爱唠叨一顿,我习惯了,总比你形单影只的走回家好,我看见你无论是上学、放学、还是上体育课打球或者去打水,从来都只是一个人!不知为什么,看见这些画,我面总有一种心酸的感觉。”

小唐宁嘟着嘴说:“我早习惯一个人了!我不在乎,反正我爸妈动不动就给我换学校,朋友什么的都不会长久的。”

“不在乎??”那人低下头,鼻尖快要碰到唐宁的脸颊了,他近距离看着唐宁戏谑地说:“不在乎的话,干嘛课间老趴窗户上看着其他人打球,看得我心都碎了,小可怜。”

被人戳穿了小秘密,唐宁急得涨红了脸,说:“不是!不是这样的!唔,不对,你干嘛知道我老趴窗户?!!那一定是你老偷窥我!”

那人摸着后脑勺说:“啊哈哈哈,被你发现啦!”然后,他把手放在小唐宁头顶上轻轻一按,说:“不要再说自己没朋友,以后无论你要走去哪里,我都会陪着你!”

知了在窗外吱吱吱的此起彼伏地叫着,屋内,一台旧吊扇在头顶吱嘎吱嘎地无力摇着,在风扇下方,两个少年正伏在桌上努力地演算着题目。

“这道数学题其实不难,就是这里求一下积分,再把答案套进公式里,你明白了吗?”

唐宁挠挠头说:“现在挺明白的,但一上考场我就浆糊了。如果我有你这么聪明,从小考试都是第一名就好了,而且害得你专程从学校回来给我补习,怪不好意思的!”

“没事,如果你觉得不好意思,那你就努力考好点,一定要考去我所在的学校,还有53天就高考了,加油!”

唐宁趴在桌子上做死狗状:“我也想考上你那所大学呀,可那所学校是一本大学,985加211,你觉得我有可能吗!”

“没事,我一进大学就开始给其他中小学生补习,外加各种勤工俭学,炒股票神马的,这三年来赚了不少钱。”他拿出一本存折,打开来放在唐宁面前,存折里面的零立刻闪瞎了唐宁的狗眼,唐宁表示,连他妈妈保管着的储蓄着整个家庭的存折上,都不一定有这么多零!

那人抓着唐宁的手臂说:“如果你考不上,我给你买学位。这事连我妈都不知道,你不要告诉其他人。”

唐宁:“……”头上飞过一整片的乌鸦呀!

当天晚上,唐宁登录了高考填报志愿系统,把之前填的全部删了,然后选上那所名牌大学,犹豫了一下,唐宁最后勾选了分数最低的历史考古系。

很多年前,唐宁不懂得快乐是什么,因为麻木能忽略痛苦,虽然代价是把快乐也忽略掉,是那个人打开唐宁的心扉,把他从独自一个人的,压抑得快要窒息的世界中拉出来。记忆中,他的脸或迎着夕阳或背着朝阳而变得模糊不清,但他的名字却一直刻在唐宁心底,刻得深深的,沉沉的,想擦也擦不掉,最后化作嘴边一句轻轻的呢喃:“齐悟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