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你对我发誓，发毒誓。”
他看着她脸上还有几分孩子气的稚嫩，不由得摇头笑了起来：“你呀。”
他的手指捏捏她因为有孕而略显丰盈的脸颊，那语气里的宠爱简直要满溢出来了。
“你发呀，你不敢了吧！我就知道你舍不得……”
“我霍霆琛对向暖起誓，这一辈子只要她一个女人，这一辈子只认她的孩子，若违此誓，就让我死无葬身之地。”
他的声音忽然斩钉截铁毫不犹豫的响起来，将她轻嗔的话语打断。
她忽然就怔住了，沉默了下来，好一会儿，看着他的脸，都无法说出一个字来。徐染染脑子里嗡地响了起来，手掌心突然一阵刺痛，她茫然的低下头，却看到掌心里一片血肉模糊，好容易养起来的长指甲不知怎么的被她硬生生掐断了扎进皮肉中，她
竟然现在才察觉到痛。
他瞧着她怔怔不说话的样子，像是一个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事说不出话的小姑娘一样，他的心忽然变的软软的，紧握了握她的手，将她搂入怀里，“这下你放心了吧？”
向暖觉得眼窝里膨胀着说不出来的酸涩，刺的她差一点掉下泪来，她垂下眼帘，轻轻点点头：“你要说到做到。”
“好。”他抚了抚她的头发：“饿不饿？我带你去吃饭去。”
向暖抬头，看到花房入口处已经不见了徐染染的身影，她点头，“嗯”了一声：“好。”
霍霆琛最喜欢她这样乖乖的样子，不由眉眼含笑，在她唇上吻了一下：“乖女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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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的时候，A市下了今冬的第一场雪。
向秋抖抖索索的进门，胡乱甩了甩头上的雪就抱起佣人递来的热茶大口大口喝了大半杯，这才喘口气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徐染染放下怀中已经六个月大的孩子，让他自己在摇车里玩，这才对向秋说道：“你急火火的来做什么？”
向秋喝了一杯热茶，才觉得身体里的凉气被驱走了大半，她抬眸看徐染染：“你还不知道吧，霍霆琛答应了我姐姐，下周就让你离开这里了。”
徐染染心里虽然早已有了准备，但确切的听到向秋这样说之后，她的脸还是瞬间白了起来。
“那孩子呢……”
徐染染的声音有些微微的颤抖，向秋心里鄙视了她一下，“你认为我姐姐的孩子再有两个月就要出生了，你的孩子还有留下来的必要么？”
“这怎么行！我的儿子是得到了老爷子认可的霍家嫡长孙……”
向秋讥诮笑了一声：“得了吧，霍霆琛这人你还没看透？他不在乎不要的，你以为还能留得下来？”
徐染染绞着手指焦灼踱步：“怎么说也是亲骨肉，再说了，只是让我走，没说让孩子走……”
“就算是孩子不走，让他留下来，他这么点大，还不是任人揉搓？”
向秋冷笑一声，徐染染和姐姐都不配留在霍霆琛的身边，也不配抢尽风头占尽了便宜！
之前她还心有不忍，但既然向暖根本不是她的亲姐姐，她又何必手下留情呢？
她在她身上受到的屈辱已经太多了！
一切都该结束，该彻底的改写剧情了！“那我要怎么办？”徐染染怔仲的跌坐在沙发上，向秋却已经站起身，拿了大衣，一边往身上套一边向外走去，“我得去看看我姐姐了，医生说她身子不好，这一胎怀的艰难
，可要千万注意，稍不留神，怕是就会有危险的……”
她推开门，扑面而来的冷风似乎就把这些话给吹散了，可徐染染却一个激灵回过神来——
如果，如果真的有个什么万一……
***
“徐小姐，我看那边风景不错，不如我们过去逛逛？”向暖站起身，走出暖意袭人的亭子，徐染染见她小腹隆起，行动已经有些笨拙，而那台阶却又是滑不溜秋的，慌忙上前几步扶住她；“湖边风冷的很，你怀着孩子呢，还是
不要过去了吧？”
徐染染小心的问着，心却是狂跳了起来，意外，如果她不小心滑一跤，如果她拼命的救她，到时候……
孩子没了，向暖的身子也毁了，她因为舍命救她，一定能保住这条命，说不定还会因此让霍霆琛对她……
“徐小姐怎么了，怎么神思恍惚的？”
向暖见她神情游移不定，唇间间有一抹凉凉笑意一闪而逝，却是温言轻问。
“啊，没，我没事，这里风太冷，不如，我们回去？”
她问的有些小心翼翼，似乎害怕向暖真的会回去似的。
“我想去湖边看看。”
向暖说着，也不等她开口，径自走到了湖边，人工湖的湖岸砌的乱石嶙峋，她却好似根本没有看到，抬脚站在了一处凸起的石头上。徐染染只觉得自己的心兀自跳个不停，她愣怔望着向暖的身影，只感觉呼吸都凝滞了，她的脚步不受控制的缓缓向着她挪去，而她背对着她的方向，似乎看着那结了薄冰
的湖面出了神一般动也不动。
“向小姐您千万小心脚下……”徐染染感觉自己的声音机械而又僵硬，她指尖微微颤抖着伸出去，似乎想要去扶向暖的手臂。向暖却忽然回过头来，风把她的刘海吹的飘拂起来，她眼底却带着淡淡的笑意，徐染染不懂她为什么忽然对她笑，也不懂，那笑容看起来为什么这样的怪异，她的手定格
在半空中，看着此刻这样的她，她忽然觉得说不出的异样。
向暖的目光却是忽然越过她望向了园子里的某一个地方，她的眼眸微微眯起来，方才那一抹笑意忽然间就消弭无踪了，而取代那笑容的，却是无法形容的决绝和悲恸。
是的，悲恸，徐染染那时候是不明白，她为什么露出这样表情的。
向暖却已经转过身，依旧背对着徐染染的方向；“你别担心，我再站一会儿就走。”“向小姐，那我扶着您吧，您身子重了……”徐染染作势上前扶她，她的手指刚刚触到她的衣角，只是微微用了一点力，向暖的身子却忽然直直栽进了冰凉的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