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呦拉着的墨斗马车赶到破败的凉亭的时候时间已经过了午夜。弯月西沉,安康古道上一个鬼影都没有,不过江流知道在首阳山的阴影里面有武当山的道人远远的守望者凉亭。魔蝠的活动范围已经扩大到十里了,这些潜伏不动的人在魔蝠的眼中好像皓月在夜空一样耀眼。武当掌门观松道人是一个说话算数的人,江流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可以落下了。
一个是完全没有江湖经验的月舞,一个是医术高明不懂武功的琇莹,还有一个图谋不轨的徐胖子,还剩下两个打酱油的小祖宗。他们就像一大坨肥美的鲜肉,赤裸裸的暴露在狼群之中,也许下一个瞬间就被会被吞噬的一干二净。
凉亭边的篝火就要熄灭了,今晚的守夜人在打盹。撕心虫发作之后,江流会有一段时间浑身酸软,提不起内息。这个时间现在已经延长到两个时辰了。
“下去看看情况怎么样?”江流好不容易推了推挤在他身边的大姐。现在他动一下手指头都很艰难,更不用说下车了。
“都怪你,让人家怎么下去见人嘛?”大姐小儿女状地推了一把身边的江流。悉悉索索地开始穿衣服。不久之后车厢里面亮起了灯光,大姐拿出胭脂盒,对着车厢壁上的一个镜子小心的涂膜白霜,只可面如桃花一般的脸上根本都不用途胭脂。
嘭,凉亭外响起一声惊呼,月舞起身见了突然出现的墨斗马车惊喜之中踢倒了燃烧的木材,火星四溅。她顾不得衣角燃起的小火苗,急急忙忙地爬进了墨斗马车的车厢。
一股燃烧的臭味在车厢里面散开。大姐手拿白霜的手一抖,白色的金粉散落的满地都是,可惜没有人注意到她。
江流小脸苍白地躺在车厢里面,身上盖着一条薄薄的被子,样子说不出有多凄惨。月舞惊呼一声扑到他的怀里。“你怎么啦?”
“他的蛊虫发作了。”大姐在边上说道。月舞这个时候才发现车厢里面还有其它的人。
“我去叫人。”月舞利索地退出了车厢,不一会儿,睡眼惺忪的琇莹就被她拉上了马车。
琇莹一进到马车里面就没了睡意,她一手抓住了江流的手腕,一面吩咐大姐将马灯提了过来。江流的脸色在马灯之下惨白惨白的。
“怎么回事?”月舞急切地看着琇莹,都要哭出来了。
“这次发作的好厉害,完全不像平时那样。而且这次不是和泪虫一起呼应的。你该记得昨晚我身上的泪虫根本就没发作。”琇莹回头对琇莹说道。
月舞叹了口气,从胸前摸索出天香珠放入口中。车厢里面突然出现一股青色的烟雾,接着一股令人迷醉的甜香味道陡然出现。直击琇莹的灵魂深处。
“九尾妖狐!”琇莹嘴巴张的大大的,看着突然出现在车马里面的白色小狐狸。
小狐狸跳到江流的胸口,伸出粉红色的舌头轻轻的舔舐着江流的脸。身后是一丛毛绒绒的长长的尾巴。
“你究竟是人还是妖?”琇莹颤抖着问道。
只见小狐狸眼睛一眨,车厢里面的两女突然觉得一阵眩晕,两人连忙闭上了眼睛。等到她们再睁开眼睛时,车厢里面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月舞正往她裸露的身躯上披上一张薄薄的毯子。
天狐山的化形之术,月舞还是第一次使用。能够成功她当然很高兴了,不过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再恢复人身的时候,以前的衣服就不能穿了。现在她只能裹着一张毛毯跟她们说话了。
“我当然是人了。月舞姑娘我们想必清楚得很,我不过是荒原上下泉村的一个普通女人,怎么可能是狐妖呢。”月舞身上披着的毛毯实在太小了点,裹不住她滚圆的身躯。她也不在乎,就这样放任雪白的胸脯在车厢里面泛起一个个的小点点。车厢里面有点冷。冻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能救江公子,不过要等到我修出第九根尾巴的时候才行。”月舞缓缓的说道。
“传说九尾狐的精血能祛除天下蛊虫。”琇莹眼睛里满是亮晶晶的。“这是真的吗?”
“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过我知道现在我的精血能压制蛊虫的发作。”月舞怜爱地看着江流。
“你跟我下来,我们去配药。”琇莹带着月舞两个人下了墨斗马车。
墨斗马车的车厢里面一下子空旷了起来,大姐挪到江流的身边坐下来。她提江流掩好被子。“你身边这么多好姑娘你何苦还要惹我呢?”
“对不起!”江流喘息着说道。
“月舞姑娘说你是贪狼,我先前是不不信的。现在看来她说的一点都不错。你对身边的女子哪个不是个顶个的好姑娘,怎么就死心塌地的跟在你身边呢。白石镇还有两个,一个是天下镖局的大小姐,一个是像天仙一样的侍女。你说说看你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啊。”大姐摸索着江流的脸庞,神情幽怨。
“我还回白石镇吧,以后争风吃醋的日子怕是少不了。你自求多福吧?”大姐眼泪吧嗒吧嗒就落了下来。
“不要,你别走。”江流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两人正说话的时候,哐当一声,墨斗马车的车门被推开了。琇莹小心翼翼的端着一碗散发着腥味的甜香味道的东西上了马车。
大姐见状将江流扶着坐了起来,琇莹小心的服侍江流喝药。不一会儿月舞也扭着身子爬上了马车。
琇莹调制过的秘药果然效果明显,江流体内的内息仿佛挣脱了无形的缰绳一遍。在体内滚滚而动。马上就能动了。只见他双眼开阖之间精光四射。“多谢。”
“你我之间又何必多一个谢字呢,你要你好就行了。这么多人都指望着你了。”琇莹惨然道。
江流将心神沉入识海之中,这一次撕心虫发作的突然而又猛烈,让他一下子变得措手不及。如果不是刚好在观松道人离开的这个空隙,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