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这般,秦俣每日饱受摧残。
一日。
秦俣回到秦宅,饭桌上,秦爸爸转着他胖手上的硕大的金戒指,问道:“顾氏的那个案子进行得怎么样了?”
“就那样!”提起这个事秦俣就满心不悦,口气自然也就谈不上好。
秦爸爸一瞪眼,“哟呵,小崽子,翅膀硬了,敢这么跟你老子说话!”
秦俣低头戳着碗里的白饭,缄默不语。
秦爸爸用筷子敲他的碗边,恨铁不成钢的说:“你要是立不了业,成个家总行吧?别再一天到晚惦记着谢丫头,人家现在连孩子都有了,你再看看你……”
“我说过别再扯她!”秦俣将手中的碗重重一放,脸上满是不悦。
秦爸爸也怒了,脸上肥肉直颤,站起身吼道:“你呛什么?你小时候老子揍你那根木条现在还收着呢,你是不是想重温下你悲惨的童年?”
旁边护崽的秦妈妈出声劝道:“好啦好啦,人家宝贝好不容易回趟家,你干嘛那么凶!”
“……”老婆大人一发话,秦爸爸立马就没声了。
秦妈妈转头对着秦俣说:“说起汶汶,我前几天给你收拾房间的时候倒是找到了好东西呢。”
“嗯。”秦俣不置可否的应了声,并没放在心上,秦妈妈口中的好东西多半是他小时候玩的玩具啊什么的。
晚饭后,当秦妈妈拿着一个粉蓝色的信封从房间出来的时候,秦俣已经上楼去了,秦妈妈四下望了望,看见秦俣放在客厅茶几上的文件袋,露出满意的笑。
“就放在这里吧,给宝贝一个惊喜。”
第二天,秦俣拿着新的策划案又一次来到白封的办公室。
他熟门熟路的一屁股坐在白封对面,把手上的文件袋一抛,自信满满地说:“这回你要毙了它,最好拿出点好的理由。”
白封眉目精致的脸上满是不屑,轻哼一声,打开文件袋一眼看见里头夹着的粉蓝色信封,他凤眼中露出疑惑的神色,这人在玩什么把戏?但他最终还是好奇的打开它,轻轻的念了出来。
“亲爱的汶汶,我今天是想告诉你,虽然我……”
秦俣本来坐在真皮座椅上翘着二郎腿拽得不行的看着白封,听了这句话,他惊恐万状,慌里慌张的从椅子上弹起来,隔着宽大的办公桌就要扑过去抢白封手里的信。
“不准念!还给我!!”天哪!这封信怎么会在里面!
“哈哈,我偏不!”白封直接站在凳子上,举高手飞快的看完了手中的信,然后直接一把塞到了衬衫里面,弯着腰笑得喘不过气来,白皙的脸涨得通红。
都是男人,秦俣才管不了那么多,直接就从白封的领口伸手进去想要把信拿出来,哪知白封立马大声嚷嚷道:“非礼啊!非礼啊!”
“喂!你喊什么?”秦俣触电般收回手。
白封抛了个媚眼,撩人的看着秦俣说:“那你乱摸什么?”
秦俣被他妩媚的眼神看得一个激灵,身下居然有了反应!他居然对一个男人有了反应!
秦俣颤着手,结结巴巴的说:“你、你还我的信!”
白封一把捂住怀中的信纸,强词夺理的说:“这可是你自己给我的,再说我都看完了,我可是过目不忘的。就算你抢回了信,我照样可以背给谢汶听。”
秦俣恼羞成怒的说:“你想怎么样!”
“让我想想啊……”白封占了上风,乐得不行,支着脑袋想了半天,“啊对了!不如你收留我一段时间。”
“想得美!你自己又不是没住处!”
“我被赶出来了嘛,我老爹说要想回去除非带着个媳妇儿。”
又是结婚?秦俣不禁有些惺惺相惜之感,愤愤的说:“你也觉得现在结婚太早了吧?真不知道有什么好着急的!”
白封眨眨眼,平淡的说:“这倒不是,因为我喜欢男人。”
“……”
就这样,凭着那封情书,白封不费吹灰之力的住进了秦俣的家。
秦俣觉得,家里多了一个人,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除了,在他洗澡的时候有人会突然闯进来,除了,在他带女朋友回家的时候有人会整日窝在家当灯泡,除了,在他玩得正嗨的时候会有人打电话来让他买烧鹅回家……除了这些,他觉得真没什么大不了的。
和白封相处久了,秦俣觉得这个小白脸也不是那么讨人厌,虽然脾气有些任性古怪,胆子也特别小,长得也比好些女孩子还秀气,但至少看上去还是挺顺眼的。
除了,这种时候……
白封抱着一包超大号的薯片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对着偶像剧里的女主角评头论足,挑剔的说:“这女的笑起来嘴都咧到耳朵后面了,这么丑,怎么选上的呀?”
“我觉得还好啊。”秦俣一边伸手去拿薯片一边淡淡的说。
白封拍掉他的手,没好气的说:“你当然觉得好啦,不就和你现在交往的那什么雅涵一样,一笑起来整张脸都皱在一起,跟干掉的橘皮似的……”
秦俣也不乐意了,皱眉道:“你够了没?人家招你惹你了?”从昨天见过他新交的女朋友一面,他就一直阴阳怪气的,现在还不消停?
“怎么?说到你的心肝,心疼了?”白封凤目一横。
“神经病!你喜欢男人我管不着,但有必要凡是女人你都这么针对吗?像个变态。”
“你说我变态?”白封脸上的怒色却掩盖不住他神情中的受伤,原来在他的眼里一直都是这么看自己的……亏他还……
秦俣见他这样,不由心虚地小声嘟嚷:“我可没说……”
白封愤愤然的说:“我喜欢男人怎么了?至少我敢说敢做!不像你,连喜欢一个人都这么偷偷摸摸,眼睁睁看着她最后嫁给别人!”
这句话戳到了秦俣的痛处,他冷下脸,*的说:“那要不要我介绍几个给你啊?”
“用不着!老子自己搞的定!!”
“哼,拭目以待!!”
白封双目赤红的瞪着秦俣,摔门而去。
晚上,‘浅水’。
吧台边,一个火辣美女亲热的靠在秦俣怀里,不满的撒娇:“亲爱的,你今晚怎么都不理人家呀?”
“……”
“亲爱的!”美人跺脚娇嗔。
“啊?”秦俣一下回神,收回视线看向怀中美人,“怎么了?”
美人环上他的脖颈,不满的说:“你在看什么啦!看得那么专注都不理人家!”
“没什么。”秦俣淡淡的说。
没说几句,秦俣的视线又不由自主的移到舞池中央的那个小白脸身上。下午大吵一架之后,看来某人倒是艳福不浅,立马就勾搭上了一个男人。他呢?一看到眼前的美人就会想到干掉的橘皮……而那个罪魁祸首还对着别人笑得开心,手都搭到别人肩上了!
看着白封笑得撩人,一双凤眼欲语还休的看着别的男人,一股莫名怒气从胸腔涌上来,冲走了秦俣早已所剩不多的理智。他腾地站起来,推开腻在怀里的女人,大步朝着舞池里死到临头的某人走去。
白封正和眼前这个叫dana还是daniel的男人聊得开心,除了他的猪手不时摸到不该摸的地方外,一切还是进展得很顺利的。尤其是当他眼角瞄到正朝着自己走来的秦俣时,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笑得像是偷腥的猫,看得他对面的男人心痒难耐,大手忍不住朝着他的衬衣下摆探进去。
白封脸上的笑意一沉,下意识就想挥开这个臭男人的手,但余光瞟到走近的秦俣,他还是忍下来了。可是,秦俣却在他们两步远处停下了,白封心中一沉,这时候不是该你出场了吗?你在矜持什么!
可秦俣却迟迟不动,而对面男人的手已经暗示意味十足的触上了自己的皮带搭扣,白封终于沉不住气了,他一把挥开男人的手,后退两步,沉下脸说:“你不要过分了!”
“哟呵,”男人浓眉一挑,“现在装贞烈给谁看?玩欲擒故纵?”
白封不欲与他多说,转身想走,手却被男人制住,男人欺身上前:“小美人,我很喜欢你,不如和我换个地方玩玩?”
“放开!”白封低声警告。
男人被白封凤眼一横,更是心神一荡,眼中染上欲色,蛮力将他扯近用下身隔着裤子与他磨蹭。
白封只觉胸中作呕,眼中怒色浓重,猛地用力抬膝撞向男人的小腹。
“啊!!”男人没料到看上去弱不禁风的白封居然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遭此重击,倒在地上痛得蜷成一团。
这时,舞池另一头的一圈人看见男人倒在地上,马上呼的一下围过来。
一个胳膊上满是刺青的壮汉扶起躺在地上的男人,着急地问:“daniel!怎么回事?还好吧你?”
白封点点头,原来是叫daniel啊!
daniel满脸痛色,捂着下身咬牙切齿的说:“这个贱人踢我老二!”
刺青壮汉将daniel递给身边的人扶着,自己走到白封跟前。
白封毫无惧色,慢吞吞的说:“怎么?现在是要以多欺少吗?”
“你揍了我兄弟,你以为就这么算了?”刺青壮汉恶狠狠的说,然后上下打量了一下白封,眼中露出不屑,“不过就你这小身板,老子一个人就可以把你揍得满地找牙!”
白封挑衅的说:“呵,那试试啊!”
正在这时,一直都袖手旁观的秦俣突然开口道:“在这儿闹事,也太不给我面子了吧。”
“秦老板,这小子太不上道,我今天非得教训教训他!”
“就当卖我个面子,小事化了如何?”
那人沉默半响最后说:“秦老板的面子当然得给,可我这兄弟也不能白白挨这一下是吧?”
“呵呵,这还不简单。”秦俣粲然一笑,走到软绵绵靠在朋友肩上的daniel面前,将他一把扯起来,狠狠一拳揍上他的小腹,用力之猛,他一下就把先前喝的酒全都吐了出来。
刺青壮汉惊怒不已,喊道:“秦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
“还不够清楚?”秦俣嫌恶的推开手上半晕过去的男人,冷冷开口,“你们要么现在走着出去,要么等会我找人抬着出去。”
这话简直嚣张至极,刺青壮汉怒红了一张脸,可就是不敢动手。谁都知道,敢在c市这个路段开酒吧的人,哪个没点背景?更何况秦家洗白之前还是道上的龙头,就算现在道上的人都还得给秦家几分薄面。
可也不能面子里子都丢尽了吧?所以他唯一能做的便是放下狠话:“姓秦的,今天算我们倒霉,咱们以后走着瞧!走!”
一群人呼啦啦的一下走了个干净,白封不待秦俣开口,便面无表情的朝着门口走去,秦俣赶紧抓住他的胳膊。
白封挣脱不得,只好转头看着他,“秦俣你现在高兴了吧?你不就是想让我求你?老子偏不随你意!”
秦俣焦急解释道:“白封,我没那个意思……”
“啊是吗?那秦老板……”白封狠狠甩开秦俣的手,一字一顿地说:“真是劳您大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