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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镜铢心下微怒,在家族中,他问话之间有人敢于出来打断的,这还是第一次,凝目望去,只见一个少年越众而出,站到杨澜澜的旁边,众目睽睽之下,也不避嫌,直接捉起了杨澜澜的手,然后虎目向他正视而来,面上无丝毫惧意。

不用说,这少年自然是寒子。

杨澜澜见他刚一开始便站了出来跟自己站在同一阵线上,而且面对父亲威严的目光,还毫不忌惮的捉了自己的手,心里又甜又慌,偷偷瞄了父亲一眼,但见他威目怒意已露,心下甚急。

只不过,她的柔荑一入寒子之手,抖动的娇躯便即停了下来。仿佛只要他一站到自己的身边,所有的惊惧都会离自己远去。

初见这少年,杨镜铢心里不禁暗赞,只是杨家家主的虎威他岂容这小辈来掳,冷冷的道:“你是何人,为何会出现在我杨府之中。”虎目一扫两人牵着的手:“澜儿,在众长辈面前,岂能这般无礼,还不放开手来。”

杨澜澜脸一红,想要挣脱寒子的手,寒子却握得更紧了。

左方一个中年人斥喝道:“哪里来的小辈,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儿。”

赵氏欲言又止。杨中江脸上甚是紧张,却也不敢插话。

杨澜澜刚想要说话,便听到寒子放开了她的手,微笑一礼道:“杨伯父好,伯母好,两位叔叔好,晚辈叫卢墨寒,是澜澜的男朋友。”

“是你?就是你伤了成风?”杨镜铢见他从容镇定,没有一丝慌乱,眼中闪过了一道异彩。

“不错,不过晚辈与古成风纯属公平比斗,孰伤无尢,此事与澜澜一点关系都没有,伯父若要追究责任,一切由晚辈承担,伯父若有什么不明白的,且容晚辈一一道来。”寒子面色淡然,说话不亢不卑。

杨镜铢眼睛一瞪,冷然道:“你说你是澜儿的男朋友,这事恐怕你是你一厢情愿的吧,澜儿是我们杨家唯一的凤凰,你什么身份,也配得上我们澜儿么,真是痴人说梦。再说,澜儿与古家公子自小便有婚约,以后将是古家的媳妇,你如此横插一脚,又凭的什么?我们杨家不欢迎你,看在你与澜儿曾经是朋友的份上,以前的事我不再追究,你走吧。”

杨澜澜大急,想不到父亲竟然如此不近人情,当场便下了逐客令,刚要为寒子说话,突听寒子哈哈大笑起来:“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

杨镜铢心下更怒,想不到这小子如此大胆,竟然当着杨家众人的面说对自己所言评为“天大的笑话”,强忍内心的盛怒,冷冷的道:“笑话?笑从何来,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少年人,有甚资格品评老夫之言。”

“黄口小儿,信口雌黄,大哥,不必理会,叫人把他赶出杨府吧。”先前那个中年人附和道。

寒子再上前一步,朗声道:“现在什么年代,竟然还讲什么配与不配、门当户对?还有什么婚约?请恕晚辈无礼,说一句难听的话,伯父你们可以说当真是迂腐至极。”

“你……你简直是胆大包天,我们杨家的人也轮到你来评论么?”那中年人气得大声呵斥起来,杨镜铢脸上却反倒露出了平静之色。

寒子不理会那人的呵斥,续道:“澜澜已然二十一岁,在我们国家来说,已然成年,对自己的婚姻有绝对的自主支配权,她有权选择她自己的幸福。哪怕她就是喜欢上一个乞丐,那也是她自己的选择,你们作为长辈的,最多有建议权,却没有强制权。

“我要说的是,我与澜澜真心相爱,我答应她,会用自己的一生去呵护她、爱护她、保护她,不会让她受到一丝委屈,不会让她受到一点点伤害,我希望伯父您能够成全。”说罢他再次牵起杨澜澜的手,紧紧的握着,脸上露出了坚毅之色。

杨镜铢淡然道:“我管你说得天花乱坠,澜儿是我的女儿,她是我的女儿一天,她的终身幸福便得由我们杨家来作主,请你放开澜儿,马上给我离开杨府。”

他的这次逐客令下得很平淡,但一股威严的气势自然的涌了出来,那是长期身居上位自然形成的。

他的话音一落,便即有两个蓝服青年走了上来。

寒子对那两名青年瞧都不瞧一眼,目视杨镜铢,淡然道:“伯父你这是明着不与晚辈讲道理了?”

杨镜铢淡淡的道:“老夫当然讲理,只是不会跟你这小辈讲。来呀,送客。”

那两人走到寒子面前,对他作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寒子淡然的望了那两人一眼,淡淡的道:“我是不会走的,你们最好是让开。”

杨中江终于忍不住上前两步道:“爸爸,有事慢慢说,你就给卢公子和澜澜一个机会吧。”

杨镜铢眼睛一瞪,杨中江不禁低下头去,不过旋即又抬起头来,胸前起伏甚大,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突然跪了下去,语气坚定的道:“爸爸,卢公子和澜澜是真心相爱的,请你给他们一个机会。”

杨澜澜眼睛湿润起来,大声道:“大哥……”她再也想不到一向在父亲面前表现得甚是懦弱的大哥会在这个时候为她求情,内心的感动和激动真是无以言表。

杨中江说话了,那两个拦在寒子和杨澜澜面前的人便暂时不动。

杨镜铢脸上平静的神情不见了,代之的是愤怒之色,突然站了起来,怒道:“中江,你造反吗,是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连你都敢给他们求情?我刚才刚去看过成风,他伤得那般重,我就这样放过这小子明天已经很难向你古伯伯交待了?”

杨中江颤声道:“爸爸,卢公子他……”

“住口,这件事也轮不到你来说话,给我退下。”杨镜铢怒喝道。

寒子朗声道:“杨大哥,这事不关你的事,一切都由我来承担,你盛情我卢墨寒领了,退下吧。”

杨中江道:“可是……”

“杨大哥不必担心,我有分寸。”寒子知道他是若是杨镜铢强下命令将自己撵出去,自己会对那些保卫下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