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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失踪了,他去了哪里,是生是死,这件事余真真和骆骏都没有再提,对他们而言,这个人已经过去了。
小夜和他们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请你们不要把真相告诉小埃,永远都不要。”
不过当天参与的保镖太多,小埃很快就知道了。
“嫂嫂,小夜为什么要杀哥哥?”
“小夜不是要杀人,他那天只是上楼来偷钱,把他养大的外国嬷嬷生病了,需要一大笔钱。”
余真真不知道小埃是不是真的相信了,只是她再也没有问起过。
没过几天,一位故人来到了香港。
她就是余真真中学的校监,现在是北京一所大学的校长----叶凡女士。
叶凡回国后,余真真同她一直有书信往来,当年伊琳解除婚约时,叶凡挺身而出,在报纸上撰文公开支持,也是因为余真真在信里告诉了她这件事。
这一次她来香港,是受本地教肓团体所邀,进行为期一周的学术交流和演讲。
邀请方的时间安排非常紧凑,余真真直到两天后才得已把她请到品翠小聚。
叶凡来时,余真真早已在包房里等待许久,听说叶凡来了,连忙迎出门外。
“叶老师。想不到能在香港见到您。”她的话音刚落,便看到叶凡身后不远处,有两个人正在盯着她们。
她马上就明白了,忙拉着叶凡进了包房。
“叶老师。外面那是?”她疑惑的问道,叶凡只是个学者,怎么会有人盯稍呢。
叶凡微微一笑,淡淡的说:“那是盯着我的,我这次来香港,当局是不放心的。”
这两年来到香港后,余真真怀孕生孩子忙得不亦乐乎,根本没有关心过国内的情况,如今听到叶凡说起。连忙询问。
“我在报纸上发表了几篇文章,是关于当局对待日本问题的态度的,所以引起政府的不满,教育司已经请我去过了,希望让我再写几篇文章缓和一下,我没有答应,所以这次香港之行就有了保镖了,想我一介布衣,居然也能得到如此礼遇,实属难得。哈哈。”
叶凡爽声大笑,丝毫不以为忤。
真真心中生起一丝敬佩,不论多少年,叶凡永远是如此洒脱,她此时已是五十多岁的人了,但却不显老迈,依然是素色旗袍外罩件男式西装外套,利落的短发,未经修饰的妆容。让她显得比实际年龄要年轻许多。
真真想起自己的母亲。也只是四十多岁的年纪,却早已是老年人的心态了。
余真真忽然希望等到自己五十岁时。也能像叶凡这样。
“叶老师,目前国内的情况如何?”前世的这个时候,她初嫁世保。只想着帮他在帮会中站稳脚跟,对实事并没有关心过,也不记得当时发生过什么了。
“很不好,现在日本人的狼子野心,众所周知,可是当局的态度却过于暧昧,非常不明朗,依我看,可能不久后,北平和天津也要沦为东北那样的境地了。”
师生二人相对无言,良久没有说话。
“我现在香港,不知道能做什么?”真真慨叹。
叶凡看着她的眼睛:“真一电影公司的影片,一向都是才子佳人,乱力怪神,政府目前对国内电影管制很严,进步题材的影片经常被禁封,但是香港他们是无能为力的,你可以拍一些这方面的电影啊。”
“可是区区几部电影,有用吗?”真真不解。
叶凡微笑:“只要是能够唤醒民众的,都是有用的,哪怕只是萤火之光。”
和叶凡分开后,真真并没有马上回家,她来到百货公司逛了一大圈,确定没有人跟踪,这才回到家里。
骆骏没在家,老汪也不在,真真来到后院陪孩子。
嘉睿和孟珏还没有放学,凉亭的地上放了张竹席,念儿和曼柔正在上面爬着玩儿,三太太和芬姐则坐在一旁做着针线。
老远看到妈妈来了,曼柔便伸出小胖手让妈妈抱,念儿却坐在一旁,微微笑着看着真真,像个小大人。
真真一屁股坐到竹席上,把曼柔放到腿上,又一把搂过念儿。
“你们两个,想妈妈了吗?”
曼柔伸手抱住妈妈的脖子,念儿却抬起身子,在真真的脸上亲了亲。
“姆妈,你看看两个女儿多贴人啊,嘉睿那臭小子从来就没这样亲过我呢。”真真感慨。
“可不是吗,小闺女最贴心了,你小时候也这样。”三太太看着这母女三个,笑得眯起了眼睛。
“都说我家曼柔刁蛮,我可不觉得,曼柔多乖啊,再长大一些就能像念儿姐姐一样听话了,是吗曼柔。”真真说着,在曼柔的小脸上使劲亲了亲,然后又打散念儿的小辫,细心的帮她梳了个小抓髻。
“这是妈妈刚刚学会的,念儿梳起来真好看。”
念儿笑笑,爬了几步拿起一本图画书,对真真说:“妈妈,讲故事。”
真真拿起书,耐心的讲起来:“从前,有一只小白兔在森林里迷路了......”
两个孩子都只是一两岁大,对故事只是似懂非懂,但是她们喜欢妈妈的声音,妈妈的声音好温柔好甜美。
她们一个偎依在妈妈怀里,一个枕在妈妈的腿上,一阵微风吹过,几片花瓣吹到她们的脸上,嫣红嫣红的,好看极了。
三太太却又开始在一旁唠叨:“这都三月了,上海的桃花都开了,唉,这辈子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去啊,千万别到死都是孤魂野鬼啊。”
真真合上书,对母亲说:“有我和骆骏,还有孩子们陪着你,怎么会是孤魂野鬼呢?”
“那你答应我,等我死了送我回到你阿爸身边,我是余家人,死了也要回到余家坟里。”不知道为什么,三太太今天有些执拗。
真真想起叶凡,叶老师五十多岁了,至今独身,她估计永远也不会想到母亲的这些问题。
“姆妈,你只有四十多岁而已,不要总想那些老年人的事情,你还年轻。”她有些不满。
“你这孩子又胡说,外孙子都七八岁了,我怎么还年轻,早就是老年人了。”三太太笑着责怪女儿。
真真拿母亲没有办法,也不想再和她争论了。
她知道,自从父亲死后,母亲的心也随着父亲去了。
骆骏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挨着她们坐下,三太太和芬姐拿了针线到廊下去了。
真真笑着说:“你看,你一来,大家都躲开了。”
骆骏没搭腔,把两个女儿拉过来:“今天又哭了吗?”
念儿的小脑袋摇得像拨郎鼓一样,曼柔却拧着身子甩开爸爸,偎到妈妈身边。
骆骏皱皱眉,问真真;“为什么曼柔不如念儿温柔呢?”
真真忍俊不已:“你的女儿你问谁?”
骆骏刚想再问,曼柔已经拿起刚才的那本图画书,朝着爸爸的脸上砸了过去......
看着骆骏的狼狈样子,真真只好安慰他:“女儿是爸爸的小棉袄,曼柔长大后会对爸爸好的,你别想不开。”
“芬姐说,曼柔和你小时候一个样子。”骆骏绝望的摇摇头,接着说,“女儿将来嫁不出去怎么办,看来要多给她准备点嫁妆了。”
真真白他一眼,像自己有什么不好,你骆大公子还不是从十四岁就予定了啊。
“今天我见到叶老师了,她身边居然有南京政府的人在监视。”
“叶老师?就是北平的那个老姑婆女校长?”骆骏听真真说起过叶凡。
真真点点头:“嗯,就是她,人家可不是老姑婆,她是把精力都投入到事业了,哪里像我一样,一门心思的给你生孩子。”
她说的可怜巴巴,好像自己真的是个贤妻良母一般。
“那一年唐心和向梦之解除婚约,多亏叶老师在报纸上声援她。”
“对了,说起唐心,我听说她和吴昊真的搞到一起了,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件事。”骆骏问道。
“知道,怎么了,她和李约翰已经离婚了,所以和吴昊也不算红杏红墙,没有什么可瞒你的,我不说是因为我懒得说。”
骆骏一向对唐心没有好感,所以唐心和吴昊在一起的事情,真真一直没有告诉骆骏。
骆骏不屑的说道:“那个李约翰虽然软了巴几的,可是对她一心一意,她居然真的和吴昊在一起了,真是戏子无情。”
虽然唐心和吴昊的事,真真也不赞同,但是她却听不得骆骏如此说唐心。
俏脸一沉,对骆骏冷冷的说:“我也是拍戏的,是不是也是戏子无情啊,我现在就甩了你,出去养小白脸。”
说着抱起曼柔,牵着念儿,头也不回的走了。
骆骏气呼呼的坐在原地,真是的,原本好好的,一转眼就又吵架了,都怪唐心那个疯婆子,可别让她再教坏了真真。
想到这里,他连忙站起身追上去:“老婆,别生气了,明天的酒会我陪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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