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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真真还没有起床,就听到外面有人在敲门:“余小姐,快开门,是我,小埃。”

真真知道小埃一向有早晨跑步的习惯,可是这么早就来敲她的门,这还是第一次。

她睡眼惺松的打开房门,小埃一头闯进来,没等真真明白过来,就把手里的报纸塞到她手里:“余小姐,你快看。”

真真拿着报纸茫然的看看,不明所以。

“唉,这里。”小埃显然很着急,用手指着一篇社论给真真看。

真真逐句看下去,大致内容是评论真一公司刚刚上映的一部电影《千里寻情》,嘲讽其毫无内涵,一味的公子佳人,缺乏社会责任感,真真边看边冷笑,这种影评随处可见,真一的电影从一开始就被讽刺为庸俗之作,她早已经习惯了。

可是看着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就凝结起来,如罩上一层寒冰,结尾是这样写的:“那位年轻女士,以未婚之姿,携未明血统之幼儿,翩跹于艺术圈中,此种新女性真乃吾辈之耻辱。”

真真将报纸一把揉碎,恨恨的说:“这是什么人,骂我就是了,为什么还要说嘉睿是私生子,未明血统,哈哈哈。”

小埃见她气急,连忙握住她的手:“余小姐,嘉睿是堂堂正正的骆家后代,这个大家都知道。”

真真渐渐缓和下来,把那份报纸拼起来又看了看,对小埃说:“你让老汪到客厅等我。”

然后她快速换好衣服,梳洗完毕。来到客厅,老汪已经等在那里,显然小埃把这件事告诉了他,他一见到真真就激动的说:“少奶奶,我这就让人去把报馆砸了。”

真真知道老汪一向老成持重,今天显然也是动了真怒。

她笑笑:“报馆方面,警告一下也就行了,言论自由嘛,我们也不要防碍太多,倒是这个写文章的叫什么侯彤彬 的。你去把他找来,给我那个未明血统之幼儿做老师。”

老汪和小埃全都愣住了,张大了嘴。好半天才问道:“那他不肯来怎么办?”

真真的眼睛中掠过一丝狠意,但依然笑意盈盈的说:“他如果不肯来,就把他的一双爪子废了吧,以后也就不用再写那种烂酸文章了。”

老汪点头:“好,我这就去办。少奶奶还有别的吩咐吗?”

真真想了想:“他同意以后,就让他签一份聘用合同,然后你就在这家报纸发一则消息,将他为五斗米而折腰的事广而告之吧。”

这次连小埃也给逗笑了:“余小姐,你这真是好办法,那个穷酸估计要臊死了。”

“侯彤彬?这个穷酸的名字怎么这么绕口啊。文人不是都叫胡适林语堂吗,侯彤彬,干脆叫他喉痛病好了。”真真边说边笑。刚才的不快看似一扫而光。

直到走出大厅,小埃还听到老汪喃喃的说:“少奶奶现在和少帅越发的像了。”

其实现在只是民国二十年,余真真未婚生子,实属罕见,虽是在上海这样的地方。但也为世俗所不容,对于这些。余真真心里清楚,但是她仍然无法忍受别人说嘉睿是私生子,她不是个心胸宽广的女人,对于这件事更是无法释然。她虽然让老汪去安排了,但是心里却依然耿耿于怀,她可以封上那个姓候的一人之口,却封不了芸芸众生之口。骆骏尸骨已寒,不可能再给她名份了,难道嘉睿永远都要背负“私生子”的骂名吗?

想到这里,真真开始后悔带着嘉睿回到上海了,如果还在东北,那么她的嘉睿顶多是个死了父亲的孩子,而不会像现在这样任人羞辱。

在去北平的火车上,整整一路她都闷闷不乐,就连一向粗枝大叶的唐心也看出了她有心事。

“真真,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啊?”唐心眨着大眼睛关心的问。

“唐心,嘉睿是不是私生子?”真真看着她。

唐心有些吱唔:“你和骆骏没有正式结婚,按理说嘉睿应该算是吧,不过我们都知道他是骆……”

“好了,我明白了!”没等她说完,真真就打断了她的话,“我对不起嘉睿,我不该带他回来,让他被人叫私生子。”

真真再也忍不住,用手捂着脸无声的哭了起来。

唐心慌了,连忙哄她:“好真真,不哭啊,没人敢欺负嘉睿 ,你不要担心。”

真真抬起泪眼,摇摇头:“我未婚生子是事实,我可以堵了那个姓候的一个人的嘴,但是我堵不住全上海人的嘴。”

唐心当然清楚,就连她阿爸唐万里都曾经问过她:“余真真的儿子倒底是谁的?真的是骆骏的遗腹子吗?”

想到这里,她忽然灵机一动:“真真,你嫁给龙九吧,等到你们结了婚,嘉睿变成龙九的儿子,就再也没有人敢说他是私生子了。”

“我已经让嘉睿认他做干爹了。”真真喃喃的说。

“可是干爹也比不上亲爹啊,真真,你别糊涂了,你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嘉睿想想啊。”唐心的眼泪也掉下来了,她和真真情同姐妹,看到真真这个样子,她也心如刀割。

真真叹口气:“我相信九哥,就算我不嫁给他,他也会护佑嘉睿的,我只是受不了别人那样说。”

两个女人相对无语,小小的软席车厢内压抑得令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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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首映礼安排在国光大戏院,伊琳在北平的影迷非常多,据说这次首映礼请来的大多数是各届名流,主办方非常重视,把伊琳一行奉若上宾。

到达的第二天,根据事先安排,大明星伊琳由北平当地的接待人员陪同,一起去拜访京剧名旦林月堂。林月堂与伊琳是记名师徒,已有多年未见,这次相见分外亲厚,伊琳穿上水袖,当场表演了一段《天女散花》,请恩师指点,令人遥想起当年二人在上海同演白蛇时的丰彩。

林月堂此时也只三十多岁年纪,唱腔表演无人炉火纯青,前世的余真真对他的戏迷得如醉如痴,今生虽然多次与他接触,但真真正正近距离见面,还是第一次。

林本人彬彬有礼,温文而雅,举手投足间毫无其他戏子的江湖气,余真真对他多了几分敬重,临行前,真真对他由衷的说:“林先生,前世今生,您都是我敬佩的人。”

告别了林月堂,真真和唐心依然很激动,唐心感慨的对真真说:“我还是第一次在现实中和师傅在一起,他真是神仙一样的人。”

真真点头:“他不是戏子,他是名士。”

说到这里,两人都不约而同的想到一个人,因为他也是一位名士,一位混籍于江湖中的名士。

“真真,你和小方叔再也没有联系过吗?”唐心终于忍不住了,当年方行云离开上海后,唐心怕真真心里难受,再也没有提起过他。

真真的脸上露出笑容:“五年前,我在天津时曾经在他那里住过几天。”

“真的吗?你怎么从来没和我说过,你们……”唐心脸上露出调皮的表情,“你们都做了些什么?”

真真啐她一口:“就是我被绑架那次,我逃出来躲到他那里,后来骆骏去了,我们就回上海了,根本不是你想像的那样。”

唐心又做起了好奇宝宝:“话说真真你一直没有和我说过实话,你的初恋究竟是小方叔,还是骆骏啊?”

真真的脸上有一抹婉约的笑,她没有说话。

小埃是第一次来北平,什么都好奇,她问真真:“余小姐,皇帝住在哪里啊?”

唐心笑了,抢着说:“你这小洋鬼子,也知道皇帝啊,皇帝以前做在紫禁城,但现在早就搬出去了,在天津呢。”

为了满足小埃的好奇心,真真特意让司机围着金水河走了一圈,看着那些红砖碧瓦,雕梁画柱,小埃像个孩子一样的问:“皇帝住这个大一堆房子,住得过来吗?”

真真和唐心都被她逗得哈哈大笑,真真说:“没事没事,皇帝的老婆多,儿女也多,肯定住得过来,你不用操心了。”

索性下了车,真真让司机拿了照相机,给她们三人在金水河边照像留念,周围也有很多人在观赏拍照,看到三个年轻时髦的女子,纷纷驻足,唐心连忙戴上墨镜,回到车里等着。

小埃叹口气:“原来当了大明星一点儿也不好玩,走到哪里都怕被人认出来。”

真真笑道:“只有你才会觉得不好,我们的伊琳小姐早就习惯了。”

正说着,小埃忽然说:“余小姐,十点钟方向,你看那个女人。”

真真早就习惯小埃这种特工一样的语气,顺着她说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大腹便便的孕妇正在看着她。

于是真真马上就看到了她的脸,一张与她几乎一模一样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