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手机闹铃响了,南溪关闭之后,罕见的“赖床”了。
此时妮妮已经洗漱完毕,见阿姨还躺在床上,轻轻地走过去,晃着她身体:“阿姨,你怎么还不起床啊?上班要迟到了。”
南溪悠悠转醒,蹙眉,声音有气无力:“妮妮,你先去吃饭,我待会儿起啊。”
妮妮觉得阿姨精神不太好,身体好像还一直发抖,她定在原地,意识到什么后,马上跑到厨房里。
“姨夫,姨夫,阿姨身体好像不舒服。”妮妮抬头扯着殷北望的衣角,模样很是担心。
殷北望蹙眉,立即关了火,快步走到卧室,看见南溪的身体蜷缩在被窝里,甚至还有些发抖。
“身体不舒服?发烧?”她的唇色苍白,完全没了往日的红润,脸色也是惨白惨白的,呼吸紊乱,还发出若有似无的痛苦的呻.吟声。
额头似乎还沁着冷汗,殷北望摸了摸,挺凉。
南溪不想睁眼,虚弱的说:“我肚子好疼啊。”
不适地翻了翻身子,就这翻身的动作,南溪感觉下身涌出一股热流,她猛地睁开眼,立马下床往厕所里跑。
殷北望一阵错愕,准备去看看怎么回事儿,不经意地瞥见床单上的一片血迹,心下明了,原来是来事儿了。
不过,反应怎么这么强烈?她肚子之前似乎没这么疼过。
妮妮也看到床上的血迹了,不知道发生什么了,小手扯着殷北望的衣角,很是惊慌地问:“姨夫,阿姨身上流血了吗?”
殷北望回过神,抚着她的头顶说道:“放心,阿姨没事儿。”
“是吗?”妮妮不太相信,在她的认知里,身上留这么多血肯定很疼。
“对,阿姨没事儿,有叔叔在呢。”殷北望看了眼腕表,拉着妮妮的手往外走,继续道:“这样吧,妮妮先去吃饭,吃完饭我送你上学,时间不早了。”
妮妮皱眉,但不得不听从,既然姨夫都说没事了,阿姨应该就没事吧。
把早餐端在妮妮面前后,他就返回卧室,找出新床单换上。
南溪从厕所出来后,身体还是虚弱无力,见他正在铺床单,也知道血弄到床单上了,她想要帮忙,却被制止了。
“肚子还疼吗?我看今天就在家歇着吧。”殷北望的动作很快,说话间就把床单铺好了。
南溪躺在床上捂着肚子:“我之前来事儿都不疼的,是不是之前流过产的原因?”
殷北望皱眉,完全没料到一次流产会改变她的体质,沉声道:“说不准,要不去医院检查检查?我给你把早餐拿过来?”
南溪摇头,“不要了,我现在吃不下,你先送妮妮上学,我今天就不去公司了。”
妮妮上学不能耽误,殷北望想了想说:“那你先歇着,我送完她再回来照顾你。”
南溪牵起一抹笑容,“没事儿,不用管我,你工作忙,我歇会儿就成。”
“今天上午我没工作,你缺什么,我回来去超市给你买。”
他能这么说上午应该是没什么事,南溪犹豫片刻,撇撇嘴角,有点儿不好意思地说:“那个,我卫生巾可能不多了......”
话没说完,殷北望就知道意思了,神色如常,完全没觉得尴尬,反而还问:“你都用什么牌子的?”
南溪没料到他还知道卫生巾品牌的,她咂咂嘴,也对,三十五岁的人了,有过感情生活的人,知道这些也是见怪不怪了,只是心情还真是有些微妙。
殷北望去送妮妮上学的时候,给梁影打了个电话:“妈,小溪身上来事儿了,特别疼,我现在要送妮妮上学,没时间照顾她,您能过来一下吗?”
一听南溪有事,梁影便二话不说地赶了过来。
南溪的肚子实在是疼得过分了,在床上不舒服地翻来翻过去,竟疼得出了一身冷汗。
当听到门铃响起的时候,南溪很不甘愿的起床去开门,心里还在叨叨着谁来的这么是时候,偏偏选在她不舒服的时间。
捂着肚子从卧室到门口,感觉每走一步下身就“汹涌”,南溪开门见到梁影的刹那,神情从痛苦转为错愕,最后委屈的瘪着嘴。
“妈,你怎么来了?”南溪侧过身子,让梁影进来。
梁影见她确实精神不济,扶着她进卧室,“小望叫我来照顾你的,肚子很疼?”
回到卧室,南溪躺在床上,抿着唇道:“我自己一个人可以,而且他送完妮妮就回来了,还让你过来一趟,怪麻烦的。”
梁影生气地拿眼瞅她,“你这孩子心里怎么想的,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别这么客气,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南溪吐了吐舌头,被这一番话说得挺不好意思的。
“好了,等下午你身体好点儿,最好去医院检查下。”
“......哦。”
“我去给你煮杯红糖水,小望跟我说你们这边啥都没有,我特意从家里拿的,剩的不多了,我让小望回来再去超市买一袋。”
南溪见梁影从手提包里不仅拿出小半袋儿红糖,还有一个充电的暖手袋。
南溪瞪大双眼,指着外头的酷暑烈日,不可思议地说:“妈,现在八月三伏天儿的,您让我用这个暖肚子?不怕把我肚子烫起泡呀!”
开玩笑呢这不是,夏天她就穿这么一薄薄的睡裙,能隔离多少温度呀。
“嗐,没事儿,我用毛巾包住它,就不会烫了。”梁影插好电,拿着红糖出了卧室。
南溪翻了个身侧卧着,本来稍稍平复的小腹,因为她这一翻身,又疼了起来。
这种源源不断的针扎的刺痛感,让她出了一身虚汗,此时她终于明白了上学时的舍友,在每个月来事儿的时候都会请一天假。
真的是太尼玛疼了!
梁影也不知道是从哪儿找出来的干净毛巾包住了暖手袋,让南溪捂在小腹,突如其来的不烫不温恰到好处的热感,让她舒服地呻.吟了一声。
喝完一杯热乎乎的生姜红糖水,南溪躺在被子里,没一会儿浑身上下都开始散发热气,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
殷北望回来时已经十点半了,把从超市买来的一大堆用品递给梁影后,就迫不及待地冲进卧室。
喝完红糖水,浑身热乎乎的南溪本来已经快睡着了,蓦地感觉到一股夏风直袭面门,睁开眼竟是一脸担忧的殷北望。
嘿嘿,他这是在担心自己么?南溪心里乐滋滋的,一种莫名的感动萦绕心间,仿佛时隔经年。
在她初中毕业那年,暑假假期太长,被那时还是她干妈的梁影接到北京住了一段时间。
也是这么炎热的三伏天儿,她贪凉,三天干掉了两大桶冰淇淋,这样的情况下,身体不舒服是铁定的。
也是那个时候,生病的南溪在他眼中第一次看到了担忧的讯息,真是久违了。
不知道是什么毛病,南溪只要看到殷北望为她着急担心的神情,心情就会特别的爽。
唔,会不会觉得很变态?
殷北望见她眼神失焦悠长,嘴边挂着浅浅的笑容,感觉傻里傻气的。
拍了一下她饱满光洁的额头,见她反应过来痛呼一声,殷北望好整以暇地说:“还发呆,看起来肚子是不疼了。”
南溪揉揉额头,委屈地说:“哪里呀,我这是想起别的事儿,权当麻醉剂用了。”
殷北望嗤地一笑,不理会她的歪门邪说,“等过了中午,去医院检查下身体。”
南溪点头,虽然知道医生会什么,但心里还是觉得得检查检查才好。
十一点的时候,梁影出门买菜,留殷北望在家照顾。
南溪上了一趟厕所,忘记拿殷北望新买的过来,没办法,只好喊他拿过来。
殷北望把东西放在南溪面前就离开了,可是她惊呆了!
谁能告诉她,地板上的一个大号超市袋里都装了什么?都是卫生巾?
南溪数了数,嗯,一共十五包,全都是她平时用的牌子,夜用的,日用的,还有......护垫?
我了个去!他这是去搞批发了么?
南溪手里攥着护垫儿,哭笑不得地想,她这老公一看就是被别的女人调.教好的了,这么考虑周到,此时她的心情难以言喻。
好吧,这正常,她心里也是可以接受的,但接下来还发生了更让她心情复杂的事。
南溪出了厕所,就听见外面传来往盆子里接水的声音,殷北望在干嘛?本着怀疑好奇的心理去了声音的“发源地”——洗衣房。
推开门,她还没问出“你在干什么”这句话,便被眼前的场景给震住了。
震惊,讶异,错愕,最后南溪脸上只留下了一个表情:羞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