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别墅。

陆禹行把车停好,下车绕到另一侧把秦桑抱下车,刚走进大门,林嫂便迎了上来,“二爷……”看清楚他怀里的人,吃惊地张着嘴巴,“小姐!这是怎么了?”

“林嫂,麻烦你去煮一下醒酒汤,桑桑喝醉了。”

“好,好的,”林嫂又看了秦桑一眼,叨了一句,“这孩子,回来了就醉成这样。”

陆禹行刚抱着秦桑上楼,凌菲也回来了,正好就看见了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尽头。

林嫂从厨房里跑出来找东西,看见凌菲,问道,“二夫人,您是和二爷一起回来的?哎哟,你一个孕妇,干嘛也跟着去折腾呢?”

凌菲笑了笑,她确实是和陆禹行一起回来的,不过她是跟在他的身后回来。

从陆禹行离开公司开始,她便一路开车跟着了,像个失心疯一样跟踪着他,该看的不该看的,她都看见了。

马路边上,他低头亲吻秦桑的模样,刻在她脑中,挥之不散。

“二夫人,您身体不舒服吗?”林嫂见她脸色不是很好,担忧地问。

凌菲扯了扯唇,淡淡道,“我没事,二爷呢?”

“二爷送小姐回房了,我先去煮醒酒汤,你饿不饿?要不我一会给你做点吃的?”

凌菲笑着摇头,“不用了,我回房休息了。”

“好的,”林嫂看着她的背影,不放心地多问了下,“二夫人,你身体真的没事吗?”

凌菲踩在阶梯上,手指握着楼梯扶手狠狠用力收紧,“没事,应该是累了,休息下就好了。”

林嫂狐疑地回了厨房。

秦桑的房间门并没有关上,凌菲经过的时候,正好看见了陆禹行用毛巾帮秦桑擦拭,认真细致,完全没有发现门口站了人。

曾经何时,这样寡淡道近似无情的男人,也有这么柔情细致的一面?

陆禹行没有打开房间里的大灯,所以光线柔和,他看着床上女孩,嘴巴翕动着,口齿不清的不知道再说些什么,眉心紧蹙在一起,不由得深处指腹,轻轻抚着她的眉心。

有多久没有这样认真地看这一张脸了?陆禹行都快记不清楚了。

大概是被他摁得眉心不舒服,秦桑蓦地掀开了重重的眼皮,眨动着眼睛,渺茫散涣的眼睛没有聚焦,陆禹行的心却骤然停止了运转一般。

刚才那意外的一记亲吻,不其然地闯进脑海,他的喉咙紧了紧,有些干涩。

秦桑十分清晰地咒骂了一句:“Shit!阴魂不散……”

陆禹行盯着她那双黑亮的眼眸,楞了神。

时间仿佛一下子倒退了十几年,回到了年少的时候。

“秦桑,你不是在上课?”陆禹行看着那个穿着高中校服的女孩,阴恻恻的眼神,令人不寒而粟。

秦桑像是活见鬼了一般,下意识地骂脏话,“Shit!你是阴魂不散啊!”

高二,十七岁的秦桑看见陆禹行和一个女孩子一起吃饭,大闹了一场,因为心情不好逃课,跟街边的小太妹混迹在街边跳街舞,被陆禹行抓了个先行。

那时候的陆禹行大学在读,深沉内敛得不像一个大学生,秦桑看着他严肃板着脸,第一意识就是要逃,于是在陆禹行开口之前,撒腿就跑。

陆禹行看着女孩儿跑起来飞扬的长发,气得心肝都疼了,她居然还敢跑!不假思索地长腿迈开追上去。

在夏日尾巴的街头上,两人玩起了追逐游戏,秦桑回头看见他越来越近的身影,一个不留神蹿道马路上,陆禹行看着那开过来的轿车,吓得肝胆俱裂,“秦桑!”

秦桑被那一声怒吼吓得脚步一个踉跄,轿车与她擦身而过,后视镜刮到了她的身体,将她刮倒在地上。

所幸的是,单纯的摔伤,身体并无大碍,只是被吓得脸色发白,全身发冷,高温的天气里,出了一声冷汗。

陆禹行跑上前在她身侧蹲下,还没开口说话,她便哇一声大哭起来,哀恸得活似死了爹一样。

……

“一回来就到处都是你的身影,真烦……”秦桑低声喃喃道。

陆禹行刹住了回忆,问她,“就这么不想见到我?”

秦桑扯了扯唇,抬手触碰上陆禹行的脸,“不想见你。”

陆禹行一动不动看着她,“为什么?”

“见到你就会难过,见到你就想破坏你的家庭,见到你就会恨……”秦桑说得很慢,却字字清晰,一点也不像喝醉的人。

“如果可以,一辈子都不想见到你了。”说完,秦桑阖上了眼睛,呼吸平稳了。

陆禹行怔怔地坐着,握住了她的手。

“可是我想见你,哪怕明知道不应该……”

一句话,说得很轻,像是说给自己听的一般。

凌菲垂在身侧的手,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如此反复,终于忍不住抬手敲门,陆禹行听到声音侧首望来,看见她的时候神色顿了一下。

凌菲站在门口看着陆禹行,柔声道,“听林嫂说,桑桑回来了?”

陆禹行坐直了身子,把秦桑的手塞进了被窝里,尔后对上凌菲的眼睛,“恩,你怎么还不睡?”

凌菲真不知该说些什么,他问这个问题的时候,甚至是没有发现她依旧穿着傍晚的衣服。

她走了进去,站在床边看着秦桑那张绝美的脸,“桑桑喝醉了?”

“恩。”

凌菲动作自然地从陆禹行的手里把毛巾拿了过来,“我来照顾她,你忙了一天肯定累了,去洗个澡吧。”

正好在此时,林嫂端了醒酒汤上来,“二爷,二夫人。”

“林嫂,麻烦你今晚照顾一下桑桑。”陆禹行起身,对凌菲说,“很晚了,你怀孕了,早点去休息。”

凌菲咬了咬唇,颔首道,“林嫂,那就辛苦你了。”

林嫂把醒酒汤放下,笑着说,“不麻烦不麻烦,照顾小姐是我应该做的。”

凌菲是个聪明的女人,即便她看到了很多内容,然而她不会随随便便开口,有些事情一旦开了口,便会无法挽回。

必要的时候装聋作哑,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

翌日。

秦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太阳光从窗户洒进来,卧室已经亮透。

头痛欲裂得她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被卡车碾过,又像是被人拿锤子砸了粉碎,睁开眼的一瞬间,有点搞不清楚自己到底身在何处。

坐起来,看着熟悉的一景一物,她掀开被子起床,房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小姐,你醒了?”

秦桑完全想不起来昨晚自己到底是怎么回家的,喝了酒,又刚睡醒,她清婉的嗓音异常沙哑,“林嫂,我是怎么回来的?”

林嫂责备地说道,“你啊你,一回来也不给家里打个电话报个平安,喝得烂醉如泥,是二爷把你带回来的。”

陆禹行?秦桑眯着眼睛,伸手摁着太阳穴,“陆禹行呢?”

“现在都几点了,二爷一早就去公司上班了,”林嫂拿掉她的手,帮她揉捏太阳穴放松,“这回很疼吧?让你喝那么多酒,不懂爱惜自己身体。”

秦桑抱着林嫂的腰撒娇,“哎哟,我的好林嫂,您老人家就别念我了,我现在脑袋都快爆炸了。”

“活该!”

秦桑笑了笑,“对了,林嫂,我爸呢?”

“老爷在楼下呢,知道你昨天很晚才回来,都让我们别打扰你休息。”

“那我洗漱一下再下楼,林嫂,我很饿了……”

“知道了,少不了你吃的。”

秦桑简单了冲了个澡,没有化妆,换了一身居家服便下楼了。

意外的是,客厅里的人很齐。

本该在公司的陆禹行也在,更令她意外的是,凌菲那圆滚滚肚子。

秦桑站在楼梯上,视线落下凌菲圆润的身材上,整个人如遭雷击,素净的脸霎时苍白如纸,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心口像是被压了一块巨石,几乎窒息。

两年前回来的时候,她有准备着凌菲或许有了陆禹行的孩子,但是最终是没有,那时候她曾暗自庆幸过,这一次回来,她可以说是什么心理准备都没有。

猝不及防的发现这种真相,秦桑只恨不得自己的眼睛瞎了,什么都看不见。

秦有天是背对着秦桑而坐,而陆禹行是低着头在倒茶,所以第一个发现秦桑存在的人,是凌菲。

“桑桑,你醒了?”

依旧是温柔似水的声音,甜腻到令秦桑恶寒。

客厅里的人闻言都朝楼梯这边看了过来。

秦桑目光寒凉地与陆禹行的视线对上。

明明只是隔着几米的距离,却像是隔着两个世界,近在眼前,又宛如远在天边。

陆禹行搁在膝盖上的大掌,手指微微卷曲了一下,又缓缓舒展,深邃阴柔的眸光分辨不出情绪。

秦桑的心掀起了巨浪,几乎要将她整个人吞噬湮没,她像个溺水者,抓不到任何一根救命稻草,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死了过去。

秦桑忽然觉得,自己真的是一个十足的傻逼。

即便他结婚四年了,她依旧心存幻想,仍旧在奢望,总以为他们还会有一线生机,到底幻想不能实现,现实总会狠狠碾压、粉碎你,毫不留情。

秦桑,真的够了,别傻了。

心底某处藏着一个小小的人,蜷缩成一团,偷偷的哭泣……

时间像是静止了。

秦桑很用力地让自己回过神,一步一步走下了楼梯,朝他们走近。

陆禹行看着她越来越近的身影,泰然自若地坐在位置上。

“爸,”秦桑站定了身体,开始一一打招呼,“小叔,婶婶。”

她在笑,若无其事的笑容,灿烂得刺目,直接扎穿了陆禹行的眼睛,插在他的心最柔软的地方上。

秦桑避开了陆禹行那复杂难辨的目光,在秦有天的身侧坐了下来,抱着他的手臂,“爸,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秦有天拍了拍秦桑的手背,慈爱地道,“还不时为你这野丫头给操心了。”

凌菲也笑着插话打趣,“桑桑,你这么久都不回家,你爸天天都在叨念你,担心你饿着了,冷着了,你这次回来该不会又要偷偷的溜吧?”

秦桑勾唇浅笑着,凤眸微眯,甜甜的道,“我这次回来可不打算走了,在外面玩了这么久,也该手心陪陪我爸了。”

凌菲笑容凝了凝,“那是最好不过了。”

秦桑视线落在她的肚子上,“还没恭喜婶婶呢,恭喜你要当妈妈了。”

她笑靥如花,明媚得让人几乎不能直视,只是在她的心底,那道疤痕变得越来越深,成了一道无法弥补的沟壑。

这样的秦桑,与记忆中那个敢爱敢恨,一言不合就掀桌子指着鼻子骂人的女孩儿完全无法重叠,陆禹行深邃的眸底藏着一层波浪,他整个人都僵住了,动惮不得。

有过千万种预想,偏偏没料到她能够这般的风轻云淡。

不争不吵,不闹不骂,不该如此的。

凌菲心跳漏了一拍,莫名的觉得秦桑的笑容有些瘆人,“谢谢。”

陆禹行由始至终一言不发。

餐桌上,出了碗筷的声音就只有秦桑那话噪的声音,她给秦有天说着在外国遇到的一些有趣的事情,还不忘吹嘘她化险为夷的英雄壮举,描绘的有声有色,引得秦有天哈哈大笑。

虽然她一直在说话,还不让给秦有天夹菜,但是她的眼角的余光还是会不受控制地落在她对面的那个男人的身上,发现他给凌菲夹菜,心细如发的模样,心脏有不可名状的疼。

陆禹行表面上在照料着凌菲,耳朵却一字不落地把秦桑的话全部听了进去。

他其实是一个喜静的男人,秦桑不在的时候,别人在他吃饭的时候说话,他都会冷眼禁止,然而他所有的习惯和喜恶,在秦桑面前都变成透明的存在。

譬如此时,他竟然觉得如此吵闹不休的用餐环境,那般舒心。

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很多事情之所他会讨厌,那是因为做那些事情的人,不是秦桑。

秦桑有个习惯,吃饭的时候总是吃不太饱,然后留着肚子吃一块草莓蛋糕,不过在国外这几年,因为她的嘴巴刁钻,很难找得到味道符合味蕾的草莓蛋糕,所以她的习惯也变了,可吃可不吃。

然而秦家里的人都记着她这个习惯,所以饭后,林嫂朝她说,“小姐,你的草莓蛋糕在厨房的冰箱里。”

秦桑本想拒绝,转念一想,在秦家,她的草莓蛋糕都是林嫂亲自做的,于是说道,“好的,我自己去拿。”

也许因着她太久没有回来,林嫂给她弄了很大一块,秦桑挑着上面的草莓塞进嘴巴里,酸酸甜甜的口感让她刚被陆禹行气得积食的胃舒服了一点。

甜而不腻,是秦桑从小吃到大的味道,不过她才吃了三分之一,就有点吃不下了,心情不好,人间绝品都拯救不了。

秦桑忽然察觉到身后有一阵强烈的气场凝集而来,她蓦地转身,差点撞进了男人的胸膛。

男人修长笔挺的站立在她的面前,阴柔的俊容没有任何的表情,唯独一双深沉到发黑的眼眸盯着她。

如此近的距离,令人心悸。

秦桑的凤眸闪过一丝慌乱,也许是两人靠得太过近了,近得可以感受到他身上散发的一股温热,秦桑下意识地想后退,后背就贴在了冰箱门上,无处可逃。

厨房的白炽灯亮的如同外面的白天,原本觉得宽亮的空间,因为他的出现而变得逼仄压抑,像一个盒子,随时窒息。

“你怎么在这里?”

男人垂着眸,看着她,“拿保鲜袋。”说着,他忽然伸手,指尖擦过秦桑的脸颊,落在了她头顶的冰箱顶上,秦桑条件发射地一缩。

“让开。”秦桑有些懊恼。

陆禹行的手依旧架在她的头顶上,就那样一个姿势居高临下睨着她,半响,他忽然开口,“看着很好吃的样子。”

秦桑脑子短路,莫名其妙看着他,“什么?”

他的视线落在她手里的蛋糕上,秦桑才会意,冷眼瞥着他。

“分我一口吧。”话音刚落,也不等秦桑开口,他低头就在她的蛋糕上张口伸舌啃了一口,慢里斯条地咬合唇齿,津津有味地嚼食。

天生的两片薄唇,有点意犹未尽地被舌尖舔过,性感撩人,吃完了还不忘记点评一句,“嗯,味道很美。”

秦桑瞪大着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陆禹行讨厌一切甜的食物,蛋糕这些更是不碰,他现在……是个什么状况?

秦桑那惊呆的模样带着几分憨感,眼睛大大的模样,陆禹行竟觉得她一个二十八岁的女人,很可爱……尤其是她沾着白色奶油的绯唇,让人给想要咬一口。

陆禹行盯着她的唇,眸色沉了沉,忽然抬手,指尖擦拭着她的嘴角,秦桑受到惊吓猛地避开,结果头就结结实实撞上了冰箱门,发出一声声沉沉的闷响。

“啊!”秦桑疼得叫出声。

陆禹行哭笑不得,大掌扣住她的后脑勺,“你躲什么?”

男人的手指摁在她的脑袋上,不轻不重的力道,声音也格外柔和,“撞到哪里了?”

陆禹行正要扳过她的后脑勺,却被秦桑用手挡掉了,“你别碰我!”

“我看下撞到哪里。”

“啪!”秦桑一巴掌打在了他的手上,“我叫你别碰我!你聋了?”

陆禹行看着她,忽然轻笑了一声,那阴柔的脸笑起来都让人觉得毛骨悚然,即便他此时笑得很无害。

秦桑呼吸凝滞了一下,“你笑什么?”

“我还以为你打算一直不跟我说话。”陆禹行道。

秦桑抿着唇,眼底有一簇火苗跳跃着,她的牙根咬着,极力忍耐着,一遍遍告诉自己不要像个愚蠢无知的女孩子那样闹,实在不好看,但是陆禹行继续这么下去,她真的要忍不住了。

“陆禹行,你是变态吗?”几乎时候从牙缝里蹦出来的一句话。

“我是变态,能够让你舒服一点?”他低声反问。

不知是多年不曾接触他,抑或是其他因素,秦桑觉得自己完全看不透他的想法。

也许,从一开始,她就不曾看透过他,二十年了,一次也不曾了解过他这个人。

“让开。”

陆禹行置若罔闻,依旧堵在她的面前,把她困在胸膛和冰箱之间。

秦桑白净的脸上挂着讥讽的笑,眼角眉梢,无处不是讽刺,“陆禹行,你信不信我大叫?”

“信。”

她发怒的时候,可从来不会顾及后果,所以才从小惹出一堆麻烦事,是个麻烦精。

不聪明的她,就是那样随心所欲,连犯错了都不会明白自己错在哪里。

所以她此时大叫,也是她能做得出来的事情。

“你老婆还在外面,陆禹行,不想闹得太难看就赶紧给我退开!”

“你可以大叫。”她现在这个样子,他才更不安。

“……”秦桑觉得自己此时他妈的像个窝囊废!

陆禹行低着头,眼睛黑得像泼墨,“像以前那样……”

倏地,秦桑一抬手,手里吃剩的蛋糕狠狠砸在了陆禹行的俊脸上,碟子的大小,不偏不倚,秦桑狠狠捂了上去。

她本就不是好脾气的人,这个动作不经大脑就已经完成了,回过神的时候,秦桑忽然觉得心情舒畅了。

“难得你喜欢吃,全部赏给你吃了。”秦桑把碟子摘下来,笑得邪恶。

陆禹行闭着眼睛,满脸的蛋糕,头发上,衣服上,都沾到了奶油,那模样,十分的滑稽。

这个画面实在太过熟悉,二十年前,他们第一次见面,她也是这么猝不及防把蛋糕砸了他一脸,一副傲娇嘚瑟,你能奈我何的模样。

“秦桑——”阴沉的嗓音。

秦桑道,“不用跟我客气。”

陆禹行擒着她的手臂,秦桑忽然就抬起了脚,作势就要往他的裆部撞去,陆禹行注意到她的动作,动作利索地一闪,与此同时拽着她的手腕狠狠地一扯。

秦桑便被他带得一个天旋地转,换了一个方向,腰部撞到了一旁的琉璃台上,碗碟被碰到,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突兀响起。

秦桑疼不行,尖叫起来,“陆禹行,你这个疯子!”

抬眸,却发现男人的脸此时距离她不到一公分——

林嫂和凌菲听到厨房的动静,闻声赶来,“怎么了?发生了……”

林嫂的声音蓦然顿住,凌菲站在林嫂的身后,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里面的一幕。

“你们……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