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妙妗敛眉,眸光在三人之间打转,率先映入眼帘的是崔玉屏的贴身丫鬟冬儿,身段窈窕,长得亦是明眸皓齿,是个清秀水润的美人儿,这般模样,放在哪个府里,都有可能得到主子的青眼,一跃成为半个主子。
而另外两个婆子,身上穿的是王府里粗使的麻衣,周身是止不住的小家子气,一看就是上不得台面的粗使老妈子,顶多是为了好处给主子跑腿的罢了。
苏妙妗轻轻一笑,她心里已经有了一番思量了,目光落到冬儿的身上,问道:“既然你说不是你,那你告诉本王妃,是谁干的呢?”
崔玉屏眼眶通红,恨恨的抬头,阴毒的目光似乎都要把冬儿吃了一般:“一定是你,一定是你!你个小贱人平日里就不安分,本夫人对你那么好,你却想害死我好爬上王爷的床一步登天是吧!我怎么就不提防着你,早知如此,还不如当初将你嫁给门生小厮!”
她怎么说冬儿这两日瞧着笑容比以前多了些,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她呢!
冬儿蠕动了一下嘴唇似要反击,脸色白了几分,却又忍了下去,动人的眸子里蓄满泪水:“奴婢冤枉,请王妃明察。”
“崔氏,本王妃再问你,当时这画是放在外间还是内间,你见这两个婆子又是在哪里?”苏妙妗眉角抽了抽,这崔玉屏平时看着挺清纯可人的,这一威胁到生命,倒是原形毕露了哈!
“内间,这两个婆子身份低微自然是不能进入内间的,婢妾见她们是在外间,这几日能进入内间的,也只有贴身伺候的冬儿。”崔玉屏气红了眼,但瞧着王爷变得难看的脸色,她好歹拉回了一丝理智,知道自己刚才失态了,定是惹得王爷不喜了。
冬儿面色一变,见苏妙妗不好糊弄,便转头看向一向‘宽容大度’的殷华蓉:“请殷侧妃给奴婢一个公道,奴婢可是从王府建立以来就跟着伺候的了,从来都是恪尽职守,不敢懈怠,虽然崔夫人乃是主子,但也不能平白污蔑了人去。”
殷华蓉眼眶一缩,心里暗骂,这冬儿真不会看人眼色,没见着她把事情推给了苏妙妗,就是不想惹得一身腥,虽然如此,但是她还得保持自己在府内的形象:“王爷已将此事交由王妃处理,具体如何,本侧妃想,王妃和王爷定会禀公处理,绝不会冤枉了一个好人,冬儿,你莫要急,若是此事与你无关,王妃也不会那你怎么样。”
苏妙妗望着殷华蓉如此做作的样子突然有些想吐,她这是在警告她呢,这件是若是污蔑了谁,落了话柄,可不是闹着玩的。
苏妙妗抿了抿唇,眨了眨如星辰繁花般的眼,轻轻袅袅的走到冬儿面前,声音温柔目光却如寒冬一般:“冬儿你是崔氏贴身伺候的丫鬟,自然应该清楚是谁在崔氏的画上动了手脚,不是吗?”
冬儿此刻被苏妙妗盛气凌人的气势所摄,大脑来不及反应,脱口而出:“此事定是崔夫人所为,奴婢冤枉。”
苏妙妗眼中的兴味越来越浓,玩味的看向崔玉屏:“哦?那崔夫人你以为是谁在陷害你呢?”
崔玉屏气的身子颤抖,早已顾不得许多,指着冬儿吼道:“一定是她做的!”
冬儿脊背冷汗直冒,急得反唇相讥:“夫人莫要冤枉奴婢,奴婢可是听夫人您说过这府里王妃明明不得宠,瞧着碍眼,平白占着王妃的位置,最好哪天王妃能不在,以免得脏了人的眼!如今这就是一个好机会,夫人莫要栽赃嫁祸与奴婢。”
崔玉屏一听,连忙去看王妃的脸色辩解道:“王妃莫要听她胡说,定是她被人戳穿逮着谁都乱咬呢。”
片刻间,苏妙妗就欣赏了一出狗咬狗的大戏。
苏妙妗脸上讽刺的笑意愈浓,不管跟这两人有没有关系,这两人今日都是逃不了的!无风不起浪,若是两人都是好东西,也不会出现今天的戏码。
何况此事说大便大,牵连甚广,一旦被有心人利用,睿王府怕是难逃一死,她虽然不在乎,但现在她可是和睿王府是一体的,她还不想死,毕竟她还没好好看看这个架空的世界呢。
至于眼前的两个人,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就不要怪她心狠手辣了!
“够了!”季承翊拧眉怒喝一声,这两人简直是不将他放在眼里,如此行径和大街上的泼妇有何两样,简直面子里子都让她们丢光了!
殷华蓉见状,立即柔柔的安抚着季承翊:“王爷莫要动气,气坏了身子就不好了。”
此时,苏妙妗却笑着转身,对季承翊行了个礼:“王爷,臣妾已经知道怎么解决了。”
闻言,两人惊诧的看着苏妙妗,季承翊挑了挑眉,他都还没弄清楚,这女人就弄清楚了?
一直做背景墙的玉婉柔和容伊皆是目瞪口呆嗯看着苏妙妗,眸子里都有些不敢相信。
刚才的对话里,她们除了听到崔玉屏和冬儿互相指责外,别的什么也没有听到。
面对众人的疑惑,苏妙妗却是坦然的笑着,低声吩咐着如碧什么,之后便见如碧带着不解离开了大堂。
不理睬众人的疑惑,苏妙妗自顾自的坐着喝茶,这说了半天话,她口也干了。
不肖片刻,如碧端着文房四宝迎着众人忐忑不安的目光走了进来,见状,满屋的人更是不解。
苏妙妗提着沾染墨汁的笔在画上划拉了几下,殷华蓉当下皱眉:“你要干什么?”
季承翊一愣,目光中不解的光芒俞盛,这女人莫不是想掌权想疯了,想把画毁了,来个死无对证?
划拉完之后,苏妙妗满意的放下笔,让如碧将画摊开在众人面前,她相信,在这屋里的人应当知道这件事的利弊,若是不笨,接下来的表演他们不得不配合!
季承翊一看,原本写着清远君子的落款处被苏妙妗添了几棵兰草,与远处的山景遥遥相映,竟无一丝违和感。
季承翊转眸看向苏妙妗,眸底闪过惊喜,道:“这明明只是一幅普通的山水画,怎么可能是前朝禁物!”
“臣妾也觉得是一幅再普通不过的画儿,怎的有人说成了禁物!”殷华蓉面色变了几番,闪过不甘,紧咬下唇应和着季承翊。